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过眼云烟（1/2）

距今两个月前，孟超收到了届时已经晋升为西昆校尉的洪卫一封亲笔信，信上说自己可以选择入军服役以摆脱力役苦徭，服役期短，有薪饷拿等条件均十分诱人，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孟超还是婉言回绝了洪卫的提议，即使自己这个便宜老舅看在张婶面子上不会坑害自己，但孟超总感觉洪卫如此三番四次地拉自己“入伙”必有所企图，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快说吧，洪校尉又有什么指示？”孟超侃侃而谈之际，赫然发现马抗暗中频频给自己使小眼神，无需多想定是洪校尉有事需要马抗私下向自己交待，孟超因此寻机扔下阿力，独自和马抗走出树荫，来到一旁无人僻静地带谈话。

马抗也不絮叨，直入主题，低声说道：“郭疯子死了。”

寥寥几个字却让孟超大惊失色，古铜色的英俊面容瞬时白皙了许多，虽然不解洪卫为何经常向自己告知朝廷动态，但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了，孟超完全沉寂在惊愕之中，毫无心情追问告知自己的原因。

郭疯子本名郭丰，乃刘恒麾下第一谋士，此人才冠绝伦，智谋过人，算无遗漏，当年那场埋葬数万人的诈败便是出自他手，能够将己方数万精锐士卒作为诱饵，设下死局的谋士可不单单靠“毒士”二个字就能形容概括的，因此众人都叫他郭疯子。

“郭疯子死了？何时的事？”难以置信地孟超赶紧追问道。

马抗当时听此消息时，震惊地反应跟孟超差不多，耐心地回答道：“大约十天前，朝廷已将此事压下，暂时秘不发丧，不过该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孟超平复下激动的心绪，想来自己最近内心慌乱八成是因此而起，据义父徐元亨描述，这郭“疯子”对自己人狠，对敌人就更狠，当年刘恒登基伊始，朝中多数臣子们阳奉阴违，三心二意，幸存的几个皇子更是蠢蠢欲动，意图不轨，郭疯子巧妙设计将不稳定人物一一剪除，就连对刘恒出兵相助，登基有恩的蜀王都被他以“养虎为患，不可不除”为由，定罪处死。

郭“疯子”还曾设下绝户计，一举坑杀当时塞北最大部落坚昆族的数十余万青壮健儿，自此坚昆族一蹶不振，逐渐被其他游牧部落所吞噬，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郭疯子一旦咽气，胡夷无所忌惮，塞北必乱啊！”孟超脱口而出当年义父徐元亨点评塞北局势时所下的结论。

马抗不知内情，误以为此乃孟超见解，遂点头赞赏道：“贤弟此言甚是，可谓一语中的，塞北诸胡夷忌惮晋国无外乎在于三人，刘恒，刘猛、郭丰，如今三人皆逝，恐天下将乱啊！”

父子本是一家人，对于马抗的赞赏，孟超毫不矫情，照单全收，皱起眉头踌躇道：“如此看来，这日子没几天消停的了！东九寨不安全，西昆寨不久也得兵临城下，小舅有何打算啊？”

马抗暗笑不已，洪卫对这异瞳子评价还真中肯，识时务的投机小恶少，从见面开始一口一个“洪校尉”，到得知塞北局势严峻，战事随处激发后的“小舅”，孟超不可不谓审视夺度小能手。

“受降城冯习估计早就收到了刘协旨意，但迟迟未告知城边三寨主将加强守备，估计是打算丢车保帅，拖延时间，坐等强援了。洪卫认为既然朝廷都放弃西昆寨了，他也没迂腐到认为单凭五千守兵就能抵挡得了数万胡夷骑兵，所以他让我告诉你，最好还是同意入籍行伍，将你调往西昆寨，局势一旦有变，也好便宜行事，对了，张婶一家已经被洪卫安排人手送往并州老家了，你无需担心。”

马抗说完，静等孟超表态，虽然他对洪卫的频频向孟超示好的举动十分费解，但人人自有秘密，也许孟超身上有洪卫想要的东西，只是不知孟超自己是否知晓，他自身价值体现在何处。

孟超思考少许，深吸一口气，蓝黑双眼闪烁清澈地目光，坦荡地看向马抗，缓缓说道：“既然张婶一家离开受降城，已无危险，我就没有必要再去麻烦小舅了，请替我转告小舅，贤侄亲身犯险，虽身不由己，然心情高亢，七尺男儿心怀抱负，塞北天地任我驰骋！”

马抗对于孟超的拒绝反而觉得理由应当，眼前之人看似见风使舵，实则心思周密，而且听他之意，似要借此塞北动荡，一展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