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癫、狂、疯（2/2）

看着已经有点不再平静的海面，深樱打从心底开始害怕起来，就连深樱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

······

“风暴前的宁静已经结束。”他看着那片黑压压的天空，手再一次轻轻一挥，霎那间，整片天空变得漆黑无比。

雨水，坠落了。

风暴，开始了。

······

“全部都给我好好地集中注意力！”川崎红绘嘶吼道，看着那片黑压压的天空和带着汹涌波涛的海洋，她也只能丝丝咬紧牙关。

“等等，这种感觉······”顾普生愣了一下，然后望向了窗户，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就瞬间紧绷起来了。

一只金色的瞳孔正望着他。

“深樱，不要回头，抱紧我。”顾普生轻声说道，然后左手紧紧抱住了深樱，而深樱的身体也在颤抖着，她也能感受到那个眼神。

“你是谁。”苦涩的语言从顾普生的嘴里吐出，深樱死死抱住他，至于顾普生所说的，他会天使的语言，她从未怀疑过。

“你就是大人所说的顾普生吧。”嘶哑的声音响起，顾普生看了一眼身边的两把刀，沉声道：“你想怎样？我们只是想安稳的离开这里。”

“安稳的离开这里？”天使冷笑道，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削，“就凭你一个人，就根本别想安稳！顾普生，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吗？”

“是为了杀你和你抱着的那个女的！”杀意不再掩盖，顾普生怒目圆睁，死死盯着那只巨大的天使，沉声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你也配吗？”天使说完这一句后，头顶甲板就被掀开，风雨进入了这个房间，顾普生抱着深樱，以他的夜视能力，已经看清楚了那只怪物的样子。

巨大，狰狞，并且锋利的嘴，全身上下有着细小的鳞片，但不厚实，狰狞的巨爪抓碎了原本的甲板，金色的双眼之中，不削，嗜血，疯狂没有丝毫的掩盖。

“深樱······”顾普生轻声说道，然后把深樱往门外一丢，嘶吼道：“跑！去找龙灵和罗勒他们！！”

“顾君！”

“快点跑！！”说罢，顾普生直接抓住了桌上的红彤与冰莲，全身肌肉都瞬间紧绷，巨兽冷笑一声，嘶哑道：“顾普生，你知道吗？这只是无用的抵抗。”

“给我······闭嘴！”顾普生的怒吼声中，一脚踩在桌子上面，借助那个力道一冲而上，雨水，无情地拍打着他的脸，风暴，肆意地吹刮着他的身体，黑色的眸子里，带着丝丝决然。

红彤刀柄尾部，蒸汽喷发，冰莲尾部，寒气喷发，他双手交叉着，手腕一抖，再一按按钮，冰莲的刀身变得冰冷无比，红彤的刀身，灼热无比。

而那巨兽则是轻轻地抬起了手，两把刀瞬间十字交叉地砍在了手掌上，紧接着，手腕一抖，双手反握着双刀，向上一划，下一瞬间，正握住双刀，再一个横斩过去，又是一道金色的血，而接下来，速度也逐渐加快。

红彤上撩，冰莲横斩，冰莲斜砍，红彤直刺······

顾普生的刀很快，可，巨兽依旧的轻蔑的望着他，仿佛他就是一个小丑一样，用自己那傻气的表演来秀逗。

这就是，实力之间的差距。

“我也差不多玩腻了。”巨兽那嘶哑浑厚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巨爪一拍，顾普生就飞了出去。

“砰！”

顾普生落在甲板上，砸出一个巨坑，嘴里不断的溢出鲜血，而身后，罗勒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老顾！你没事吧！”

“快走·····它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顾普生捂着腹部的鲜血，看着巨兽，在那黑夜之中，原本代表希望的金色，却是无比的绝望。

绝望，就在眼前。

一时间，害怕出现在了顾普生的心头，那个就是一座山岳，根本就无法超越，即便我们有着圣惩又如何？什么虎神，什么三足鬼雷，什么沙火蝎。

那些有算得了什么？

这个只是野兽，它也有着主人，也就是天使长，也就是米迦勒那一层次的人，上次，米迦勒才刚刚冲破封印，力量还不足原本的十分之一。

这就是，天使，真正的力量。

人类，也就只有死亡的份了。

力量与力量之间的差距，就是如此的明显，就是如此的无情，顾普生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强者了，面对这个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

