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八章 一人欲救世 中年自慷慨（2/2）

一个手无法将之力的年人，哪怕算是想要陡起歹念，恐怕也力所不及，何况光天化日，乾坤朗朗，道这么多行人，听到他这些话的人，也不知道更有多少，只不过他这一番话是对于言达天直抒胸臆罢了。

年人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不智之至，为何要对一个毫不相识的少年讲这番话？这不是自找苦吃，自寻死路么？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这是老父亲临死之际一再教训的血泪经验，这是用命换来的。

不管是江湖之远，还是庙堂之高，多少人因为说错了话，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被厂卫六扇门侦知，最终因言获罪，祸从口出，不是丢官贬谪，是命丧黄泉，当此人心崩坏，道德沦丧的世界，还有哪一个说真话，指天誓地，怒叱佞贼的人能够得保首领呢？

回思父亲的教训，年人热泪盈眶，他悔恨非常，一番慷慨激烈的言语说出来不打紧，可这一番匹夫之勇，人的愤懑出口，大有为之身便有倾丧志祸，性命一旦无有，想再要去拯救这个沦丧的世界于倾倒，那可再没有了气力和生机。

倘若这少年揪住自己不放，跑到锦衣卫那里或者官府告自己一状，自己纵然心志高洁，避世隐居，也百口莫辩，面对刀笔吏和锦衣卫，自己除了自戕以谢世，又该如何应对？

想想如今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反倒不如蹲大牢，可真的要蹲大牢，说什么心也不快活，好好的活人，天高地阔，跑到那不见天日，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无门路无银子必然要脱一层皮的地方，人世之，还有更惨的沦落么？何况自己和父亲都有功名在身，一旦入狱，面对刀笔吏的羞辱无限，功名堕落，岂不是有辱门庭么？

其实，他怎能知道面前的这少年，是他极力辱骂的孟国公的二公子，将来还可能继承孟国公爵位的言世昭的儿子呢？

也许冥冥之这个年血性汉子真的是自己往铡刀口送脑袋；也许他真的前生积下了福德，也许老天不欲使得这个自负拯救这个世界道德沉沦的人与这个世界一起沦丧，否则今日怎么会让他碰这样一个逆反家族不义的少年呢？

言达天哪里知道这年人的心奔腾变化，他听闻这年人的言语激烈，动人心魄，一股堂堂正气逼人而来，这个看似穷酸和逞口舌之快的年人，让他惭愧的无言以对，默不作声。

那人见到言达天并没有表情变化，以为自己一时义愤所说的话并未打动他的心肠，便有些朽木不可雕也的怒其不争，索性也不在害怕什么他的告发。

他更心肠一狠，思量一下自己而今落荒逃难，难有果腹之粮、容身之地，难道会身陷囹圄强么？功名利禄门庭荣誉又算的了什么？当此天下兴亡之秋，满世界污秽不堪，道路饿殍遍地，哭声震天，百姓的痛苦穷极肆滥，即便是自己能够保有高洁，难道能拯救的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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