第十六章 远行（1/2）

——你说得对，就当是告别吧，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人要坚强地活下去。

就这样，幻影正式住了下来。

白天，只要一有空，他就会和戚海格坐在“恋香”里，凭海临风，品味着我调制的玛琪哈朵，闲聊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到兼读懂的话题。

我很有意的回避，虽然他们并不是特意背我，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们聊的事情相当隐秘。我若是表现出急切的好奇心理，那一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坏了我好不容易才潜伏下来的境况。其实，要想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并不难，从前翅参加卧底特训的时候，曾因为好玩而缠着翅跟他学过一些唇语，想知道就必须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幻影跟戚海格的唇形辨析。若是别人还可以，可面对两位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在没有十拿九稳的状况下，呵呵，我还是别自讨苦吃了。

幻影和戚海格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话题，经常一聊就聊到天黑，有时还会结伴共同消失。可是再怎么消失，他们也会准时在午夜两点钟出现在我的面前。

记得小时候被师兄们算计，骗去看过一部很老的恐怖片子就叫《午夜两点》，大概的剧情全都忘记了，只记得男主角为了害女主角，每天午夜两点整都会装神弄鬼的竖起两个手指头扮鬼吓唬女主角。我记得当时我紧紧捂住耳朵闭紧双眼，师兄们打赌看我多久会被吓哭，我却偏偏强忍着眼泪，愣是挺到了最后也没哭出一声。后来，翅陪着外出的师傅回来，解救下了电影完毕后仍然矗立在原地紧捂双耳紧闭双眼的我。

翅说，我当时一定被吓坏了，怎么说都不睁眼，怎么叫都没反应，最后还发起了高烧，直直让翅守了我一个星期才算慢慢的清醒过来。那个时候，翅揉着我的发顶，轻刮我的鼻尖，他怜惜地说，“小傻瓜，害怕要大叫，你这样会憋坏自己的。”

大颗大颗的泪珠开始不听使唤地落下，我哭着说，“他们想要看我笑话，我偏不要！我偏不要！”恍惚中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在孤儿院里经常被追打、被遗弃的三三，翅将我抱在怀里，轻拍着我的脊背，他说，“小予诺，师兄弟们是喜欢你逗着你玩呢，他们不是故意害你的。只是，你是我们这里唯一的女孩子，大家都想和你玩，不过方式方法用错了而已。别怪他们好不好？我也不许你再有从前那种自卑敌对的情绪。”

他的话音还没落，门就被挤开了，师兄们一拥即簇到了我的面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歉意的微笑，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予诺，对不起，我们都是最好的兄弟，我们只是想和你更加亲近。”

那一次，是我跟着翅，跟着师傅学功夫以来第一次放下包袱，打开了心结。我哭到昏天黑地，脸上却是笑的，心里是从未有过的甜蜜。

当幻影伸出两根手指在我面前晃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的年少。我盯着幻影恍惚了好一阵，才彻底从回忆中的翅和雷沁剥离开。头脑清醒了大半，心底还甚有余悸地怀疑：这雷沁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什么，才会让幻影出现在我面前，用我对翅的幻觉来至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