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0活血调经(1/2)
鸳无双抿了抿唇,她知道夏阳冬雪很快就会回来,她的时间不多,很快,她道:“劳烦妈妈了。”
崔妈妈会心一笑。
鸳无双如今的身子还是十分的虚弱,只得依仗崔妈妈帮她处理一切狼藉,而想到崔妈妈是谢博派来的人,瞬间脸色也是红白交错,好不精彩。
崔妈妈似乎是知道鸳无双此时的心情,并没有出声,且动作还是很快,在夏阳和冬雪回来之前,就将一切狼藉都处理的十分的清楚,还轻声询问道:“姑娘可有腹痛或者其他的不舒服吗?”
鸳无双脸色已经十分的绯红,听她询问自己这种事情,即便这人让自己觉得舒服些,亦是不好开口,只得沉默。
崔妈妈会意,道:“若是腹痛,也不能小视,老奴这就去帮姑娘煮一些糖水来喝,这样一来,若是痛,可以缓解一些,若是不痛,也可以活血调经,总是好的,姑娘,你看可好?”
“嗯……”鸳无双轻轻的应了一声,换上干净衣服的她已经躲在了被子之中,别过脸去,却也应了一声。
崔妈妈会心一笑,恭敬的退了出去。
鸳无双感觉室内没有了声音,才闭了闭眼,终于深深呼了一口气,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如此尴尬难当,偏生,自己最尴尬最难以启齿的时候,还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姑娘……”
夏阳和冬雪已经从厨房回来,进了暖阁内室,轻声道:“姑娘,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夏阳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却很是忐忑,因为鸳无双委实不好伺候,只怕依旧被拒绝,还是要去将公子请来的。一想到每次去请公子的时候,公子脸上那种烦躁冰冷的表情,夏阳就额头冒出冷汗来。
却没想到,这次,鸳无双并没有如此麻烦,只是抿了抿唇,才道:“你将毛巾浸透了,拧干,递给我,我自己来。”
夏阳很快按照鸳无双的吩咐做了。
鸳无双接过毛巾,擦了擦手脸,又接过漱口水,漱了漱口,然后安静的躺在了自己的被褥之中。
夏阳试探道:“姑娘,这粥是公子特意吩咐厨房为你准备的,可要用上一点么?”
鸳无双怔了一下。
夏阳微微咬着下唇,忐忑的等着鸳无双反应。
鸳无双垂下的眼眸,是一惯的无神,前几天她的确是不想活了,可是那轻生的念头也只是当时闪过一瞬而已,都已经如行尸走肉的活了这么多年,她深切的知道,无论什么情况下,活着,总还算是好的,就算是她还想要找箭九霄问个清楚,至少也得活着吧。
“拿过来吧。”鸳无双轻启唇瓣,低低道。
夏阳受宠若惊,连忙接过冬雪递过来的粥碗,道:“不如奴婢喂姑娘吧……”
鸳无双也是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眼盲之后便一直消沉,连正常的生活起居都无法独自完成,只得点了点头。
夏阳立即小心的坐在了床边的圆凳上,用靠枕垫在了鸳无双的后背,然后一勺一勺,将温热香甜的粥一口一口的喂到了鸳无双口中,也不知道是因为想法变了,还是因为这粥的确十分好喝,原无双竟然接连喝了满满一碗,才作罢。
夏阳冬雪自伺候上鸳无双以来,脸上难得出现了笑容。
冬雪道:“姑娘,不如顺势将药喝了吧?”
