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6如此坦诚(1/2)
马车忽然停了。
车夫道:“少爷,到了。”
“嗯。”吕云应了一声,直接扯下白奈儿的手臂,全部包裹在大氅之中,抱着她下了马车,直接往自己所住的院子去了。
贴身伺候的小童也是极有眼色,很快就去请专门为吕家诊病的郎中。
吕云将白奈儿放在床榻之上,斯文俊秀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吩咐屋内丫鬟,道:“去拿一些她原来的衣物过来。”
“是。”
当初秦随心住进白奈儿的院子的时候,曾想将白奈儿的衣物各类用品全部丢出去,只是有好心的白家奴仆都给收了起来,为此秦随心还闹了一场。
吕云明面上便对那些奴才小惩大诫,暗中却将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床榻之上的白奈儿似乎并不是那么舒服,不断的蹭着身下的床榻,额头也冒着细汗,却闭着眼睛,神色痛苦,还在不断的发出呓语。
吕云意味不明的坐在床边上,一边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不断将她伸出来的手臂给塞回锦被之中去。
丫鬟们很快离开,待拿了白奈儿的一些贴身衣物就用品到来的时候,大夫也到了。
“大夫,你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吕云给大夫让了位置。
大夫很快上前,只看了白奈儿的面色一眼,脸上便微微一滞,又试探着拿起手腕把了把脉,神色变得十分奇怪,欲言又止。
吕云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大夫但说无妨。”
大夫叹了口气,道:“她血脉沸腾,浑身发烫,我行医这么多年,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但是对这个症状,却也是有些了解的。”
“如何?”吕云长眉紧皱。
大夫道:“她该是被人给灌入了合欢之药,如今药效已然发作。”
合欢之药?!
“那可有解法?”
大夫摇摇头:“若是早些发现,还有法可解,如今药效已然入骨,除了阴阳调和,没有别的办法可解。”
吕云神情一怔,眼眸之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阴冷,看着大夫的神情却异常平静,“有劳大夫了,今日之事,还望大夫守口如瓶,毕竟关乎女儿家的声誉。”
“是,老朽明白。”
大夫也是看顾吕家多年,算是看着吕云长大的,这么多年吕家败落,也偶尔照顾这吕云,对他的请求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床榻上那个女子,分明就是白大富的女儿白奈儿小姐,吕云对这女子显然不是无动于衷的,这吕白两家,到底是何种孽缘啊。
大夫又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吕云上前坐在床榻边上,拿着用冷水浸过的毛巾给她擦拭额头,希望唤醒一点她的意识。
床榻上的白奈儿浑浑噩噩,因为全身发烫而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吕云接连给她盖了两次,都挡不住她继续往下扯的速度,终是闭了闭,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是。”
随着微弱的关门之声响起,整个屋内只剩下吕云和白奈儿两人。
白奈儿极其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挺翘的鼻尖上全是细细的汗珠,饱满的额头微微皱着,连那张如樱花一般的唇瓣,也被下齿轻轻咬着,越发的红润似火。
她很难受,很不舒服,全身所有的感官亦是极其的敏锐,她扯住吕云给他盖被的大手,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呼,然而,吕云手心的冰凉似乎缓解了她身体的燥热,早已溃散的理智让她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只能顺着心底那种最原始的渴望,顺着吕云的大手,从锦被之中爬将出来,一路攀附了上去。
吕云将锦被接连盖了许多次都无法盖住之后,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任由白奈儿划入自己怀中,低侬的叹息一次次如同最撩动人心的春风,一次次吹拂在他的心头,让那些原本还不清不楚的悸动也越发深沉。
他依旧阴沉的眸子看着白奈儿那张难得妩媚似火的脸颊,全身所有细胞提醒他,这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可是在知道她被秦随心迫害之后,自己居然还是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放低身段去求一个从来不曾谋面的人,只为将她解救出来,青衫下的手紧紧捏握成了拳头,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明明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一点想要把她送走的想法都没有,胸腔之中翻滚着怒潮,是要将谋算她身子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帮我……我好难受……”意识迷蒙的白奈儿轻轻喘息着,微微带着细小伤口,不再嫩滑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了吕云的肩膀,软滑的青衫因为她没什么章法的拉扯变了形,又顺着瘦削却结实的肩背转到了他的脖颈……
吕云闭上了眼睛,任由白奈儿就这般攀附,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眸中,除了无奈,还有几分坚定,他看着白奈儿,数次确定自己心底最深处所想之后,终于俯下了身子。
他捏着白奈儿小巧的下颌,冷声问道:“我是谁?”
