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2/2）

“你跟人玩六合彩了吗？”父亲忽然有种担忧，然后这种担忧瞬间变成了怒火。

“没有啊。”我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被质问的青春期反弹。

“没有你念什么单双，你刚才在看什么。”父亲对我的反弹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坚持认为他所认为的一定是正确的，怀疑之色更甚。

“我在做数学练习册。”我硬气的怼了回去。

“看个练习册我进来你藏什么，你跟我你藏什么啊，天天不务正业，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年纪我都在外面给人干活了，给你们这么好的条件念书，你们还不好好珍惜，也不跟你弟弟好好学下，考那么烂能考个什么大学，考个技校还不如我现在就让你去跟你舅公他们一起学修理摩托车还能给我省点钱……”父亲越说越来劲，越说火越大，似乎刚才所准备跟平息的完全被我那个不知所谓的数单双带跑了，要聊的天说的事也越来越偏了。

“那我就不念了呗，我就去跟我舅公学修摩托，反正我也不爱念书。”好像年少的时候跟父亲的聊天往往都是天雷勾地火般，一触即发。

“你敢不念，不念我就打死你。”噌的一下，父亲的怒气值又爆满了。

“我又考不上大学，撑死了就考个大专说不定还考不上，我上个屁，还不如去修车。”我有些烦躁地说。

“你再说……”父亲随手又抄起身边可以打孩子的家伙上阵，翻来覆去不是皮带就是棍子电线等。

“早知道不回来了，每次都是打打打，你有意思吗？我刚真的是在看书。”我倔强的挺着任由父亲的武器落在身上。

“让你说谎，让你不好好念书，让你跟人玩六合彩，你个败家子，家里……”似乎要发泄心中对大儿子的不满，也似乎要发泄自己在外受的气，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为了自己望子成龙的心，似乎自己好像除了把他打醒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就不念了，你看着办吧，打死我好了。”我倒吸着气，两眼泛红，生硬的说，然后觉得落在身上的棍棒也没有那么疼了，打死了就算还了吧，打不死也是还了，总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里威武不屈的古惑仔。

“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别打了别打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打了，又没干嘛，快别打了啊。”等母亲从嘈杂的厨房出来后，就只听到了咆哮的声音跟隐约好像皮带的呼呼声，然后匆匆的往我房间跑过来。

“你赶紧跟你爸说下认个错啊，你别打了啊。”母亲有点六神无主的看了看我们两个像敌人一般的父子，“你们两个能不能停下啊，别打了，老大你别不说话啊。”

“多说多错。”我冷冷的爆了这么几个字。

“你还敢顶嘴了，看我不打死你。”父亲又扬起了手上的皮带。

“这是最后一次你打我，打完这次我就不让你了，你有多痛快你就打多痛快，打完了了事，打不死算我多活的。”我睁大了眼睛，挺直了胸膛，朝父亲挑衅到。

“啪。”又是一个巴掌，然后又是一皮带，然后历史再次重演，母亲挡在了我的前面挨了一下，然后父亲气哄哄的骂了一句“你这样是在害孩子。”

母亲就搂着我，然后侧耳倾听父亲远去的脚步声，拍了拍我说，“没事了，你们又怎么了，打得重吗，我看看。”

我有点两眼发黑，跌坐在椅子上，随手拂开了母亲的手，极其认真的跟母亲说，“妈，我真的不想念书了。”

“你不要这么说啊，我都去佛祖那边给你抽签了，说你会时来运转的啊，你好好念书啊，不要像我们以后只能做这些粗重的活啊。”母亲看着我有些着急，一直不停的跟我唠叨着。

我看着母亲，她就像每个农村的小妇人一般，她们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的丈夫孩子沟通，遇到事情只能不停的去跟佛祖诉说唠叨，为求到一根上上签兴奋不已。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泄气，有些生气，她为什么不能跟我姨他们一样，嫁出去，非要留在村里照顾我的外公外婆，就这么嫁给我粗暴的父亲。

“我真的不想念书了。”我有些无神地耷拉着脑袋重复的说到，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妇人在我面前不停的絮絮叨叨，我似乎只能看到她不停的在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听妈的话好吗，我们再念一两个月，真的不行我们再说好吗？你手上那几处看得见的伤我给你擦擦，免得去学校被人看见了不好看好吗？”

看着母亲恳求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没办法告诉她我已经把学校开除了，最后化成了一句，“不用了，我明天穿长袖去，过几个礼拜我再回来，免得回来又被打，学校反正一礼拜也才放假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