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能控制自己吗？（2/2）

“怎么就两票通过了呢？三个人，当然有三票才能通过，才……”

见孙琦翻着眼睛，鼓捣着自己的头发，吴桐还一脸鼓励的样子，满月只要无奈地拖鞋了。

心想，算你丫狠！

孙琦是太敬业了，当满月穿着戏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众人都笑翻了过去。

简直和满月塑造出来的形象一模一样。

米色七分裤，上面滴着两坨油渍。

黑色人字拖，脏的泛了白。

白色短袖衬衣，质量太差，颜色发灰，露着胸前两个黑点。

油油的大背头，隐约可见白色的头屑。

嘴里还咬着一个牙签。

可怜这可爱小美女的面孔安在这样一幅装扮里，可怜这无可挑剔的身材委屈在这样一身衣服中。

敬业，只感叹她“敬业”二字啊。

孙琦觉得什么都值了，毕竟自己头发短了也依旧是帅气的，而且头发还会再长出来。

和满月这自毁形象的造型比，真是一点都不亏。

满月现在只有一个愿望，“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孙琦好心情地问。

“视频结尾可以不打演职人员名单吗？”

孙琦同情地回答道，“这个不行，这是规定啊，组委的规定，没办法的。”

满月委屈得差点要哭了，孙琦安慰道：“没事，一般人不会那么仔细看后面这些的，故事演完大家基本都撤了。”

只能但愿如此了，实在不行，她要化名，一定要化名，一定不能毁了她的一世英名啊。

原著作者用本命，演员一栏用艺名。

接下来要去找三四岁的小演员，要一眼能看出是个未来能有大出息的那种孩子。

眼中一定要有特殊的光。

这种孩子不多，但也不少，可要去哪里寻觅是个问题，和孩子家长沟通也是一个问题。

他们又碰到了难题。

吴桐和满月后天有个临时大考核，没有过多的时间参与选角，重任自然交给了孙琦。

孙琦让她们放心，他能搞定一切。

就这样愉快地做了决定，孙琦望着两个女生的背影离开视线，只剩下他了，他开始期期艾艾地整理戏服，抚摸陌生的头发，留下一个长长的叹息。

我的头发呀……

南依总算歇回了元气，早饭刚吃完就接到了扬子的电话。

“怎么几天不见人影啊？”扬子已经知道了南依和满月直捣狼窝的事情，故意这样揶揄。

“莫非想我了啊？”南依咬着苹果，松松懒懒地仰躺在沙发上。

“当然，你不来都没人跟我这么放肆的说话了。”

“你这是嫌我说话难听了？”南依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的声音放大到听筒另一边。

“我就喜欢听难听的，过来陪陪我。”

两人住得近，很快南依就已经躺到了扬子的大床上。

“我怎么觉得你的床躺起来比我的舒服？”南依在床上捶两下，手臂被柔软的弹起。

“你觉得舒服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喽？”

“不来，太危险。”

“都没人给我暖床。”

“这么多年不都没人，暖气开得这么足哪里会冷。”

“体温和暖气给的温度能一样么？”

“想给你暖床的人还不多啊，绝对一呼百应啊。”

“喜欢和不喜欢的人能一样么？”

“扬子，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怪怪的。”南依坐起身，认真地看着扬子，“话说你真的是人格分裂啊，你是不是也是机器人来着，假装是人在这骗我们？”

扬子大大方方地袒露心声，“我缺爱了……”

“找个喜欢的人还不简单。”

“不简单，太难了。”

“你那是因为放不下旧爱，放不下前女友的人，都是自作自受的，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等待和犹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的杀手。”

扬子点点头，“有道理。”

南依道：“老大，你今天找我来就是要告诉我你缺爱啊？”

“不是，你看了他们准备竞展的视频没有？”

“恩，看了。”有满月和吴桐在，南依怎会不看，她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多遍。

扬子问：“你不觉得他们太胡闹了？”

南依肯定地说道，“不觉得。”

扬子挑了一下眉，说，“好吧，我也不觉得。但是他们这样风险还是大了些，都九月份了他们的角色还没找齐，这样不行。”

“你想帮他们？”南依很惊讶，扬子吩咐下去的事儿就从来不会过多追问，成败都由下面人承担。

“给他们推荐几个小演员而已。”扬子意图显示这是举手之劳，全是为了竞展。

“推荐谁？”南依其实也希望能帮他们解决些困难，只是她不方便插手，现在老大先开口了，她自然乐得。

扬子说：“梁丹。”

“梁丹？她刚出狱不久，没什么适合她的角色吧。”南依不懂。

“她什么罪被关起来的？”