鸳无双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她这辈子,素来最烦的就是喝药了,并不是矫情的不喜欢,而是下意识的排斥。
冬雪一见她表情,就知道她的意思,忙道:“姑娘别担心,公子早已让人送来了蜂蜜,调在药中,必定不会苦的……”
鸳无双神色微怔,蜂蜜调了药来喝,这个男人怎么知道的……
夏阳只当鸳无双还在迟疑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也是微微一笑,道:“姑娘昨晚便是那样喝的,这蜂蜜也是淮阴特别的上等蜜,比一般的淳厚香甜许多,既不会损害药的药效,还能提升口感,若是喝的多了,还可以美肤养颜呢……”
鸳无双听着她们一直说着,内心升起一抹很复杂的情绪。
她以前虽然贵为安罗女王,每日所要面对的,却尽是尔虞我诈口蜜腹剑,背叛自己的都是自己以为最亲近的人,也便养成了她冰冷莫测的性格。
后来遇难,虽被玉修罗给救了,但是这玉修罗,也是天下间少有的冷漠之人,素来对两个徒弟不怎么关心,只偶尔教他们武艺而已,至于自己的师妹鸳无对,更是疏离冷漠的紧,若非这次请她来行刺殷解忧和烈炎这对“情侣,”只怕几年都见不上一面,而这所谓的行刺情侣,也在后面证实,不过是利用罢了,她便一直以为所有无端的示好必定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在谢博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的时候,根本不屑一顾,亦是恶言相向,可是如今,她却开始困惑了。
她只是一个人人喊打,臭名昭著的江湖妖女而已,如今还盲了眼伤了腿,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偏生就是这样的时候,这个救她的男人居然一次次突破她的底线,只为挽救这条她自己都不怎么当回事的性命,这样的境况,让她很疑惑,而如此被人关注,着紧的感觉,她已经许久都没有感受到过,却早没了当初的心动和温暖,只觉得奇怪。
然而,这所有的情绪也不过是一瞬。
她很快回过神来,道:“嗯,好。”从这几日来的遭遇之中,她亦是知道,若是直接开口拒绝,只怕那个男人很快就会出现在暖阁之中,已各种各样的办法威逼利诱,直到她喝药不可,甚至不惜以唇相渡。
想到此处,也是抿了抿唇,无神的双眸之中很快闪过懊恼之色。
夏阳和冬雪同时松了口气,手脚麻利的将蜂蜜调在了药丸之中,搅拌匀称,一勺一勺的喂给了鸳无双。
待鸳无双将药喝完,两个伺候了她许久的丫鬟终于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时,谢博却又来了。
他眼神莫测的看着空了的饭碗和药碗,微微调高了长眉,道:“今日怎么这么乖巧听话,搞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
鸳无双一听他的声音,立即身子微僵,尤其是今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只觉得如今见他分外的别扭不舒服。
她不说话,谢博早已习惯,顺势走到床边,直接坐下。
鸳无双皱了皱眉,很快挪过去了一些。
谢博扯了扯唇角,道:“我是洪水猛兽吗?这样避着。”
“你……”鸳无双挣扎了会儿,终于是开口道:“你离我远点。”
谢博原本微挑的眉毛越发高挑,道:“你说什么?”说着,还冲鸳无双靠近了几分,道:“你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我说——”鸳无双抬起头来,挺翘的鼻尖却瞬间擦到了一处平滑的所在,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那男人的脸颊,她僵了一下,握紧手中的被子,又退后了些许,道:“我想休息了。”
颊边那处微弱的摩擦,谢博似乎没有感觉道,轻笑一声,道:“才睡了整晚,如今就又累了,不是吧。”
鸳无双却不打算和他再多废话,只道:“我累了。”言下之意,很明显,请谢博离开。
只是,谢博如果是这么听话的人,他便不是谢博了。
“别啊,你现在休息了,晚上可怎么办?到时候大家都休息了,你要喝水吃药的,也没人理你,岂不是很糟糕?”
鸳无双抿唇不语。
谢博笑笑,正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声低柔而无奈的中年女音:“公子,你啊,总是这么爱欺负人,姑娘都病成这样了,你还来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今日难道不忙吗?”
谢博回眸一瞧,正是崔妈妈,已经站在了暖阁内室的门口,手上还拿着漆盘。
谢博难得笑意入眸:“崔妈妈,原来是你啊,我倒是谁呢,居然敢这样说我,若是别人,必定不叫他好过。”
崔妈妈无奈的看了谢博一眼,“你呀,还是怎么个玩世不恭的性子。”
谢博笑着,看了一眼崔妈妈手中漆盘,道:“这是什么?”
“只是一些糖水而已。”
谢博挑眉:“煮了给她喝的?”
“嗯。”
谢博道:“正巧我没用早膳,我看这分量也是不少,给我盛一碗吧。”说着,直接坐到了圆桌边上等着。
崔妈妈愣了一下。
谢博却道,“愣什么神啊?快些。”
崔嬷嬷无语,只得用白玉小碗盛了一碗,放到了谢博面前。
谢博道:“你去顾着她吧。”
说罢,端起小碗,一口一口的喝着。
崔妈妈无语,又用小碗盛了一碗,去给鸳无双喂。
她坐在床前,瞧着鸳无双美丽无比的容貌,心中也是微微赞叹,轻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这位姑娘来了这里许久了,谢博是因为知道,所以不问,别人是因为身份限制,不敢去问,以至于到了如今,竟然没人知道这暖阁之中的娇客,到底姓甚名谁。
鸳无双怔了一下,抿了抿唇。
却是谢博,头也没抬,道:“她叫无双。”
鸳无双无神的眼睛,很快转向谢博的方向,果然,这个人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亦是知道自己的过往的。
崔妈妈喃喃:“无双啊,真是个好名字。来,喝一些吧。”她温柔的笑着,将糖水递到了鸳无双唇边。
鸳无双从善如流,倒也没闹什么别扭,很快便将一小碗糖水喝了下去。
而谢博早已喝完,老神在在等着,看到崔妈妈离开床畔,去放碗,又踱步到了床边儿上,却是直接将鸳无双手中的被子给掀了去。
鸳无双微微一惊,很快想要扯过被子,动作却没谢博的快,只得瞪着无神的双眼,强装镇定,冷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谢博却是不理她,俯身很快在床榻上搜寻,就在鸳无双受不了这样的境况想要发火的时候,却听谢博道:“果然是在这里。”
她感觉到谢博弯身,呼吸从她耳畔经过,然后似乎在床榻上捡了一个什么东西,又直起了身子。
“你……”
“我的私印昨晚掉在了这里,不然,你以为我很闲?没事就来这里吗?”谢博无奈的说了一声,然后转向崔妈妈,道:“您老人家就在这照顾着吧,若是她闹脾气欺负了您,您记得来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是。”崔妈妈笑了笑,看着这个自己自小带大的孩子,也是十分的无奈。
谢博边走边道:“对了,刚才的那个糖水味道不错,以后帮我也煮一点来喝。”
崔妈妈脸色奇怪,却依旧笑着,她轻声问道:“公子,你可知道那糖水是做什么的?”
