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卧底 第一章 醉酒 4（1/2）

赶到陵园的时候，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远远地就看见沨在和同事们交代事情，躲了一会儿，直到所有的人都渐渐离去。

“出来吧，多大点出息，能躲到什么时候？”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背后，一见到我便皱起了眉头。“予诺，你昨天又是一夜未睡？”

哪呀，睡得跟死猪似的，衣服怎么没的都不知道。我咧了咧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就当是我彻夜未眠好了，沨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扒我层皮？

沨并没有看出我的变化，拍了拍我的肩，“我明白你不想让大家知道翅还有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女友。”

我立刻抗议，“谁说的，昨天就是我十八岁的生日！”说完了，心底骤升一股浓浓的哀伤。

“又想翅了？”沨疼惜地揉了揉我的头发。“不让他们知道也好，免得问东问西的惹你更加难过。”

“予诺，去看看翅吧。无论你相不相信，你承不承认，翅都被安放在这里，这里就是翅以后的家。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谁都不愿意让它发生，可是发生了我们就必须接受。”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带到了翅的面前。汉白玉的石碑，鲜红的大字，它们都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我，我的翅牺牲了，我的翅从今以后便只能长眠在了这里。他们还放上了翅的照片，是翅刚入警那会儿拍的。沨说，他最遗憾的就是翅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就从来没有一张穿警服的照片。

我表情木讷，看了看沨，继而又看了看翅。我从来都没想过翅的照片有一天会印在墓碑的上面，我仔细端详着，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陌生。

沨不再勉强我，独自地上香，独自地打开一瓶酒，径自坐在墓碑的旁边，自斟自饮地和翅对喝起来。他还和翅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声音嘶哑，眼眶微红。

“予诺，”最后，沨招手叫我坐到他的身边。他说，“可能翅从来都没告诉过你，自从翅被选为卧底的那天，翅就为自己写好了遗言。他说，他最放不下心就是你，他说过要给你一个家的，如果有一天他回不来了，就要我替他照顾你，继续着他没有完成的心愿。”

“予诺，”沨轻轻地揉着我的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的，免你苦，免你流离失所。这是翅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答应我别让翅再担心了，别让翅就算长眠了还不得安稳。”

我明白沨的意思，他是让我好好地活着。他怕我想不开，怕我又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傻事。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再一次的割开了手腕，浸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暖水底。

我自杀了，在从陵园回来以后。我回到小窝就放了一盆热热的洗澡水，是谁说过的，热水可以让加速血液的循环。我躺进浴盆里，掏出了早就被我藏好的锋锐刀片。皮肉的撕开，血流的迸出，都让我感到了无限的解脱跟快感。在几近缥缈的意识里，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地让自己浸入到了水的世界里……

如果，这样可以见到你！如果，真的能够换回你！我情愿就此长眠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