“猥亵罪……”南依有些明白了。

扬子提醒道：“她还住在原来的地方。”

梁丹是金龙帮的第一批学员，当时美艳如花，聪慧过人，善交际，是金龙帮里第一个五级学员。

成名后染上毒瘾，不可自拔，当时扬子还年轻，比现在心慈手软得多，念在她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找人帮她戒毒，好了一阵子后，她被多人起诉，扬子觉得她没有什么价值便没有保她。

梁丹因猥亵罪进了监狱，就这样反复因猥亵罪进出过监狱三次。

她居住的地方，附近有很多幼儿园和小学，她就常常在那一带闲逛。

南依在路口看到了梁丹，现在的梁丹双眼无神，皮肤松弛，头发散乱，肚腩隆起，衣着邋遢，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完全联想不到昔日的那个光彩照人的梁丹。

南依有些心酸，她还深深地记得当年的那个梁丹，现在已物是人非。

“梁丹。”南依叫住像小偷一样到处观望的梁丹。

梁丹吓了一跳，多少年都没人认出她，也没有人找过她了。

不过这个声音好熟悉，像是来自远方的记忆。

梁丹转身回望，一眼就认了出来，“南依姐？”

南依差点顺口问出“最近怎么样啊”这样的寒暄语，后觉对梁丹这样说很是不妥，就简单道，“去你那儿坐坐。”

梁丹其实很开心，空寂了太久，她也想和旧友说说话。

梁丹清楚，无事不登三宝殿，何况她现在如此的落魄，活得一塌糊涂。

但南依没有直言关于找小演员的事情，她希望梁丹知道她并非只为这件事而来。

她想问候她，她也想关心一下她。

离开金龙帮之后，梁丹就住在这个破旧的老楼房里，一楼夏天闷热，冬天湿冷，原来房间里还有些实用的家具，现在家徒四壁，只有一张吱吱悠悠的铁床靠在墙角。

梁丹有些尴尬地让南依进屋，南依看到这样的场景，格外的心酸。

一股**的热气涌来，南依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恶心，如果不是考虑到梁丹的情绪，她一定马上转身离开。

梁丹颤抖着双手给南依倒了一杯水，南依接住生了铁锈的杯子，竟无法咽下哪怕一口水。

她无法想象梁丹到底是如何生活的。

“你吃饭了吗？”酝酿了很久，南依才开口问道。

梁丹愣了半晌，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已经很久没有按时吃饭了，经常是碰到什么吃什么。

“走，我们吃饭去。”南依牵起梁丹的手，走出了憋闷的房间，握着梁丹的手是有力而温暖的。

南依领梁丹来到了最好的川味店，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她记得梁丹爱吃辣，可她不知道梁丹的胃现在已经无法承受这样的辣度了。

但梁丹还是把菜都吃光了，走出饭店的时候，梁丹痛倒在地。

南依送她去了医院，医生告诉南依，病人患有十二指肠溃疡。

梁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南依姐，谢谢你。”

南依握着梁丹没有吊针的手，“你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随便找点事情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我蹲过牢谁要我啊？现在年轻的优秀的人那么多……”

“干干体力活也总比现在好啊。”

“吸毒吸的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了，洗盘子一半都得摔到地上。”

“你有那么多擅长的事情，总是有出路的，这样下去你活不了多久的。”

梁丹苦笑，“活那么久干什么，早死了好。”

“我现在有个任务给你，你干不干，干好了给你奖金。”

“什么任务？”

“今年竞展拍摄需要小演员，需要你帮忙物色几个合适的人。”

梁丹凄凉地大笑，她现在还有这样一个可利用资源，用自己的变态恶习和牢狱之灾换来的资源。

她没有拒绝的理由，第二天她就离开了医院，看了《放逐》之后，蹲守在幼儿园和小学附近，照下他认为合适的人。

当孙琦从南依手中拿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无比开心，竟然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便宜事。

