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2）

“你也没少吃，老子吃的多力气大，这次看聂菲那小娘皮怎么打的过我。”朱瑞不满的哼唧一声。

柳清一下午就在摊子前坐着翻看这游记，里面记载了许多奇山异水的地方，这让她都有些向往起来。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了，来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桃花镇，就是不知道那县城是否也如这里一般热闹，应该是热闹许多的，毕竟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镇子，柳清摇摇头，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些，等安定了下来手里有钱了她定是要去看看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柳明武，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可算找到你了！”

突然一声怒吼声响起，街上的人都回头看过来。柳清合上手里的书抬起头，这个声音她很熟悉，刘氏的声音。果然，街道中央站着一个老妇人，手里跨着篮子正满脸怒容的朝他们走过来。

“娘，你，你怎么来了。”柳明武站起身结结巴巴的道。

“怎么，老娘来不得了，这街是你的不成？”刘氏怒斥一声，来镇里的这些天日子他们一家子过的颇为凄惨，在客栈住了几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处小宅子住下，过了这么些天钱压根就不够一大家子花的，天天吃青菜，吃的柳风在家都摔了碗闹起了脾气。刘氏又是个疼孙子的，可手里实在是拮据，不由得怨起了柳明武一家子，怨他们没有把钱送过来，还丢下他们这一大家子的无家可归，在镇里过的凄惨极了，于是整日的在家咒骂，今天出来买些针线，想秀些东西卖了补贴些家用。又听到说镇里有一家好吃的小摊，还便宜，这才动了心思想买些回去带给两个孙子解解馋，随知看到了柳明武顿时满心的怒火涌上心头。

“娘，您先过来坐着，歇歇。”柳明武陪着笑脸，心里对老娘还是惧怕的。

“你个不孝子，老娘要不是今天寻了来，怕是你们这一家子早就把老子娘忘了，一家子好吃好喝的，不管老子娘的死活，迟早要天打雷劈劈死你们这一家子的白眼狼。”

“一家子的白眼狼，老娘真是瞎了眼，亏得生养了一回，不然如今怕是要跟老娘断绝了来往去，当初大旱，老娘要不是不把些粮食把你，你们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了，哪里还有今天，忘恩负义的东西，呸！”

“我们这一大家子的都要饿死了，你们还真能狠的下心不管，来了镇里还真是不闻不问的，你大侄子都饿成什么样了？你这个做叔叔的真是让人寒心，以后要是我两个孙儿出息了，有什么事可别求到头上来。”

刘氏坐在凳子上狠狠的咒骂起来，见有人围过来看热闹更加卖力的骂起来，似乎要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如何狠心，忘恩负义。柳明武和吴翠兰都白了脸，站在一边呐呐的张了张口，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刘氏口若悬河的，给人插不进一句话去。

“奶奶！”柳清冷声道，眼里的寒意毫不掩饰。

刘氏一顿，接着怒骂道：“你这个死丫头，还敢瞪我，我是你奶，你这是不孝顺。”说完还有些得意的看她。

柳清揉了揉额头，对刘氏的胡搅蛮缠有些头疼，干脆掀开额前的刘海露出那块疤道：“奶分家的时候差点要了我们一家的命，大冬天的把我们赶出来一家子差点被冻死饿死；借一回粮食更是差点要了孙女的命，若不是孙女命大恐怕现在就去了地底和老祖宗们团聚了；爷爷病一回，咱们一家人被逼着要卖了房子；两个堂哥要说亲也要了家里的银子去，就连发大水前最后的二两银都要拿了去，不给咱们留一条活路；从分家开始，在一次次艰难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困苦的时候，有很多热心的人帮助过我们，这里面唯独没有我们的至亲，反而一次次的把我们逼上绝路，这样的家人我怎么没敢要，怎么敢！”说到最后柳清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真的不敢去沾这些人一星半点，沾上了不榨干最后一点价值怕是都不会松手吧。

柳明武和吴翠兰颤抖着身子早已泪流满面，柳清的话让他们想起了以前那些艰难苦楚，心都凉了起来。刘氏瞪着她，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的嘴，气的浑身都颤抖起来，可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特别是看到柳清额上的疤都有些心虚起来。当初要不是想多留些给吃的两个孙子，才不会一时心烦之下把她推到在地，谁知道这丫头这么没用，一下就倒在地上，还磕着头了，想起来刘氏就觉得心虚和恼怒。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我是奶，没大没小，老二，还不快把她拉走，看着心烦。”刘氏有些恼羞成怒的吼道，特别是围观的人眼里露出的鄙夷让她觉得难堪起来。

“娘，你就别在逼着儿子了，清儿说的没错，娘，我也是你的儿子啊，从小到大你就不喜欢我，可是清儿是你的孙女，小宝也是你的孙子啊，你怎么，怎么能那么狠心......”柳明武泣不成声的道。

“我当然知道，还用的着你来说，老娘哪点亏着他们了，老娘要是狠心早就在你生下来就掐死你了，哪里还养的你这么大，还跟娘来作对，在这里一家子指责我来，我真是后悔，养了你个没良心的儿子。”刘氏咬着牙，脸色阴沉。

柳明武脸色发白，看着刘氏觉得陌生起来，原来娘一直这么讨厌他，柳明武笑起来，笑声悲凉。吴翠兰流着泪扶着他，闭了闭眼对着刘氏道：“娘，您就先回去吧，改天咱们一家子定会登门拜访，您今天就行行好，放过我们一家子吧！”

“好啊，你这毒妇，就是你在我儿子耳边吹枕边风，弄得他现在老子娘都不要了，贱人，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刘氏气极，站起身来手狠狠的朝她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