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操千曲而后晓声（1/2）

“小胡姐，走吧，回去干活了。”总算是移走了压在心上的谎言，我的心自在地像风中飘散的尘埃，随风起随风落，不因你的喜好而不存在，也不因你的评判而寂寥，因为我已经卑微到是一颗尘埃，我转过了头，发现带我来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了。“走吧，认真干活去，多赚点钱。”我给自己暗暗打了气，在我的一生中我不断给自己打气设定目标，但一次又一次地违背了自己的目标，说得好听叫做外力，说得难听叫做自己管不住自己。

“老板，给我十个馒头。”工厂附近的小餐馆总是林林总总，不论到哪里总是缺不了包子馒头店，沙县小吃店，以及川味十足的小饭馆。

“给，五块，再给你多一个，多来我们这买啊。”大妈特别热情的招呼着我这种看似眼生的打工仔，相比于买熟悉的老客人而言，招呼好一个新客人就是多一个新客源。

“谢谢。”拿上了馒头，我就这么默默的把自己午餐跟晚餐的饭菜订了下来，我想了想兜里还剩下的两张大钞以及手上零零散散的几十块，精打细算的考虑着怎么混到这个月发工资的时候，顺便幻想着小罗的200块医药费不知道能不能先提取出来。

那是小镇工厂的路都是水泥路，路的两旁歪歪扭扭地象征性栽了几颗容易养活的树，由于已是深秋，又缺乏人照顾，有些依然茂盛得像从未被遗弃过，有些却像熬不过这个冬天，几片零散的叶子孤零零的挂在枝丫上，还未下班的工厂周边罕有人经过，如果不是时不时经过时候传来机器的轰鸣，好吧，有些组装的工厂除了能传来刺鼻的气味以外，其实其他的什么都传不出来，整个园区就像极了一片鬼城。倒是集装箱车辆挺多，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今天出来的时间不对，总归也是一辆也没遇上，搭上这灰蒙蒙的天，也算是种安静的归宿。

“大叔，我回来了，帮忙开个门。”我拍了拍保安室的窗，然后顺手还递进去了一个馒头。

“客气啥，赶紧去干活，”保安大叔赶忙出来把反锁的门打开，“人小胡都回来，你又上哪耍去了。”

我也跟做贼一样，心中忐忑的看了看四下没有所谓的管理，一溜烟的跑回了工位上，重新换齐了装备，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

“耗子，晚上一起去玩。”本月倒了早班的蚊子趁着休息的功夫跑到我这来唠嗑。

“不去。”被早上的情绪影响着，我至少在未来的一个星期都立志要做个努力赚钱的打工仔。

“为什么啊？”蚊子有些不解到，平时挺好叫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忽然不出去了，“是不是老黄安排你们加班啊。”

“对啊，我这个货要赶着出，你先去找你的小萍吧，都追了这么久还没追到是怎么回事。”

见我话锋一转到小萍，蚊子的脑子立马短路，滔滔不绝的在我边上讲起他跟小萍的每一个细节，可是每一个细节都证明了他还没追到。

“得了，你有空烦我不如去烦她。”我实在耐不住蚊子在我边上嘤嘤嗡嗡的作响，我努力的一边观察这机台上的电流表跟电压表指针的摆动，默默算着手上这款产品使用的摆动幅度。

“我被他们主管勒令不能去他们车间了。”蚊子有些无奈的说到，“你以为我爱来找你啊。”

“你们那个车间真是轻松，天天往外跑。”我有些感慨到。

“轻松个毛毛，你都不知道有多臭，那个味道实在是太大，我跟他们几个都是轮流看的，我们主管也自己知道我们的状况，隔个十来分钟就让我们去呼吸点新鲜空气，不然会闷死，他自己躲得远远看着我们干活，就机台坏了才过来修。”

“那你们怎么不带口罩。”

“带口罩有个屁用，我们那还有几个猪鼻子，据说是正宗的防毒面具，但有个毛线用，里面的那些活性炭也从来不换，就为了应付检查，而且带上了哪里能干活，就像你们一样，模具不是也挺烫，看过谁天天带个手套，也就你们几个新人，其他还不是就做着做着就习惯了，或者就把手套的那几个手指减下来套一套，不然多不方便，现在天气还不热，热了带手套手上更容易长痱子。”

我四下打量了几个工友，确实基本上都是就带了三个手指头，“谢谢。”

“什么？”蚊子好像听错了什么话。

“没事，赶紧回去吧，都多久了，我这批货赶完再跟你一起去打。”

“我看下能不能约到小萍，实在不行我就来等你下班。”蚊子有些无奈地把我当成了备胎。

我心里不住地叹着气，其实并不是我不变好，实在是年轻的时候总有时候把朋友意气看得太重，不知道怎么去拒绝，而当自己学不会拒绝时，总会被带入一件又一件的事里。

————————

11月广州的中午有些微凉，但相比于其他已经进入十度一下甚至零度以下的城市而言，这个时间段可能反倒是最适合工作的时间，不冷不热。我掏出了几个馒头，接了一壶水，跟许多省钱的工友一样，蹲在离车间最近的角落，随时准备着进食完毕休息下或者有些甚至不休息，就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

“怎么样，我说跟自己亲妈打电话哪里有什么难的。”抓着好不容易能休息下的机会，人们总是凑在一起八卦那些已知的未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