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夜挂长钩，朝朝望楚楼（1/2）

不知不觉已是三月初十，却说还有五天便是陶彦的婚期。彼时，安史余党却再次发动叛乱，举国上下一片惶恐，皇帝派出李光弼、郭子仪、高仙芝、颜真卿等各位将领带兵抵抗叛贼，并沿途征兵。恰逢颜真卿带兵经过长沙，路过石渚一带，便下命令凡有青壮年的家户需有一人参军保家卫国，陶家就只有陶彦与陶蔚两个青壮男子，陶蔚尚小才14岁大，家人不忍，便只能由陶彦去，便与刘家解除婚约，双方可自行娶嫁。即随军队而去，陶家纵使万分不舍却也无可奈何，陶彦走的那天孟绾没去送他，站在前楼栏杆边望着街上风风火火的一行人，两边皆是送行的亲人，泪声俱下，啼哭声充满着这条街，蔓延着悲伤的氛围，孟绾在充军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陶彦，还是一身白衣，他亦抬头看着她用一种复杂的眼光，似不舍似愧疚似无奈。

夜晚，街上冷冷清清，孟绾第一次觉得石渚这个地方变得如此孤单。觉得自己就如梅笙箫一样，终究和他是没有结局的。

石渚城外有座楼，名叫楚楼。有朝廷在此修建，地方官派兵把守，凡国家有战争或打完战事便在楚楼上点燃烽火台。

自陶彦走后，孟绾便常常在在窗外眺望城外的楚楼，只盼某日烽火台被点燃，陶彦一身戎装归来。不知望了多少个日夜，每天夜里陪伴她的只有天空上悬挂的一方孤零零的月牙，远处高台上依旧没有一点星光。

或许孟绾不知，自从陶彦参军之后一路跋山涉水，颠沛流离他每天所期待的只有夜晚躺在营帐外，静静地向天上孤月寄托自己客心愁。他想念自己做陶瓷时的满足感、想念远方的家乡、亦想念家乡里那刻着淡淡伤愁的女子……………………….

半月后，颜真卿带领军队抵达睢阳抗战，彼时范阳境外已被叛军包围，军队只能驻扎在城外与敌军周旋，不下三日敌军猛攻如火，颜军节节退败眼看再退便要退入城内，一旦进入城内作战就意味着必将牵连城内的无辜百姓，睢阳沦陷。

军帐内，颜真卿正和诸位将军商议该如何制定策略。

“颜将军，我方士兵大多是沿途征兵而来，缺乏作战能力，虽然人数于敌军之翻倍，却始终占不了上风，因此硬打是很难取胜的。如今只能智取。”右坐席上的一位看似经验丰富的将军说到。

“许将军，我又何曾不知道呢?如今强打只是送死，可睢阳地势险要拥有沃土之姿，历来便是兵家常夺之地，如今没有其他计谋，便只能拼死防守。一旦睢阳沦陷安禄山等叛贼必更是嚣张，范阳、幽州、潼关便岌岌可危。”

“这可如何是好？”另一位将军见如今的局面不免担忧起来。

“哪有什么？大不了一死，我张某如今也是四十有三，一生征战，大丈夫为国而死，我张某此生足矣”不同于之前那位将军的担忧，另一位将军表现出的完全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豪迈。

“话虽是如此，可那么多的士兵难道就只有等死吗？如今只有想一个万全之策。”

“那李将军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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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顿时一片喧哗。

突然，进来一个小士卒单膝跪在营帐内，“报将军，外面有个人说要见将军，有大事商量。”

“大事？他是谁？”颜真卿一脸疑惑，若说是其他将军至此，绝不会孤身一人前来。若是故人可如今，前方是敌军，后方城门封锁怎能入得了军队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