自己依旧是弱者。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

只有死去的权力。

绝望吗？对，他绝望了，所有人都绝望了。

“你们·····快点走·····”顾普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里带着绝望与恐惧的看着巨兽，罗勒刚刚想说话，顾普生就吼道：“快点给老子滚！别他妈在这里给老子碍手碍手的！罗勒，之后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那庞然巨物，右手与左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圣惩，用天使语嘶吼道：“我死，放他们走！”

“怎么，可能。”巨兽冷笑道，紧接着，怒吼声就从它的嘴里爆发出来！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天空之上无数的小型天使从天而降，顾普生的脸瞬间惨白，罗勒他们亦是如此，顾普生看着身后的深樱和龙灵，凄凉地笑道：“龙灵，藤原，保护好深樱，罗勒，多米斯洛，我们，迎接着个绝望吧。”

“嘶嘶嘶嘶嘶嘶”

那些水蜘蛛天使嘶叫着，顾普生看着巨兽，巨兽亦是看着他。

“大家，这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战了。”顾普生轻声说道，他缓缓地举起红彤，眼睛望着周围的天使，嘶吼道：“所有还活着的人，如果想保护好你们的王女殿下的话，就拿起你们手中的任何能打架的东西！”

“我不保证你们都能活下去，但我能保证，我，顾普生，一定会让深樱，活着回去！”顾普生扫视了一眼，许多的人都站了起来，顾普生第一个冲向了水蜘蛛，怒吼道：“杀！”

“顾君·····”深樱的眼泪一直留着，龙灵也哽咽着，藤原漾眼睛死死瞪着周围的水蜘蛛，嘶吼道：“绝不让你们砰殿下一下！”

“无用的反抗。”巨兽冷声道，顾普生没有理会它，直接一刀砍断了一只水蜘蛛，接着，冲向了第二只，然而，在面对第五只的时候，小腿传来被撕咬的疼痛，右手一动，金色的血液飘洒开来，左手一划，水蜘蛛被砍成两半！

罗勒情况也不好，仅仅只是第三只，他就已经多处流血，对方的数量，比这边多出几十倍，就算是龙潇亲临，也不好过。

多米斯洛也是浑身浴血，有金色的，也有红色的，而其余的反抗的人，几乎快要死绝了，原本，他们就不是战斗的料，更别说拿着的是什么武器，一些桌子的腿！怎么打？他们只能是炮灰的料。

船长室的门被踢开，川崎红绘看着浑身是血的顾普生，急忙道：“深樱呢！”

“她没事，快点安排一条船，你们快点走，它的目标是我还有深樱，你们快点带深樱走，我会拼死把它拖住的。”

“那你怎么办！”

“别管我！”顾普生嘶吼一声，黑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川崎红绘，“我现在就是一颗弃子，抛弃我，这就是我的全部的作用！”

“我知道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顾普生望了过去，黑发飘扬，榊一站在那里，手里握着自己的圣惩，沉声道：“我们几个会帮助你的。”

“小丑······”顾普生看着眼前的三人，榊一摆摆手，说道：“什么小丑啊，那都是瞎掰的，我叫榊一！请多指教！”榊一嘿嘿笑道，顾普生嘴角轻轻一扬，说道：“深樱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活下来。”

“我不会伤害她的，我用我的命发誓。”榊一点了点头，看着身后的废墟，冷笑道：“大姐，有名，我们出去帮忙！”

“快去准备船吧。”顾普生淡笑道，然后立马出去了，川崎红绘看着顾普生，然后跑向了备用船舱的放向。

“顾普生，你还想继续挣扎吗？”巨兽的声音再一次传来，顾普生从废墟里走了出来，鲜血被雨水冲刷着，他黑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战场，冷声道：“挣扎又如何，我的命已经注定了。”

扭头看着巨兽那金色的瞳孔，低吼道：“今天，你别想杀深樱！！！！”然后，握紧了双刀，冲向了战场，巨兽的眸子盯着战场，依旧的不削。

废墟之上，惨叫声不断，顾普生的右臂肌肉被咬掉一大块，左腿的伤口深可见骨，眼睛已经开始充血了，可他依旧举起双刀，砍向前面的天使。

“最后一个······”罗勒把天赐刺进了水蜘蛛的身体里，然后跪在地上，他的伤口不仅很深，而且很多，多米斯洛的后背，大片的皮都已经没了。

而龙灵和藤原漾都有着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在流着鲜血，深樱的情况是最好的，有着许多细小的伤口，而顾普生摇摇晃晃地站在甲板之上，望着巨兽，身后，榊一只能依靠他自己的圣惩勉强站立。