原本往外走的谢博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道:“做什么的?”
崔嬷嬷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说。
两个丫鬟却是你看我,我看你,并不知道崔嬷嬷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一直在床榻上,被谢博接连欺负的无力还手的鸳无双,终于算是找到了机会,她很淡很淡的道:“据崔妈妈说,喝了可以活血调经。”
屋内一片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大家的喘息之声。
鸳无双虽然是冷着脸,但是几乎可以想见谢博此时的表情,还真想亲眼看看,可惜她的眼睛却是看不到的。
谢博愣在当场,薄唇微微张开,十分意外。
崔妈妈轻轻笑着,没有声音。
两个丫鬟却是想笑又不敢笑。
而鸳无双那张素来冰冷平静的脸上,居然难得带着几分很淡的揶揄。
这让谢博有些意外。
不过,此时难得的尴尬很快盖过了意外。
他眯起眼眸,看着鸳无双那张精致的小脸,冷哼了一声,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
冬天终于还是来了。
接连阴沉沉了两日之后,这日凌晨,天空中忽然黑云压顶,飘起鹅毛般的雪花来,刚开始还下的很小,到了鸡鸣之时,已经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足有半个靴子这样深。
一辆朴素低调的马车行驶在甘州城最为繁华的大街上。
因为大学的缘故,原本要早早来赶集的小贩们只得歇息在家,只有偶尔三两个挑着担子卖早点的,便是如此的大雪,也已经开始动作。
马车车辕上坐着一个国字脸的朴素汉子,一身粗布衣衫,在这大雪天里,却穿的十分单薄,似乎也是不冷,手握马鞭,低垂的双眸之中,暗藏深沉和警戒,一看,便不是一般人。
他驾着马车慢慢悠悠的穿过甘州最繁华的大街,在天香楼门前停下,他看了紧闭的门扉一眼,冲车内道:“相爷,还没开门呢。”
“哦?”马车内,传出一声清雅不俗的低缓男音,即便是隔着车帘,亦让人觉得内敛而自律。
车夫道:“是。”
车内,还是那个声音:“已经不早了,想来也该起了吧?”
车夫会意,道:“属下去叫门。”
他动作矫捷的跳下马车,很快到了那十八道雕花木门前面,轻轻扣了扣,果然,里面很快传来小二的吆喝声,“来啦来啦,是谁呀,这么早……”
天香楼是酒楼,但是素来不提供早点,一般也是早饭之后才开门的,这个点,的确是来的早了。
小二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满是困意的上前开了门,却见是个冷脸汉子,有些意外的道:“这位爷,你是……”天香楼中所有人都是阳极楼的人,自然眼力见非寻常人比拟,一看就知道来人不是一般的食客,也不像是来天香楼吃饭的。
国字脸的男子道:“烦请小二哥,通传殷郡主一声,就说相爷到了,想见她。”
小二愣了一下,忙道:“稍待,我这就去通传。”
国字脸男子点了点头,又回到了马车上,冲车内道:“相爷,已经去通传了。”
“嗯。”车内,传来那道男音,只见车帘微微掀起,一直朴素却修长的大手从里面伸出,车夫跳下车辕,一个身披白色狐裘披风,发束白玉冠的俊美男子从马车之中下来,那英华内敛的样子,不是当朝右相纳兰羽,又是谁?
纳兰羽抬头瞧了天香楼那牌匾一眼,微微垂下眉目。
两个月了,终于又要见面。
小二已经很快回转,并且这次来的,还有流离。
流离一出天香楼的门,看着那在鹅毛大雪中静静立着的纳兰羽,明显愣了一下,赶紧上前,道:“相爷,你怎么来了?”
纳兰羽微微一笑,道:“许久不见了,流离。”
“相爷快请进。”她对纳兰羽的印象还是极好的,即便是有巨大的伞挡去大雪,依然不愿他在雪中受冻。
“嗯。”纳兰羽应了一声,迈步上了天香楼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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