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1/2)
此为防盗章 肖父无奈道,“这不是学历的问题,爸不同意,谁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入肖氏。爸答应给小树5%的股份,难道这还不够吗?他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光是拿股份就能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
听到这里,肖嘉树抿直的唇角微微有些颤抖。他不缺那点股份,也不想什么都不干便过上一辈子。在他看来,那不叫舒舒服服,而叫庸庸碌碌。他是肖家的子孙,他为什么不能为家族出力?
肖母简直快疯了,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法与丈夫沟通,不免声嘶力竭起来,“5%的股份难道不是小树该得的吗?你爸前几天也给了二房和三房各5%的股份,那是肖家子孙应有的份例,都要给的,凭什么到小树这里就成了格外施恩了?他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爸的孙子?他是我跟别人生的野种?肖启杰,你不能这么偏心,眼里只看得见定邦,完全不拿小树当回事!他那么努力地学习,只是为了能在毕业后帮帮你,帮帮他大哥。他是个好孩子,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好了,你说什么胡话!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会照顾他。不进肖氏就是偏心了?他什么都没干就有5%的股份,说出去谁不羡慕?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这是想借他争一份家产,你完全是为了你自己!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就签了婚前财产协定,你说不会贪图肖家一分钱,难道你都忘了吗?你要是不甘心自己去跟爸说,别在这儿胡搅蛮缠!”
肖母出离愤怒,尖叫道,“肖启杰,你混蛋!当年我的确签了婚前财产协定,我嫁给你不是为了你的钱,这是真的。但我是我,小树是小树,我可以不要你们肖家一分一毫,但小树是你的儿子,他理应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不能把他丢到国外便什么都不管了,他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呜呜的哭声传来,透着浓烈的悲愤和无奈。
肖嘉树已经完全没有表情了,像一尊雕像般坐在沙发上。父亲是二婚,在母亲之前还有一任妻子,死于胃癌,两人是在前妻离世后半年认识的,不存在婚内出轨,也不存在小三上.位,但由于母亲特殊的职业,旁人便怎样都不肯相信她的清白,总认为她是故意勾引父亲,然后借着肖家的权势上.位。而肖家真正的掌权者肖老爷子更是对母亲误会甚深,又极其宠溺原配所出的长孙,于是对母子俩极尽打压之能事。
肖嘉树原以为自己考上沃顿商学院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爷爷会对自己改观,但现在看来简直是痴心妄想。肖老爷子性情十分顽固,他要是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掏心掏肺,讨厌一个人便是看一眼也嫌多余。肖嘉树的异母哥哥肖定邦就是那个被偏爱的,而他自己则是个多余的。
楼上的争吵告一段落,只有母亲隐隐约约的哭声传来;父亲的气性也消了,嗓音变得和缓很多,似乎在道歉。他作为肖家的嫡长子本该扛起顶立门户的重任,但无奈能力有限,又优柔寡断毫无魄力,老爷子便越过他择定长孙肖定邦继承家业。如今的肖家由二人说了算,别人没有话语权。老爷子不让肖嘉树进入肖氏,一是看不上他的出身,二也是怕兄弟阋墙。
肖定邦对母子俩的态度并不热络,看见了点个头而已,也就更不会帮肖嘉树说话。于是之前的问题又来了,自己为什么要回国?为什么会放弃喜欢的专业改去读工商管理?自己付出的汗水与努力就这样白费了吗?肖嘉树慢慢把头靠在椅背上,表情说不出得茫然。
恰在此时,肖定邦提着公文包进来了,之前还对二少不冷不热的佣人立刻迎过去,一个帮忙拿包,一个帮忙脱大衣,还有一个从鞋柜里取出一双拖鞋,恭恭敬敬地摆放在大少脚边,没人比他们更明白谁才是肖家真正的主人。
“大哥,你回来了。”肖嘉树立即站起来,嘴角不知不觉便往上翘。对这个大哥他还是很尊敬的,有能力、有魄力,刚上任没几年就把肖氏的产业扩大了两倍有余,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担任肖氏制药集团的掌舵者。他是天生的领袖。肖嘉树从来就没想过与大哥争夺些什么,他只是想让爷爷和爸爸为自己骄傲,同时也想为大哥分忧。有一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叫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但肖定邦似乎不是这样想的。他先是愣了愣,然后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听见楼上传来的哭声,眉心不免一皱。但他什么都没说,既不表达弟弟归国的欢迎之意,也不关心父母之间的争吵,转身便上了二楼。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景消失在楼梯转角,肖嘉树略带欢喜雀跃的眼眸暗淡下来。站在角落里的佣人纷纷垂头,却在对视间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小三就是小三,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登堂入室也讨不了好。肖家还有明白人,只要肖老爷子和大少不松口,二少永远也出不了头。