白奈儿艰难的张开眼眸,却只觉眼前一大片的水雾,她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道那说话的人是谁,只是痛苦的摇着头,因为他的离开而抽泣起来。
吕云苦笑一声,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待铅华尽褪,**之初,白奈儿因为那窒息的疼痛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你……吕云……”可她也不过是说了这三个字,眼前便再次归于混沌。
吕云停下了动作,忍着额上冷汗,倾身在她耳畔道:“我是吕云,你记着,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男人!”
浑身的酸疼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白奈儿蹙着好看的眉毛,再一睁眼的同时,已然呆住。
她看着这件熟悉却又似乎不怎么熟悉的卧室,地上的层层纱幔以及一件她怎么也不会认不出的贴身衣物,瞬间,脸色惨白,而背后那紧贴上来的男性肌肤,更是将她吓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秦随心要找她到院子里去,叫她帮忙绘个绣样,之后受了重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何醒来会在一个男人的……
她一瞬间羞愤欲死,昨晚的那些亲密缠绵的情景断断续续的直击她的内心最深处,即便是中了药,她的意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她记得自己和吕云……
她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全身上下想要尖叫的声音,小心的掰开吕云放在他胸前的手,从那张床榻之上滑下了地面,连回头看吕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一眼,看到附近的漆盘之中有她的衣物,很快扯过来胡乱穿好。
她转过身来,身上难言的疼痛让她羞愤欲死。
若不是为了帮他,他也不会知道白家的秘密,白家不会败落,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清白的身子,就这样被吕云给夺了,这让她连在心底悄悄思慕谢博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这一瞬间,原本积压的所有的恨意全都落到了吕云的头上,她恨不得想要杀了他!
很快,她的视线扫到了漆盘之中放着的玉钗,几乎是没有反应,她拿起那枚玉钗,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熟睡的吕云刺了过去。
可却在刺到吕云的最后一瞬间,被猛然睁开眼睛的吕云捏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白奈儿用力十分的猛,吕云是文弱书生,反应过来已是不及,玉钗还是扎在了吕云瘦削而结实的手臂上。
吕云阴沉的眼眸微微一眯:“你想杀我?”
白奈儿冰冷的眸子带着恨意,一字字道:“对,我就是想杀了你,我全身上下都叫嚣着要杀了你!”
吕云认真的看着白奈儿,那双冰冷莫测的眼眸之中,是白奈儿辩不明白的情绪,良久,吕云忽然从肩头将那玉钗拔出,握着白奈儿的手,向自己胸口刺去,“我给你个机会,你不是想杀我么?往胸口刺,用尽全力,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来……”
白奈儿却被吕云这番举动给吓着了,那想要杀他的心也是恨极了生出的疯狂想法,更在看到吕云那虽然阴沉,却又无畏的眼神之后全部冻结。
她吓得拖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却看着吕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终于,她推开房门,夺路而去。
吕云没有拦她,也没有叫守在外面的人拦着他。
他慢慢坐起身来,有条不紊的穿好了衣衫,那玉钗刺到的伤口与他早年所受创伤比起来,不过九牛一毛。
小童很快进了屋子,视线不敢乱看,迟疑道:“少爷,白姑娘她……”
“……有人跳水了!”
却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惊呼之声。
吕云神情一怔,寻死?他就这样让她难以忍受?
……
白奈儿很快被人救了起来,便直接被吕云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原本就身体羸弱的白奈儿,因为这一落水,越发的虚弱,大夫都说,甚至要睡上几天也不一定。
吕云站在床榻边上,看着床幔里面那个面色苍白的人儿,听着下人们回复当时的情况。
“夫人也不知为何,说想见少爷,属下们拦不住,她和白姑娘在小桥上撞见了,也不怎的,白姑娘就掉进了河里……”
吕云的眼眸阴沉如故,“夫人?我何时说过她可以在吕府随意走动的?”
小童打了个寒颤:“是夫人她自己……”
“你们都给我好好守着那个院子,以后,我不想看到她。”
“……是。”
“白大富可找到了?”
“回少爷,找到了,只是已经被那陆师爷给打断了一条腿……”
吕云默了默,可以想见,昨夜他们救走白奈儿之后,陆林心情,觊觎多年就要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他能不气闷么,自然,这所有的气,便都要算到白大富的头上了。
“给天香楼准备的谢礼可备好了?”