“老顾，你没事吧？”榊一嘶哑的声音响起，无名已经躺在了地上，有名已经昏迷了，顾普生苦笑道：“辛苦了。”

“船已经准备好了！”底下，川崎红绘的声音终于响起，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亮，榊一看着顾普生，眼神十分复杂。

“深樱交给你了。”顾普生轻声说道，然后大喊道：“大家，赶快跳海！红绘小姐在下面等着你们的！”

“走！”罗勒缓缓站起身，然后把身边的有名抱了起来，对顾普生说道：“走吧。”顾普生点了点头，看着一个又一个从船上跳下海，只剩深樱和龙灵的时候，他刚刚想说话，龙灵就怒吼道：“你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龙灵，你们必须活下去。”顾普生看着龙灵那淡红色的眸子，然后又对深樱笑道：“相信我，我会活着回来的。”

“我不信！”深樱摇了摇头，看着顾普生，带着哭腔道：“你别死啊，顾君，你别死啊！”龙灵也流出了眼泪，“要走就一起走啊，你自己耍什么帅。”

“老顾，你他妈的倒是快点跳啊！！！！！”

“罗勒······”顾普生轻轻一笑，然而，上面，却传来了绝望之音：

“顾普生，最后五秒哦。”顾普生的脸色瞬间变了，低吼道：“快点走啊，你们两个，我求求你们了，快点走！”

“顾君！”深樱嘶吼一声，看着面前的男人，轻声道：“别这样，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你死·····求求你······”

“深樱·····龙灵······”顾普生看着两女，但最终还是凄凉一笑，“对不起，你们必须活下去。”但是，话还没有落，巨大的爪子一闪而过，顾普生直接被拍飞到了木墙上，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断，自己的内脏已经撕裂。

“顾君！”

“小顾！”

黑色的利爪刺向了顾普生的心脏，他看着那尖锐的利爪，无奈地一笑，准备闭眼等候死亡之时，他看见了一个淡红色眸子。

“噗！”

那一秒，时间仿佛停止了，红色的血液洒在了顾普生的脸上，淡红色的眸子带着爱意与不舍，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金色的眸子。

戏谑。

他低头看了一眼深樱，女孩捂着嘴，跪在地上，眼泪直流。

他抬头看着淡红色眼睛的女孩，女孩嘴角轻轻一扬，刚刚想说什么，女孩就消失了，带着利爪一起，他看见，女孩脱落了利爪，被甩飞在天空之中，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坠入了海洋之中。

心脏，已经被刺穿。

女孩，死了。

然后，时间回来了。

“龙灵！”

罗勒看着上面，挣扎着要上去，但是，被多米斯洛和榊一死死抓住，最终，榊一嘶吼道：“快点！这是他们给我们争取的唯一的机会！”

“可是，深樱还在上面！！”

“顾普生也在上面！让我上去，让我上去！”罗勒挣扎着，接着，榊一往他后劲一切，罗勒就向前倒去。

“走！”榊一嘶吼道，“等这边结束了，我们再回来，现在，你想害大家一起死吗！你想让龙灵，顾普生他们的牺牲变得毫无意义吗！”

“现在，走！”

顾普生挣扎着站了起来，看着这片废墟，巨兽的头颅低了下来，他把大半的身体都放在了水里，这一次，它再一次和顾普生平视了。

“这就是，结果。”巨兽那讽刺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毫无意义的挣扎，顾普生。”巨兽看了看深樱，讥讽道：“下一个就是那个女的，应该就是王女吧，我会让她也死在你的面前，好好感受吧，这就是你的无用的挣扎。”

“都是你········”顾普生的声音很嘶哑，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红色，双手捡起插在甲板上的红彤和冰莲，看着那代表绝望的巨兽。

