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未来相公的表白（2/2）

赵燕燕也不计较，谁让她现在心情这么好呢，留着就留着，反正伤天害理的事情她是不做的。

见老板在收银台边打盹，两人没有耽搁太久。

第二天赵燕燕听说文冉俊请了病假。

“不会是因为吃太辣吧，不会这么没出息吧？”赵燕燕嘟囔道。

方贞震惊地喊道：“他吃了暴跳土豆？真吃了？吃了几块？”

“方贞，果然是你告诉他的，也是，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爱那一口呢。”

“他真吃了？”方贞惊讶不已。

“是啊，吃了五六块吧……”

“五六块？天呐，他真了不起，我舔一口就受不了了。我好像听杨酒说他有胃病不能吃辣的来着啊……”上课铃响了，方贞转了回去。

方贞的话不停地在赵燕燕的脑海中盘旋，回想着文冉俊两次吃辣的情形，想到他满额头的汗水，想到他苍白的面孔，想到为她过生日的那次喝酒，赵燕燕慢慢地觉察到过往的一些细节。

她本该注意到的，但是她太自我，她太大意，她太不关心他人，她太关注自己的那点事情，往往忽视了身边显而易见的东西。

对待爸妈也是一样，她本该一如既往地做赵爸赵妈贴心的小棉袄，做原来那个直肠子的小女儿。

还有方贞，明知道方贞有洁癖，她还不注重卫生，东西乱丢，让方贞平白多了很多的清扫任务，每天的早饭还都是方贞为她准备的，她连一句谢谢都未曾说过……

赵燕燕越想越觉得自己差劲透了。

她给身后的杨酒写了一张字条：文有胃病？

很快杨酒就戳了戳赵燕燕的后背，递回来的字条上写道：特别严重。

赵燕燕久久地看着这四个字，竟有些哽咽。

而后转为愤怒，有胃病还逞什么能！简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虽然这样想，赵燕燕还是跟杨酒去出租房看望了病人，方贞也跟着一起去了。

一路上赵燕燕都很低气压，没言半语，以前三人同行都是赵燕燕和杨酒掐架，今天反倒是方贞和杨酒不停地聊着天，赵燕燕不仅没有插话，甚至一句都没听进去。

虽然觉得东西都不是她硬逼着文冉俊吃的，但她内心里还是充满了愧疚，一路上揣着这份愧疚来到文冉俊住处，可开门的瞬间见到文冉俊气色良好，赵燕燕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忧心都太杞人忧天了。

“哥们儿，咋样啊，休息得挺爽的啊？”杨酒热情地慰问道，“我带着我大老婆和小妾来看你啦。”

赵燕燕生了点闷气，正好没处发泄，结果杨酒自己撞上枪口了。

“你说谁是大老婆谁是小妾呢啊？”赵燕燕下了狠劲去揪杨酒的耳朵。

杨酒瞬间讨饶道，“女王饶命女王饶命，小的不敢了。”

“你们这是来看我来的，还是打情骂俏来的。”文冉俊嘲讽道。

“谁打情骂俏了？谁打情骂俏了？”赵燕燕愤愤然坐到沙发上，一口气干下了杯中水，那是文冉俊吃药后剩下的开水。

随即，她注意到了茶几上摊着好几个药瓶和药盒，渐渐消了气。

文冉俊收起所有的药，颇为镇定地悠悠道：“过几天我要动手术了，赵燕燕同学，趁我休养生息这几天你好好学习哦，我看你最近成绩有下滑啊，这样你可是会被我落得越来越远的。”

赵燕燕承认自己最近为了做设计投稿，在学习上有些疏忽，作业完成的质量不高，也没有再做额外的练习题巩固知识，对于和文冉俊之间的分数差距她一度不再像之前那么纠结。她觉得自己情有可原，等稿子有了音讯，她定会把落下的补回来。

但听文冉俊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辩解道：“我最近是在花时间做设计没时间学习。”

文冉俊不屑地撇撇嘴，“我一直也在弄软件，也不见耽误了学习啊，结果还是因为你不行。”

赵燕燕最听不得别人说她不行，但事实又明明白白地摆在眼前，她无力反驳，气急败坏之下，赵燕燕幼稚地诅咒道：“你这种祸害就得横尸在手术台上！”

突然间，气氛凝结，赵燕燕发现自己说得太过分，但碍于面子又不能说自己说错了，只能苍白地解释道：“不过，我发现总是祸害遗千年！”

文冉俊不介意地笑笑，“听天由命吧。”

方贞问道：“手术有危险吗？是什么手术啊？”