孙琦很快联系到家长，好在都很通情达理，毕竟没有什么过分的拍摄镜头，无非都是小孩子的寻常游戏。

主要是有丰厚的演出费，有些家长开始还犹豫，知道有高昂的演出费之后也都点了头。

吴桐和满月看到选定的小孩儿照片时，赞不绝口，她们可以更加安心地准备接下来的考试了。

孙琦正好利用这两天的时间设计几套童装。

一切都很顺利，各自都忙着手头的事情。

梁丹躺在她的铁床上发呆，她不愿再回忆过去，过去再美好也已经过去，可是她想不到她的未来，虽然她渴望能有个安稳幸福的未来。

南依亲自把梁丹的劳务费拿给她，叮嘱她用这些钱打理一下自己，换身衣服，做下头发，买点护肤品，把房间里的东西置办一下，至少要像一个家。

梁丹看到一箱的现金，眼光金光，像一只久旱逢甘露的枯草。

“梁丹，你能控制自己吗？”南依没有说控制什么，控制自己不去买毒品，还是控制自己不去猥亵儿童。

梁丹突然两眼放空，呆滞地盯着那一箱的红色钞票，这些钱能买多少的毒品，够她吸多长的时间？

不会太短，可也不会太长。

一个月？两个月？

这些钱够交几次猥亵罪的罚款？

两次？三次？

如果什么都不做，只用来买吃的，能养活她多久的时间？

三年？五年？

“梁丹！”南依唤醒发呆的人。

梁丹突然跪下，哭着对南依说，“南依姐，救我……救救我……”

南依什么也没说，扶起梁丹，“身份证在哪儿？”

梁丹从裤子口袋里拿出身份证，交给南依。

“走，把钱存起来。”

南依陪着梁丹把所有的现金存到一个账户，开了一张银行卡。

南依把银行卡郑重的放到梁丹的掌心，“这就是你的未来，你要什么就看你自己了。”

南依没有继续陪着梁丹，她独自回到金龙帮，她只能帮到这里。

梁丹只有清醒地明白自己要什么，她才会努力去达成，她才会抵制住吸食毒品和犯罪的**。

别人的帮助于事无补，如果不能站起来，不如就让她消亡，她的价值已经消失，就没有了必然存在的需要。

梁丹回忆戒毒时的挣扎，想到上瘾却无钱买毒品时的痛苦。

她在校园外游荡，看着孩子天真烂漫的表情，看着他们嬉笑打闹的身影，看着家长牵着孩子时的欢乐场景。

她清醒了！

她曾经那么优秀，穿着靓丽的礼服出现在大众面前。

她曾经那么优秀，创作过许多优秀的作品。

远远的，她猛然间看到商场大银幕上播着自己十年前导演的mv。

哦，对，导演：梁丹——那是我的名字。

梁丹踉踉跄跄地跑向那个商场，站在荧幕下，已经有人在下面观看。

是一对情侣。

女生问男友：“梁丹是谁啊？”

男生说：“梁丹你都不知道啊，好漂亮的那个，以前是好多人的女神呢，最近几年不知道去哪儿了，一直没有消息，估计移民到国外了吧。”

女生点头，“有可能，在光环下也不轻松，有点意思啊，大红大紫然后立即销声匿迹。”

不知什么时候旁边多了一个男人，他说，“什么呀，你们没听说梁丹吸毒啊，现在都成流浪汉了，她现在站你面前你都认不出来。”

男生搂着女朋友说，“怎么可能，我小时候墙上贴的都是梁丹的海报，化成灰我都认得。”

男人撇撇嘴，“竟在这儿瞎扯淡。”

男人只是路过，见前面亮起绿灯，急急忙忙地走了，转身时不小心碰到梁丹，还不悦地白了她一眼。

情侣见身边有个衣衫褴褛的人，也手牵着手离开了。

梁丹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又不禁自嘲，怕什么，他们又认不出我来。

荧幕上已经换了别的歌，她没听过，但她觉得这个歌很差劲，mv拍得也很没心意。

梁丹灿烂地笑了起来，她要变回原来的自己难倒不是很容易的吗。

突然之间，梁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她在售货员诧异的眼神中刷卡买了最好的手机和电脑，打电话找人来家里装网络，来牵线的人看到家徒四壁的梁丹，也是一脸的惊讶。

很快网络接通，她上网购置了整套的家具。

第二天，她找来装修师傅贴墙纸铺地板。

当天晚上，前一天的毛坯房就变得异常的温馨了。

梁丹用短短的时间就学会了网络购物，学会了现如今流行的一切新兴事物，她觉得这些都非常的简单。

－－－－－－题外话－－－－－－

郑家轩：喂喂喂，作者大人，我哪儿去了？

本塔：莫急莫急，让你歇几天，不好咩？

郑家轩：好个毛毛，大家都要把我忘掉了，为毛丛扬戏份那么多？

本塔疑惑脸：丛扬戏份也不多呀，你媳妇儿的往昔岁月我得提提的嘛，不要吃醋啦~

吴桐：甭搭理他，小气鬼一个！

本塔：女王大人说得是，女王大人英明！

郑家轩持续吐血中——哪有我这么命苦的男主啊……苍天啊，大地啊……

吴桐：给我热牛奶去！

郑家轩：遵命！

吴桐：乖~

郑家轩泪奔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