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别离（1/2）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婧轩只觉得身心疲倦，再也不想出府半步，只静静的在府中养伤。等过了腊八之后，便快到年下了。在府中修养的半月，京中又下了几场大雪，不知怎么，这年的冬雪似乎格外多了些。长风呼啸，冬日的街道上不那么热闹，人们都缩手缩脑的往家赶，正街上，格外冷清了些。

婧轩心中惦记着赵椅，一连半月没有他的消息，便有些心急。驿馆中，地上的积雪还没有化去，背阴之处，积了厚厚的一层。往来的下人都在清扫路面的积雪，见婧轩过来，纷纷低头行礼。

“奴才给郡主请安。”驿馆的掌事走上前来，行礼道。

婧轩眉眼柔和，微微一笑，“掌事不必多礼，我是来找宋国的广亲王。”

掌事道：“郡主来的不巧，广亲王已在半月前回宋国了。”

婧轩道：“回宋国了？怎么会突然回去了？”

掌事道：“宋国皇帝传来国书，召九皇子回国，故而走得匆忙。广亲王走的时候染了风寒，喝了几天的药也不见好。他留了一封书信，让奴才交于郡主。”

婧轩接过信封，封面上的笔迹温文尔雅，柔中带着洒脱。

婧轩将信封收下，对那掌事说道：“有劳掌事了。”那掌事对着婧轩一礼，回道：“奴才告退。”

婧轩对这突如其来的不辞而别有些不安，前几日还起誓要相守一生，不过半月光景，竟是人去楼空。

婧轩撕开信封，只见那信上写道：“婧轩：吾母妃病重，父皇以国书召之。闻言，吾深感惶恐，特回京复命。居于朔方良久，吾深感金之武器军备雄厚，宋难敌之。待予回京，以劝父皇与金安乐之，换百姓之大同。望天下之兴废，吾乃匹夫之责。时日匆忙，不辞而别，吾失罪于尔，乞蒙见恕。愿汝安之，书信以往。复见之。椅敬上。”

婧轩拖着沉重的步子转身离去。她心中苦涩难言，十分失落，暗暗想道，时局当前岂能两全，这本就是一条不归路。至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只是天下未定，自己只顾儿女情长，未免有些不妥。

快走到郡主府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零星雪花，街上的人都匆匆忙忙的往家赶，人越来越少。刚过一个拐角，偶然看见一个少年蜷缩在雪地里。他衣衫单薄，冻得瑟瑟发抖。

婧轩走上前去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回家啊？”少年听到婧轩的声音抬起头来。他身材瘦小，朗目剑眉，生得十分清秀。他眯着眼睛双唇微颤，并不出声。

婧轩仔细看他，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完颜亮。”那少年小声说道。

婧轩听这名字十分熟悉，想了一会方才想起来，完颜亮是完颜亶养父的庶子。“来，我送你回家。”婧轩将完颜亮扶起来，谁知他紧紧抓住婧轩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不回家，不回。”

“为什么啊？”婧轩问道。完颜亮来不及开口便昏了过去。

华阳殿里，完颜亮躺在床上，卫太医正在为他诊治。

“卫太医，他怎么样？”见卫太医把着脉，眉头微蹙，半天都不说话，婧轩终是忍不住问道。

卫太医收了手，向婧轩一礼说道：“回郡主的话，这位小公子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大碍，臣开个方子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