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残酷迁徙（2/2）

邱霞浑身一抖，转头看见何枫，像弹簧一样蹦起来，一把抱住何枫哭了起来。何枫懵了，急切地问：“妈，您，您这是怎么了？”

邱霞死死抱住他，呜咽道：“完了，何家村完了……华夏帝国……也完了……”

何枫心一沉，强作镇定道：“妈，您胡说什么呀！何家村怎么就完了？我们的国家不还是好好的吗？”

邱霞渐渐止住哭泣，拉着何枫在沙发上坐下。她抹了抹眼泪，惊恐道：“你在军队里不知道，我们何家村所有怀孕的妇女全部都莫名其妙地停止了妊娠，所有的医院里都挤满了孕妇，医院不得不替她们手术，取出腹中的死胎！据说全国各地都如此！这没有了下一代的繁育，我们何家村，还有国家，不就完了吗？”邱霞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怎么能不伤心绝望？

何枫忙安慰道：“您也不要太难过。我相信国家已经开始调查，并着手应对的！我们相信国家，好不好？”

邱霞点点头，喃喃道：“但愿如此……”她这才发现儿子瘦了，也晒黑了，心疼道，“你在部队里都干些什么呀，怎么变得这么黑这么瘦？”

何枫笑了，将胳膊一轮：“您看，我这是更结实了，不是瘦了！”

“这次回来住几天？”儿子回到身边，邱霞心情好了许多。

何枫小心道：“就一天，明天就回部队！”

“一天？”邱霞有些生气，“部队也是，几个月才探亲一次就一天？”

“您就知足吧！”何枫笑道，“我们这还是星际舰队总司令特批的呢！”

“是不是你们要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才特批你们回家探亲的？”邱霞立刻意识到这次探亲不简单。

何枫立刻后悔自己说话太不注意分寸，引起了母亲的疑心，急忙道：“您看您，又想多了吧？您快去做饭吧，我在部队里想吃您做的菜都想疯了！”

邱霞嗔怪道：“你这个小馋鬼！回家探亲不是因为想妈妈，是因为想吃妈妈做的菜呀！”

“想妈妈的味道就是想妈妈呀！”何枫抱了抱她的肩膀。

“口是心非！”邱霞嘴里说着，心里却充满了幸福滋味。

吃罢晚饭，何枫说想出去走走，便出了家门。他在何家村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便走进了种植园。看到种植园的大门，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凌月的思念从来都没有中断过，虽然这几个月里，没有凌月的一丝消息。这一刻，那些与凌月在一起的情景，一幕幕在脑海里呈现，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昨天，却让他一阵阵撕心裂肺地痛！

他落寞地垂着头，懒散地在种植园里走着。月色淡淡的笼罩在田野里，将他长长的身影拖在身后。正垂头暗自神伤地走着，忽然看见面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窈窕的影子，接着，鼻息间便飘荡起他熟悉的淡淡的香味儿。

“月月！”他嘴里惊呼着抬起头来。

眼前站着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一袭纯白色褶皱长纱裙，乌黑的长发在颈边优雅地飞扬着，如烟黛眉下，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含着淡淡的苦涩：“知道你会来这里，所以在这里等你！”

是的，这是他思念了无数次的眼眸，思念了无数次的声音！他奔过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眼泪却不争气地悄悄流了下来：“月月！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凌月知道他今天回家探亲，却不愿用神思去窥探他的心思，便早早来到这里等着。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来，但一个多小时的等待却让她犹如等待了几千年！当她看见何枫落寞的身影从远处走来，她突然从心里涌出了说不清的滋味，是思念，是疼惜，还是痛苦的挣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想见他，只想宁静地靠着他宽阔的胸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哪怕是一会儿，也足够了！可真的被他拥进怀里的那一刹那，她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哭得伤心欲绝！几个月来，她谨记幽冥教主的教诲，努力不去想他，努力想根除自己人类的情感，可她还是做不到！

何枫被她的哭泣惊到了，他心疼地擦着她的眼泪：“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绝不轻饶他！”说着，像小时候一样轮了轮拳头。

凌月心头涌起一阵沧桑感。在何枫眼里，她还是那个倍受欺负的小姑娘，他还是那个勇敢的小守护神！这种感觉亲切而遥远，她想抓住，紧紧地抓住，可是，命运跟她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人神殊途，天羽的遭遇是不是就是他们的结局？

她摇摇头，不知是在否定何枫的话，还是在否定命运的安排，冰冷的泪雨飞到了他手心里，刺进了他的心里。他痛苦道：“月月，你在害怕什么？你告诉我呀！”

她望着他心疼无比的眼神，哽咽道：“我们，我们不是一个世界……我们注定要，要分离的……”

“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心一阵撕裂，“你永远都在这颗星球上，我永远都会守护着这颗星球，守护着你！谁也不能把我们分离！”他再次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一转眼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