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1/2）

受惊的我摇了摇撞迷糊的头，我躺在床上，无聊的听着过道的声音，脑袋放着空，但是过了许久依旧没人经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小胡姐的话，“你们这些大老爷们都觉得自己挺能，我四五点就去上班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还跟我比工资。”我笑了下，“起床，也去热模具，看在钱的份上。”

紧接着我就又开启了一天的新的生活。11月广州的清晨有些微凉，由于我所在的公司处于郊区，不要说灯光污染，只说灯也就三三两两，天上的星像科幻大片一样，一片一片的，“北斗星，金星……”我就跟数星星的张衡一样，无聊的数着头顶上为数不多的星周边星星的数量，几年之后这种星繁如密集的城市建筑只能在城市的山顶看见了，再几年以后，只有在更远的郊县的山顶才看得见了。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在我快踏入车间门口的时候，小胡姐叫住了我。

“姐，你吓死我了。”我四下扫射了下没看到出声的人，最后才看到她在一堆货物中间露出了半个脑袋，“你怎么在这啊。”

“车间没人太冷了，这边位置比较小，挡风，你来刚好，帮我看看我的机台，我去吃个饭。”

“早上吃饭？”似乎有些习惯喝粥或者吃点豆浆油条的我不太习惯这个吃饭的方式。

“有什么问题吗？”小胡姐对我的问题有些不置可否。

“没有。”

“那你平时吃什么。”

“稀饭，豆浆，馒头，包子。”

“馒头包子还能吃，稀饭豆浆不要吃了，如果你以后要多做点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我没太搭理小胡姐，小胡姐反而对我说了一两句。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小胡姐忽然觉得这不太是自己操心的事，“你帮我看下，我先走一会。”

“好。”于是我也把昨天晚上各种借口没还回去的模具放到机台上热了起来，然后等了一会觉得实在是无聊，就到小胡姐的机台上看了看，拿了一张试的废片试了下，发现温度已经够了，就习惯性的做了起来。

约摸二十分钟后，我做了大概七八分钟后，小胡姐忽然站到了我的身后，大声尖叫道，“你干什么啊。”

我陡然醒悟过来这不是我的机台，我有些又有些紧张的说到，“我看到你的模具已经热好了，我的模具还要一会，想着没啥事，我就给你做了几张，我都有检查过，没坏。”

然后小胡姐气势汹汹的劈头盖脸到，“你个新人懂什么啊，我这些做坏是要扣钱的啊，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然后就开始一张一张的检查起来，而我有些不知所措，像个犯错误的孩子一样把机台暂停了，跟在一旁看了下。

小胡姐抽检了其中的一部分，发现没有问题，紧张的情绪才有所缓解，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那个啥，你少吃点稀饭豆浆的，都容易上洗手间，做到快中午会饿，你吃饭抗饿，真口渴了喝点水也别喝太多，你试试看，还有你别小胡姐小胡姐的叫，我孩子快上初中了，叫我阿姨差不多。”

“知道啦。”看到做的东西没出错，我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地，赶忙回到了位置上去。

小胡忽然觉得老黄把小张分给自己带也挺不错的，可能确实是新人也是个小孩，说了些过头的话也不太往心里去，“小张，你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问我，找不到人一起搬材料也可以叫我。”

“好，”小胡姐忽然间的态度转变让我不太适应，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躲躲闪闪的要远离小胡姐。

“你这人怎么回事，跟你好好说话只会好好好，不会说点别的吗？”

“那要说啥？”

“没什么，干活吧。”

“小胡姐，如果你女儿不想念书你会怎么样。”

“不可能，我大女儿现在都是全年级前几名，小女儿也是前几名，我再苦也要把她们两个供出来。”

“你都两个女儿了啊。”

“干你什么事。”

“你让我跟你说话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

“你没念完吧，几岁了。”

“啊，念完了，18。”

“我又不会去说你怕什么。”

沉默了好一会，我忽然觉得好想找人说说，特别是年纪比我大点的，想蚊子这种小屁孩一点用都没有。“高三，念得很差，就被学校开除了，没敢跟我爸妈说，就跑出来打工了，昨天我同学跟我说我爸妈都找到学校去了。”

“不是吧，你出来都不跟你爸妈说！”小胡姐听到这个消息都目瞪口呆了。

“姐，小心片，都快着火了。”

小胡姐赶忙把手上的活给停了，然后按了暂停，“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妈怎么不把你塞回去。”

“你跟着生什么气。”我有点不太明白小胡姐这时候生气的点，“我不是在跟你说吗？”

“你说，”小胡姐压抑着怒火，再次换上了一副不屑的神情，仔细的聆听着，顺便思考着要怎么对付这个熊孩子，而我就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隐去了一些我觉得不能出卖朋友的环节。

“这么说你到现在还没给你爸妈打过电话。”

“嗯，昨晚都想好今天打，结果想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睡不着就来厂里了。”

“讲什么还要想，赶紧跟我去打电话，”小胡姐摸了摸口袋里还有的几个硬币，心里踏实了些。

“不去，先把这几个片做了，等我再想想。”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没做之前总是要往最坏的方向去想，然后总是畏畏缩缩的，其实真正面对的时候，也就那样。

小胡姐看了看四下确实还没人进来，有些担心万一要离开机台开着着火怎么办，又有些担心关掉一个早上的功夫也就耽误了，我俩各怀心事，又各自认真的开始做起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