“杀了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普生冲向了那巨兽，眼里带着疯狂，痛苦，悲伤，恨意，怒火，杀意，冲向了那只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普生把红彤死死插进了巨兽那狰狞巨嘴，火焰在那刀身之上爆发，右手肌肉暴起，带着火焰之刃一路直划！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巨兽咆哮着，这一次，它终于感受到了痛，这么久了，它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痛，于是，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混蛋！老子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给老子闭嘴！”嘶吼声强行盖过了巨兽的怒吼声，深樱抬头望着顾普生，此时此刻，他的身躯变得无比凄凉。

“是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

“老子，今天，要让你偿命！”

“哪怕我会，坠入深渊！”顾普生把红彤划出，火焰依旧在燃烧，深樱看着顾普生，轻声自喃道：“顾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普生把冰莲狠狠地插进了巨兽的头颅上，把红彤插在一旁，双手握住了冰莲，死死往下按。

“噗呲呲呲呲呲！”

寒气从刀柄尾部喷射而出，当所有的刀刃都没入头颅的时候，刀背又喷出了寒气，带着冰莲往下划。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巨兽咆哮着，他的眼睛已经变为红色，手在不停的拍打着顾普生的后背，可纵使后背已经不忍直视，顾普生依旧没有停止。

看着那一道伤口，顾普生舔了舔嘴唇，黑色的眸子有一半已经变为了红色，身体也开始冒着丝丝红色的煞气。

双手手指反手握住了被分开的两个边，紧接着，他就开始往外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顾普生！你快点给我放手！”巨兽嘶吼着，但是，顾普生依旧没有停手，他的手，肉已经没了，露出了森森白骨，巨兽把他的腰给撕裂了一半，他依旧没有放手，他的右腿小腿和整条左腿也没了，他依旧没有放手。

直到这时，巨兽才想起来，沙利叶的死法。

被一个人类给生吃了。

“顾普生！我放过你们！我让你们走！我再也不杀你们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要吃我！我求求你，不要吃我！”巨兽开始哀求道，而顾普生终于发声了。

“道歉了，龙灵能活过来吗？”森然的声音巨兽都懵了过去，“不杀我们？放过我们？让我们走？那我问你。”

“龙灵还能复活吗！龙灵还能被放过吗！龙灵，还能和我们一起走吗！不能！”顾普生把巨兽头盖骨给撕裂开来，凄凉地狂笑道：“做出了事情，就要负责！你今天，必死无疑！”

“你知道你是在和谁做对吗？我告诉你，你今天想杀的其中一个。”顾普生舔了舔嘴唇，狞笑道：“是一个，疯子！”

紧接着，一口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巨兽凄惨的叫声，回荡着。

血的腥味刺激着顾普生的大脑，肉的腥味刺激着顾普生的大脑，然后下一口，再下一口，再下一口。

饮血，吃肉。

缓缓坐直身体，顾普生的眼睛已经变为了红色，拿起身边的红彤，狠狠地插进了巨兽的大脑，火焰燃烧，在大脑的内部不断地焚烧，焚烧，焚烧。

渐渐的，大脑逐渐消失了一大半，而巨兽早已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而此刻，巨兽的身体往后一倒，顾普生的身体也就被甩了出来。

“龙灵······”眼里的红色已经没有了，变为了黑色，嘴角轻轻一扬，闭上了眼睛。

“我来找你了······”

说罢，他已经坠入了黑暗。

“顾君！”

嘶哑的喊声响起，接着，顾普生的身体就被深樱抱住，深樱以自己为背面，接受了那汹涌的波涛。

“轰！”

巨兽的身体倒在了海水里，深樱和顾普生的身体随后也落在了海里。

船，开始散架，碎片带着尸体落在海里，坠入深渊，黑云渐渐消失，露出了太阳。

海洋再一次回归平静，巨兽的尸体在渐渐下沉，深樱和顾普生也是如此，渐渐地下沉。

好冷·····真的好冷·····而且好熟悉·····这种感觉······

这就是要死的感觉了吗······

为什么·····这么的熟悉·······

“你怎么可能死在这里啊，顾普生。”温柔的声音回荡在深樱与顾普生的耳边，深樱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女人，她站在那里，手轻轻一动，深樱和顾普生的身上都出现了一丝金色的薄膜。

“好好活下去吧，樱花的女孩，与顾普生一起好好活下去吧，这里，不是你最终的归宿。”女人轻轻说道，深樱看着那个女人渐渐化作光芒消失，而自己也渐渐化作光芒，渐渐的消失在这里，怀里的顾普生也是一样的。

渐渐的消失在这深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