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秋天与冬天的劫（1/2）

司乐上仙知道司礼也有心事，即使这个大师兄从来都是最守天规。

他从来都懂一句，“人不如故”，但是没有任何挽回。只是，即使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和眷恋，也只能被人恨生生世世，被人恨他狠心。

司乐选择了沉默。然而司礼，固执的骄傲的执拗的司礼上仙，曾经司礼上仙云城是她的大师兄，平生最是严苛。不允许她下凡，屡禁不止。司礼上仙决定给她一个教训，于是就罚她下凡历劫。司音天真可爱，但是却深陷在自己幻想的情爱里，这个，最要不得。司礼上仙不愿意看见可爱的三师妹还在想这些永远不可能的事情，狠下了心罚她历了劫。

她与他，是秋天和冬天。

她还在秋天里苦苦的等待，他已经走进了冰冷而无情的冬天，并且决定再也不出来了。

她起初遇见他的时候她十七岁，他也十七岁，那时候如同执拗的少年，后来素淡如故的晚风里再次相遇，他已经七十岁，她还是十七岁。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孤独终老，而是陪你老的那个人让你孤独。孤独并不值得赞美，只是若爱情不能如你所愿，单身也没有那么难。

她若是早就明白这一点也不会泥足深陷那么多年，他也不会只能痴痴的守着。

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都没有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幻梦。孟雨萱就在这场幻梦里沉浮。

一个人在一场关于自己的幻梦里来来回回经历数百次，会有多崩溃。

那时候云娘微笑着脉脉靠在他身旁，听他评论天下英雄豪杰，后来他一人满头白发，独自怀念那时云娘微笑的时候月下飞舞的萤火。

司礼画过一幅肖像，至今还在青罗宫里藏着。看守青罗殿的小仙娥说，上仙总是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房里，端看着墙上的画像，画中的女子有一张清秀完美的脸，笑容浅浅。江南青石板上撑着伞的女子，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微笑着。

司礼上仙不同于其他的上仙，一头白发，格外的秀气和内敛。骤雨初歇，总有一头白发的仙人独自坐在忘仙台，看着凡尘种种，心事缠绵，

那时候得知司音上仙已经在那场情劫里有了执念，无论司音怎么去挽回，怎么去救这个自己爱的人，他都会死在她面前，她就每一世都受着剜心之苦，每一世都看着心爱之人死去。她每一次死亡之后就会迫不及待的回到开始，用自己一生的仙力来维持这个秘境。

司礼上仙只是分了一缕魂魄下去罢了。

但是闲来无事他也会下去看看那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那不过是一处海市蜃楼罢了，但是司礼上仙从来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内心的映照就是这样子的，就是这样子渴望爱情。

他站在幻境外面看着，旁观者清。

只见萧云城在幻境里面站着，他吹着箫。孟雨萱靠在他的肩膀上，抱着他的胳膊。“萧郎，你吹得真好听，等我们成亲之后你要天天吹给我听可好。”

孟雨萱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灿烂的，单纯的，是他在孟雨萱是司音上仙的时候从未见到过的，灿烂，优美的风景。

他看见萧云城摸着孟雨萱的头，微微一笑说：“好。”

他看见孟雨萱抱着萧云城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最后嚎啕大哭起来。她凄厉的呼唤着：“萧郎，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那一场轮回的梦境，凄惨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