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15典籍之祸(1/2)
御千里轻哼一声,慢慢的打开了手中折扇,一下一下,摇摆的很是规律,要想达到某种难以企及的目的,必得用非常手段,而不择手段,本身就是一种手段,只是,殷解忧口中的那些不屑和厌恶,却让他异常不愈,看来,除了留她在身边,他还需要好好的让她回忆一下前世她到底有多乖巧听话。
殷解忧入了凌虚阁。
沉重的关门声在殷解忧的身后响起,殷解忧抬目瞧着眼前所见,不得不微微眯起眼眸。
凌虚阁内,分为三层,最下面一层,所画的都是开国前后的功勋之臣,第二层是数百年前的十大宰辅之臣,而最上面的一层,则画着开国功勋最为卓著的四大世家始祖。殷解忧循着木制的阶梯一层层走上来,将阁内情形看尽,也将百里玉给她的关于凌虚阁的图纸和现实实物完完全全结合在了一起。
她的视线扫过一处微开着的窗口,迈步前行往下看去,只见凌烟阁下,已经是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
最里面的一层,清一色的玄色铠甲,正是禁卫军,禁卫军之外,是京畿九城虎贲营,而虎贲营之外,除了太后所辖内廷司的武监(会武的内监)以外,还有皇帝亲卫御林军。
殷解忧抬了抬眼眸,看向阁楼的四周,凌虚阁所在位置皇宫天坛不远处,四面开阔,东南西南百余米处,才有建筑及植物,而此时那些建筑和植物,光影斑驳之间,也有些耐人寻味的影影绰绰闪烁。
禁卫军会来,一是皇帝的命令,二是林帅的遗念,让所有禁卫军的副将对殷解忧的安危慎之又慎,而京畿九城虎贲营原本的将领前些时日因故被裁撤,如今算是掌握在姚本清的手下,内廷司原是太后的势力,皇帝亲掌御林军,至于那暗影之中的斑驳闪烁,又不知是何人派来的。
一个凌虚阁静思己过,能让这么多人如此惦记。殷解忧自嘲一笑,视线随意扫过这第三层阁楼,除了那四张年代久远的人物肖像之外,正中摆放着古朴而考究的青铜炉鼎,在四大始祖画像的面前,也各放着金丝楠木的供桌,除了这些,再无其他,看来她不会过得很舒服就是了。
只是这些对于前世经历过各种恶劣环境的殷解忧来说,根本就不能算事情。
将自己随身的小包袱丢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殷解忧将身上的图纸拿了出来,虽然已经目视所及将奇门机关和图纸结合的十分清楚,还是要做进一步的确认,她知道,这所谓的思过,并非会这样简单就让她度过,毕竟,提议来这个地方的人,是太后。
殷解忧查看机关的间隙,也有些疑惑,为何百里玉会算准太后一定会要她到凌虚阁来,只是转念一想,对于百里玉这个人,手眼通天的什么的,都只不过是寻常之事,许多事情,他看透,但从不说出来,也许早在什么别人不曾留意的时候,他便早就注意道太后的某些不同,所以才可以精准无比的想到太后会利用凌虚阁吧?
殷解忧花了最短的时间将所有的机关都研究的很清楚。
眨眼的功夫,入夜了。
阁内因为供奉的画像年月长久,为防损坏,晚间从不点灯,更没有火烛,好在殷解忧武力非常人能比,夜间视物,不过等闲之事,唯一不好的,便是腹中空空,不甚自在,然而,这些也并非不能忍受。
她慢慢踱步到了三楼位置,透过微开的窗户,向外仔细的观察。所有外围看守的人已经轮班换岗,而那些植物和阁楼之后影影绰绰的光芒在暗夜之中越发的深沉难查,殷解忧皱了皱眉,回到了阁内。
她百无聊赖,视线便落到了那四张四大世家始祖的画像上面,文质彬彬气质儒雅的那位,相信就是纳兰一脉的始祖,对面那背负弓箭,手握长枪,气质冷然绝杀的,必然就是独孤一脉始祖,殷解忧视线一转,北面那副画像上的人,形容孤高冷傲,样貌俊美无双,倒是和百里玉又几分相似,想来便是百里一族先祖,至于南面……殷解忧视线所及,眼眸微微一缩。
南面的画像之上,居然是一个人的背影。
这神秘而传奇的诸葛一脉,自从开朝之后便消失无踪,只是隐匿在尘世之中的诸葛氏传人,却总会在江山社稷需要他们的时候发挥最为关键的作用,原本还想着今日可以一睹前辈风采,没想到居然是背影。
殷解忧不由挑挑眉,这诸葛氏,的确是有傲娇的资本,不过也太傲慢潇洒了点吧。
不过,这终究也只是殷解忧随意的想法罢了,顷刻便笑了一声,摒弃脑后。
她放下所有思量,盘膝坐在了三楼阁内郑中位置,不知今晚情形如何,百里玉会让和人来见她,但腹中空空,总是需要做点什么别的事情疏散注意力的。
她所以的纯阳内力,既可炼化欲念精气,盘膝打坐,对抗饥肠辘辘,也能抵上一阵子。
她这一坐,便是一整夜,待到天边发灰发白的时候,一个人影如飞鸟一般落入了凌虚阁三楼之上,一进来就啧啧出声,“我就说你这人,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打坐练功。”
殷解忧抬眼一瞧,果然,来人也正如她所想,不是别人,是小川。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呗。”
“哦?”殷解忧扬扬眉,“我以为,这里已经水泄不通,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是对别人而言,我可不是别人,我是诸葛忘川啊,这世上有我办不到的事情吗?”小川说的十分的傲娇,却打了个哈欠,将一直油纸包丢给了殷解忧,道:“好啦,快点吃吧,然后告诉我明日想吃什么,我送来。”
殷解忧失笑,看小川的样子,必然是在外面守了一夜,乘着他们换班之际,才能顺利躲闪过外面的诸多耳目,飞身进入凌虚阁三楼而不被发现,难得的是,这怀中的食物,却一直是温热的,想必是一直用内力暖着的,心中也不由一暖,道:“劳烦你了。”打开一看,居然是出自如意娘亲手做的蟹黄包子。
“都这么说了,何必说这么见外的话。”小川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上下左右看了起来,转到诸葛家始祖那画像面前的时候,忍不住哇哇叫了起来,“呀,你看这个人,别人都露脸,他居然给人一个后备,好嚣张。”
“的确很嚣张。”殷解忧边吃边道:“四大世家的始祖是同宗同门的师兄弟,而诸葛一脉的始祖亦是他们的大师兄,无论是天赋,武功,学识,都是四人之中最好的,也有嚣张和傲娇的资本。”
小川切了一声,站在那画像面前许久,都没有说话,像是想从画像上面看出什么花儿来。
“你也是姓诸葛的,说不准百年前你们还是一家呢。”
小川瞥着嘴转过脸来,道:“不稀罕。”说完,居然难得的没有过多咂舌,便过来坐到了殷解忧的对面,“说实在的,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
“不知道?”小川拔高音量,“那我岂不是也不知道要来多少次?”