感受到这满是压迫排挤的氛围,肖嘉树难过极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立刻购买回美国的机票,从此再也不回来,但思及楼上的母亲,又硬生生忍耐了下来。自己走了母亲该怎么办?她与父亲的感情似乎越来越恶劣,父亲毫无根由的猜忌就像一柄尖刀,把母亲割得遍体鳞伤,而她原本能过得更好……
又一次,肖嘉树为自己的弱小感到难过,他什么都做不了,更帮不上母亲。沮丧间,肖母红着眼眶下来了,脸上却带着优雅而又温柔的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小树,快去洗个澡,换一套衣服,待会儿要去老宅陪你爷爷吃饭。”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进入肖氏是爷爷的决定,肖嘉树也产生不了反抗的心理。他如果透露出一丁点的不满,爷爷便会大发雷霆,然后迁怒到母亲身上,当着叔叔婶婶的面用最刻薄的话语肆意谩骂母亲。他看不上戏子,认为他们是下九流的玩意儿。
肖嘉树内心充满抗拒,却还是乖乖站起来,“好,我马上去。”
薛淼摸摸儿子的头,笑容温柔,眼里却有泪光闪过。她不知道自己送儿子出国是对是错,鼓励他改念工商管理是对是错,甚至于当年嫁给肖启杰是对是错?但她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确的一件事,那就是把儿子带到这个世上。他是她最好的礼物,最温暖的慰藉。
一家四口很快收拾停当去了老宅。肖老爷子在一众子孙的环绕下坐于主位,原本正朗声大笑,看见进门的肖嘉树,面色立刻冷了下来,“你那穿的是什么?破破烂烂的成何体统!”他举起拐杖指了指孙子的裤子。
肖嘉树低头看看自己的破洞牛仔裤,满脸都是问号。这可是acnestudio今年新出的款,穿上去又潮又酷,显得自己腿更长更直,再搭配白t不要太帅,怎么就成了破烂了?他正想与爷爷解释几句,就听背后传来大哥沉稳的声音,“爷爷,收购阳光制药的事我有几个问题要跟您讨论讨论。”
肖老爷子的脸色立刻和缓下来,扬手道,“走,去书房谈。洪颖,让大厨开始做菜吧。”
“哎,我这就去让他们弄。”洪颖笑着答应一声。她是肖老二的妻子,本身出自豪门大族,又精明能干,很得老爷子器重,家里的事几乎全交给她来管。只可惜她生的几个儿子不争气,能力比不上肖定邦,否则肖家的掌舵者究竟是哪房还说不准。她特别嫉恨肖定邦,却又惹不起对方,只好拿肖嘉树母子俩出气,说话总是带着刺,专往人最痛的地方戳。
肖嘉树很不喜欢两位叔叔婶婶,但若是不来老宅,又会被爷爷斥责没有规矩,不懂孝顺,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等等,所以不得不来。肖家之于他,之于母亲,都是一个巨大的囚笼……
“怕你担心。”季冕轻轻抹掉他嘴角的水渍,反省道,“但我现在发现,不告诉你反而会让你更担心。我错了,以后改正。你是知道了这件事才提前结束行程?”
林乐洋彻底发不出火了,嘟囔道,“是啊,我提前回来了,想尽早看见你。知道错了就好,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别让我成为世界上最后一个知情者,那很悲惨。还有,以后再不能赶夜路了,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拍戏的时候。”
“好,我一定吸取教训。”季冕把小男友搂进怀里,轻笑道,“快去洗个澡,等会儿我带你去吃大餐。”
林乐洋做出开心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不情愿。季冕从小在国外长大,习惯了吃西餐,又由于身份特殊,去的都是一般人不能进的高档场所,一定得正装出席,进食中必须严格遵守礼仪,旁边还有侍者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感觉真是一言难尽。
每次与季冕吃西餐,林乐洋就没吃饱过,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更闹得胃疼。如果可以,他很想大声告诉对方:吃什么西餐啊!咱们随便找一家火锅店都比这些米其林餐厅吃得痛快!
然而两人关系建立之初,他不但不好意思表露出对西餐的反感,还得假装喜欢以博得季冕的认同,等两人感情渐深,他又怕说出来惹季冕难过,于是就这样忍耐了下来。
他笑嘻嘻地亲了季冕一口,走进浴室后立刻垮脸。他想起了俄国作家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创作的一篇小说,名叫《装在套子里的人》。用完美的礼仪吃西餐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装在套子里的人,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窒息。
季冕站在浴室外,盯着水雾氤氲的推拉门,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敛,改为沉思。良久之后,他忽然摇头叹息,脸上透着既无奈又庆幸的表情。
一个小时后,洗去一身尘埃的林乐洋和乔装改扮的季冕坐在一家火锅店的包厢里,面前摆放着许多小碗碟,有牛肚、鸭肠、粉丝、土豆……也有麻酱、辣酱、蘑菇酱……红艳艳的汤底在锅中翻滚,散发出霸道的香气。
林乐洋用力闻了闻这香气,表情有些恍惚,“季哥,你怎么忽然想吃火锅?你能吃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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