“没什么，跟割阑尾差不多。”文冉俊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压抑的话题。

手术安排在了周末，赵燕燕嘴上不承认，但脸上写着一切，满都是担忧。

杨酒拖母亲去问询了一下病情，三个人这才知道这是一个大手术，说是要切除一部分的胃，要清除掉胃周围的淋巴结，重建消化道。

“我以前只知道他有严重的胃病，没想到这么严重。”杨酒表情非常凝重。

杨酒妈妈看着文冉俊的病历，说：“他是前几天做检查才发现的，应该是个恶性肿瘤。”

“恶性肿瘤？那，那就是……”赵燕燕颤抖着声音，“胃癌？”

杨医生严肃地点了点头。

赵燕燕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虽然新闻里一直说现在癌症高发，但因为身边一直都没有这样的病人，所以她觉得癌症是很遥远的事情，永远和自己不会有关的事情，但这么年轻的同学就得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文冉俊还刚刚陪自己吃了暴跳土豆呢，怎么就病了呢。

手术用了很久，上午推进去的，下午六点左右才醒了麻药进到病房里。

同屋的一个快要出院的病人以为杨医生是文冉俊的妈妈，就埋怨道：“你这个当妈的早上怎么也没来，这么大手术怎么让孩子一个人进去啊？”

杨医生没有解释，只说太忙疏忽了。

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的文冉俊脸白得很恐怖，虚弱的眼睛都不太睁得开，赵燕燕紧握着文冉俊的手，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眼泪扑簌簌地流着，文冉俊感受到手中的温度，艰难地笑了笑，这笑是给赵燕燕的安慰。

“别笑了，太难看了。”赵燕燕拍了一下文冉俊的手背。

主治医生和杨医生聊了两句，之后护士长过来详细地讲了一遍看护的注意事项，赵燕燕听得格外认真，一条条全部记在心里，不太清楚的地方还反复确认了两遍。

文冉俊很快又疲惫地睡了过去，赵燕燕拖着杨酒到走廊说话。

“他家人都哪儿去了？”

杨酒挠挠头，“不知道啊，只听说都是老师，但从没见过。”

赵燕燕返回病房找文冉俊的手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类似他爸妈或他家里的电话。

病房里只有一个陪护床位，赵燕燕坚持要留下来守夜陪护，杨酒和方贞就各自回家了。

文冉俊睡一会儿醒一会儿，镇痛棒每隔几十分钟放一次药，嗡嗡嗡辛勤地工作着，缓解着病人的病痛。

赵燕燕试图询问文冉俊父母的联系方式，文冉俊都拒绝提供，还叮嘱不要联系他家里的任何人，他打算请护工照顾。

赵燕燕听闻白了他一眼，向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赵燕燕把教科书和练习册全部搬进病房中，没事儿的时候就在一旁做题，遇到难点做个记号，等文冉俊醒来的时候就问他，经过这样的一来二去，赵燕燕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跟文冉俊在学习上产生差距的原因。

在于思维，尤其是物理和数学，文冉俊很清楚每道题该从哪里切入，很清楚出题人的意图，所以在他眼里，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赵燕燕虽然成绩也不错，但她只是比一般学生会做题，俗称有点小聪明，再加上能吃点学习上的苦，比较认真，所以成绩也很出色。

但跟文冉俊这样的怪物一比，她就逊了一筹。

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赵燕燕在思考上、思维上都有了质的飞跃。

对赵燕燕，文冉俊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么诚实，不怕我以后超过你啊？”赵燕燕笑问。

“超过了又能怎样，我从来不看重这个。”

“那是因为你总是第一吧，没当过第二是不是也很烦恼。”

文冉俊露出痛苦状，“还真是。”

“就嘚瑟吧你，现在自己都不能上厕所了看你怎么嘚瑟！”赵燕燕挖苦道。

文冉俊手术后插了导尿管，一时不能下床，需要靠赵燕燕帮忙把导尿管里的尿液排放到盆中再倒到厕所里，这是文冉俊最过意不去的地方，赵燕燕知道这一点，所以偶尔会拿导尿的事情刺激他。

“我什么时候嘚瑟过了？”文冉俊不无委屈地说。

赵燕燕想了半天没想到，只耍赖道：“就是有。”