“怎么,进来很麻烦吗?”
小川立即瞪圆了眼睛,“开玩笑,我是谁,能有多麻烦?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就是烦的很,我又不是你家小二跑堂,做什么的每天还得给你送饭。”
而且还是被百里玉给威胁着来,这就让人很不愉快了。
殷解忧哪里不懂得小川的心思,笑着道:“你若不想来,便少来就是,几日我还坚持的住。”
小川别扭的抿了抿唇,道:“怕你饿死。”
殷解忧会心一笑,起身,指着外面那影影绰绰的位置,道:“可查清楚了,哪里是谁的人?”
小川眯着眼睛看了会儿,“哦,那里啊,那里是御千里的人,那边,看到了吗?那边是你的玄女和百里玉纳兰羽他们的人手,还有那里——”小川一一指着,告诉殷解忧,“那里似乎是什么阴极楼的人。”
殷解忧一顿,“烈世子回来了?”
“好像吧。”
殷解忧沉默着,没说话,果然是十几年的交情,即便她委婉拒绝了谢博,谢博对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她不愿欠他太多,可是,到底该怎样拒绝一个人对自己的好?
她叹了口气,索性也不去想那些,只等出去再说好了。
小川是通过早晨的换岗已经天色灰暗,才得以进入凌虚阁,而换岗一日只有两次,早上和傍晚,小川进来之后,便无法离去,只有等到夜幕来临,才能有机会离开,她昨晚等了一整夜,累的够呛,也没心情和殷解忧聊天,找了几个蒲团铺在地上,便开始呼呼大睡了。
殷解忧失笑,从流离给的小包袱之中拿了厚一些的外衣给小川盖好,自己却是没有几分睡意,站在窗边,细细的观察这各方的势力,已经暗中那些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夜幕降临,小川睡了一日,精神恢复,便接着换岗的时辰,悄然离开了凌虚阁。
殷解忧又变成了一个人。
如此,接连五日,都是这样度过,小川每日早晚找时间送来吃食,然后乘着早晚守卫换岗的时候再离开。
也许是因为外围和暗中的诸多势力,这五日来,风平浪静的厉害。
到了第六日的晚上,小川前脚离去不到半个时辰,凌虚阁之中,来了另外一个人。
御千里眸光深沉无比,嘴角边上那永远没有消散过的似笑非笑,如今看起来异常碍眼,“你考虑的如何了?”
殷解忧如今对着这个人,只有冷漠,再无其他。“你觉得我会是一个轻易被人威胁的人么?”
“若是威胁你的是别的,也许你不会,但那是百里玉的命,我不相信,你可以对百里玉的命视若无睹,你能来到这凌虚阁,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殷解忧紧抿着双唇,“你是如何知道菏泽莲藕的功用的?”照理说,百草丹之事,若非世上医术卓绝之人不可能知道,便是谢前辈那样厉害的人物,也只是偶然得知,御千里如此年轻,即便身边有些奇人异士,他也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知道,而且,御千里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为何先送来七星海棠,然后一步步的进逼,再拿菏泽莲藕为饵。
“我以为你对这些也是从不感兴趣的。”
“我对你,从来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菏泽莲藕。”
御千里扯了扯唇角,让那份似笑非笑看起来变得更加冰冷莫测,“是吗?看来这几日你并没有想明白。”
殷解忧冷冷一笑,别过脸去,“我和你早没有任何话可说,你所说的事情,更不用去想。”事实上,若非为了菏泽莲藕,她真的不愿意跟这个人有半点交集,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巧妙,你越发不想有交集的人和事,越是甩也甩不掉,如今只能等百里玉和纳兰羽拿到菏泽莲藕,事情便算圆满解决。
御千里却以极其诡异的速度,顷刻间来到了殷解忧的面前,出手如电,便想要去钳制殷解忧的下颌,但是殷解忧的身手又岂会那般容易被钳制?亦是电石火花之间,抬手格挡,飞身后退,很快,便落到了安全距离之外。
御千里眯起眼眸,“你如今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喜欢。”
“哼,你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都让人厌烦。”
御千里眼眸眯的更为深沉,眸中也有一抹危险一闪而逝,殷解忧全身戒备,以防他恼羞成怒,动起手来。
却没想到,御千里只是冷冰冰的看了殷解忧许久,却忽然笑出声来,“你对百里玉如此死心塌地……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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