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相爱相杀（2/2）

“嘿嘿嘿……”玉狐仙儿惨笑道，“你知道个屁……你那父亲玉帝老贼给我的绝情之毒，本来，本来是千年一次发作……可是，可是这次忽然提前了……墨鸦啖肉的幻颜之术，必须……必须在发作之前才，才管用……现在，现在晚了……你，你代玉帝老贼在这里……看着我……是不是，很，很开心哪……”

天羽听她一口一个“玉帝老贼”，全然不领父亲这么多年来的情意，心头的恨意再也按捺不住。她腾地站起身来，玉狐仙儿便软软地瘫在莲蓬上。玉狐仙儿嘴里却发出难听的嘶嘶冷笑声：“有其父，必有……其女……全是虚情假意……哈哈哈……”

这笑声刺得她一阵头晕目眩。她捂住耳朵，一跺脚飞出荷花，落在了瑶池边的幽静小径上。可那刺耳的笑声依然不停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紧紧地捂住耳朵，哭泣着在小径上飞奔。不知跑了多久，直到笑声完全在耳边消失为止，她才停下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忽然有些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的私生女，怨恨父亲竟然让自己存活下来。如果自己随着婉华仙子躯体的消亡而消亡，自己就不会来到这个世界，承受与董郎千年一夕的相思之苦，更不会承受遁入魔界、心性变得恶毒的母亲强加给自己的伤害！如今，这个濒临魂飞魄散的女人，至死都不知悔改，她该怎么办？

冰冷的泪水砸在小径上，绽开一朵朵晶莹的水花。这是一条雨花石镶嵌的小径，各色雨花石在小径上幻化成一幅幅色彩斑斓的图画。“叮咚……叮咚……”泪水砸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入水之音。她低头一看，面前在路面上，泪滴砸开了一圈圈涟漪，一条粉红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不时焦急地往上蹿了蹿，但“水面”的张力却一次次将它摁了回去。

“哪里来的鱼儿，竟然被困在这里？”她不禁心生怜悯之心。自己不也像这条可怜的鱼儿吗？被自己编织的幻象囚禁。玉狐仙儿不更像这只鱼儿吗？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成了无水的涟漪，她却甘心纵身投入其中，甘心被终生囚禁！

“一切都是虚无，你自投罗网干什么？”她喃喃道。

“我可不是自投罗网！”一个声音大声道，声音清丽圆润。

她大吃一惊，站起来四下张望：“谁，谁在说话？”

“有缘千里也相忆，无缘咫尺不相识！”那个声音冷冷道。

她低头一看，那条粉红色的鱼儿正冲着她摆动着柔柔的尾巴。她疑惑道：“是你在说话吗？”

“当然是我了，你看这里还有其他人吗？”鱼儿得意地来回游了两圈，“也不是，还有你那即将魂飞魄散的娘亲！”

“她不是我娘亲！”她怒道。

“不管你承不承认，她就是你娘亲！”鱼儿笑道。

她恼羞成怒：“住口！我没有这般冷酷无情、心如蛇蝎的母亲！”

“哦，我明白了……”它拖了个长长的口音，“你是在恼恨她居然想用你来做‘噬仙炼骨’**的药引吧？”

她忽然惊觉：“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究竟是谁？”

鱼儿摆摆尾巴道：“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玉狐仙儿啊！哈哈哈……”

她骇然后退一步。鱼儿忙道：“莫怕莫怕！此玉狐仙儿非彼玉狐仙儿！准确地说，我是婉华仙子！天羽，我才是你的母亲！”

她脸色煞白。鱼儿的声音却陡然变得异常凄凉：“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唉，四千年了，我都被玉狐仙儿囚禁四千年了……”

她听它话里有话，急切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鱼儿长长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天才道：“说来话长啊……都四千年了……不提也罢……”

“不！如果，如果你真是我母亲，我有权知道真相！”她悲愤道。

“孩子啊，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知道真相最好，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还不是徒增烦恼罢了！就像现在的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不只是徒增痛苦而已！”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比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还要痛苦呢？请你一定要告诉我真相！”

“孩子，你真的想知道么？”

“是的，我一定要知道！”

“好吧，你既然如此执着，那就听我慢慢给你说。五千年前，我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是炎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我与姐姐同在一师门修炼仙术，常在巫山一带游玩。这日，我们姐妹俩遇见了你的父亲自然子。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被昊天大帝指定为继承人。我们姐妹俩对你父亲都一见钟情，不能自拔，他却似乎只把我们当作旅途的同行伴侣，竟无半分男女私情，我们姐妹俩只好将一厢之情藏在心里。这段单相思本来可以不了了之，可是，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完全改变了我们命运的走向。

这天，我们到巫山南山坡去赏红叶。他一路和我姐姐清华仙子有说有笑，对我竟不理不睬。我一时心生醋意，便扭头往回走。两人却视而不见，继续有说有笑地往前走。心中浓烈的醋意让我几乎失去了理智，我一边往回走，一边用剑狂乱地砍着路边的灌木。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老巫婆，见我生气的样子，笑道：‘小丫头，如意郎君被人抢走了，却拿这些树啊草啊撒气，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