虽然说的理直气壮但实际上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文冉俊不再接话，闭上了眼睛。

经过几天的相处，赵燕燕很清楚文冉俊什么时候是真的睡着了，什么时候只是闭目养神。

现在，文冉俊就只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睡着。

这几天赵燕燕睡得不好，半夜总会因为一点响动惊醒，她是怕文冉俊有什么需要来不及帮忙，所以睡的特别不规律，导致脸色很难看，下巴上长出了几个痘痘，头发也比较油。

只是那一身的粉色衣服和粉色配件未曾改变，病人的病床医院有规定不能随意变动，所以她只是给自己的陪护床铺了粉色的床单，从家里拿了一个粉色的枕头。

现在赵燕燕就是坐在粉色的床单上，怀中抱着粉色的枕头，注视着闭目的文冉俊。

文冉俊的脸色比手术那天好看了不少，只是浮肿得厉害，不过微肿的文冉俊可爱了不少，没有之前那么锐气了。

文冉俊住的是双人病房，隔壁床的刚刚出了院，所以整个房间只有文冉俊一个病人，也只有赵燕燕一个陪护。

“文冉俊……”赵燕燕轻唤。

文冉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赵燕燕。

赵燕燕移开视线，看着病床的扶手，轻声说道：“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文冉俊微微一笑，说，“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文冉俊摊开插着留置针的手，赵燕燕本想放上去，但听到文冉俊的回答，停住了手。

“那是什么时候？”

“开学那天。”

赵燕燕拍了一下文冉俊的手掌，“扯淡，那时候我还烦你烦的要命呢。”

“你那时候已经喜欢我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所以说，在你还不知道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文冉俊，你总是这么聪明吗？而且总是这么自信？准确说，你太自恋了吧。”

文冉俊抖了抖手，让赵燕燕把手放上来，赵燕燕无奈地笑了笑，乖乖把手放进文冉俊的手掌心，还不忘叮嘱，“别太用力，别把留置针弄歪了。”

“过来。”文冉俊示意赵燕燕到自己怀中。

赵燕燕厉声道：“你身上这么多管子还没拆呢，不要乱动。”

文冉俊毕竟段位更高，“你不过来，我坐起来了啊？”作势就要用力起身。

赵燕燕清楚文冉俊还不能过分用力，否则伤口破裂就麻烦了。

所以只得言听计从，只是动作很慢，小心翼翼地卸掉放到文冉俊身上的力，用手支撑着旁边的桌子和病床。

文冉俊在赵燕燕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赵燕燕感到这个吻是干燥的，微刺的，和大家常说的温润不同。

但她很喜欢，即使在病床上，文冉俊都散发着迷人的体香。

赵燕燕捡起床上的粉色抱枕重新坐回到粉色床单上，犹豫了一下，说：“那你……”

“做我女朋友吧？”文冉俊郑重地表白道。

赵燕燕高兴坏了，但只是咧着嘴无声地笑，笑成了一朵粉色的小花儿。

“那你是什么时候……”

“和你一样的时候。”文冉俊知道赵燕燕想问的是，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赵燕燕很满意这个答案，虽然她还不承认自己第一天就喜欢上文冉俊了，但如果说他们是同步的，那还不算吃亏。

虽然她先表白的，但是文冉俊提出让她做他女朋友的，所以，这也算是平衡了。

很好，这个结果非常令人满意，这样一想，觉得这几天的尿也没白倒，毕竟是给未来的丈夫服务的，然后这几天熬的夜也没白熬，毕竟是为了未来的孩儿他爸熬的。

手术做的很成功，赵燕燕把文冉俊照顾得很好，最主要是病人本人很配合，再有文冉俊还年轻，身体底子不错，所以很快就可以下地活动了。

每几个小时，赵燕燕就搀扶着文冉俊在走廊的过道里散步，惹得小护士们议论纷纷，每次散步都吸引了无数的眼睛。

“咱们还是到下面院子里散吧？”文冉俊建议道。

“为什么？你要是在下面摔倒了，我一时间上哪儿找人帮忙啊？！”赵燕燕考虑得还挺周全。

“你这是咒你未来相公呢。”文冉俊感到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但医生说必须保证足够的运动量。

“我咒你有什么好处啊，真是的。你以为那帮小姑娘都惦记你呢啊？里面还有惦记我的呢，你就别自恋，安生走着吧哈。”赵燕燕小心翼翼地扶着文冉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下去。

“惦记你？小护士？怎么回事？”文冉俊颇有兴致地问。

“那天一个给你换药的护士问我是你什么人，我说是你亲妹妹，然后她就笑着走了。我觉得她笑得怪怪的，下午她就拿了一盒巧克力说要送我，挺莫名其妙的，我说了不要，她就说是朋友送的，她不吃，所以就要送我。我一看，那巧克力还是桃子口味的，盒子挺漂亮，粉色的，这明显就是刻意的嘛，看我喜欢粉色才特意选的。我还没来得及退还给她，她就说有病人要换药，然后匆匆忙忙走了。我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个字条，她说她喜欢我，说如果我没有对象，考虑下她什么的，说可以从普通朋友做起，还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微信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