“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准备好了。”
“嗯。”吕云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白奈儿,转身往外走去,“我离开的时候,任何人不得接近这里。”说到此处,停住脚步,道:“听清楚我的话,是任何人!”
“是。”属下们连声答应,对这位阴晴不定的主子越发拿捏不准了。
吕云带着属下和礼物,很快就到了天香楼。
今日,他倒是学乖了,不说要见殷姑娘,直说想找昨晚帮他忙的那位姑娘。
流离自然没有殷解忧那么难见,左右也是无事,又天性好奇喜欢八卦,很快就出现在了天香楼雅间内。
吕云起身,很是客气:“姑娘日安。”
流离摆摆手,道:“别来这个,说罢,你今儿来是做什么的?”
“吕云专程来向姑娘道谢。”
流离双手抱胸,道:“别啊,我救得是白奈儿,你让她来给我道谢就是,你道什么谢?”
吕云道:“白姑娘身体不适,近几日怕是难来为姑娘道谢,待她好一些之后,吕云自当告诉她救她的人乃是姑娘。”
流离视线暧昧的上下看了吕云好几眼。昨晚白奈儿的情况分明就是中了药了,分量还不轻,显然这解药如今就大刺刺的站在她面前。
吕云却是神色从容,道:“吕云还有一件事情,想烦劳姑娘。”
“你说吧,是什么事情?”
吕云从下人手中拿来一本账册,亲手交到流离手中,道:“烦请姑娘,将这个交给殷姑娘。”
流离打开,随意一看,柳眉高挑,看向吕云的视线也变得莫测起来,“这个东西,你是从何处来的?”
吕云道:“吕家在甘州这么多年,总还有些渠道。”
流离沉默了片刻,这账册,居然是陆林这些年里在甘州贪污受贿,以及跟某些不法商家的分赃记录,一桩一件都记得十分的详尽清楚,吕云显然是早就有这个东西,却一直没拿出来,想来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拿来做最有用的筹码,如今拿了出来,看来陆林对白奈儿做的事情,终于是把这个阴沉的吕云给惹恼了。
“你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流离挑了挑眉,也是不懂装懂。
吕云道:“前段时间闻得陆林在甘州的所有产业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在甘州,除了谢家的谢公子,没有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做到这些,吕云曾派人打听过,出手的并不是谢公子……若非谢公子,那便只有能和谢公子睥睨的殷姑娘了。”毕竟,连谢博的大掌柜谢昊都说,若要救人,只管找殷姑娘,可见这位殷姑娘在甘州的势力不比谢博要小,虽然他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个殷姑娘,可却从昨晚流离飞身救白奈儿一点都没有后顾之忧可以看出,流离的主子,显然也是不怕什么人的。
“那又如何?”
吕云又道:“这本账册在我手中,终究是无用,不如送给殷姑娘,或许还有用处。”
流离看看那账册,又仔细的打量了吕云一眼。
说实话,这个吕云在接手家业之后越发的深沉了,让人很难看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流离沉默了会儿,道:“你等着。”
“是。”吕云回的很客气。
流离转身离开,过了大概盏茶功夫,房门再次被打开,流离率先开门进入,其后,跟着一身粉衣的殷解忧。
吕云抬眸一瞧,微微一怔,喝茶的动作也定在原地。
她的美丽是巧夺天工,就像是上天匠心独造,没有一点瑕疵,眉目如画之间,气质清雅如莲,那清淡的眼眸亦是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吕公子?”流离忍不住唤了一声。
吕云终是回过神来,放下茶杯,道:“吕云失礼了,想必这位就是殷姑娘了。”
殷解忧从善如流点了点头,道:“坐吧,别客气。”
“是。”
吕云在殷解忧对面坐定。
流离微殷解忧沏了她最喜欢的云间春豪,习惯性的站在她的身后。
殷解忧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是十足的完美,吕云忍不住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位殷姑娘,看起来不过是十几岁的样子,可那双清澈的眼眸,却似乎看尽世间万物,只是仔细瞧时,却有觉得世间万物未必在她眼中。
殷解忧将那本账册放到了圆桌上,淡淡道:“吕公子,你这账册所记载的事情,可俱是真的么?”
吕云忙道:“不错。”
殷解忧玩味的笑笑:“那我可就有点奇怪了,这个东西,你不该是给谢公子么?”
吕云清冷一笑,笑意一如往常没有到达眼底:“陆林是姚相的师爷,谢家又和姚相有利益交往,陆林在甘州欺行霸市也有多年,只要不去碰触谢家的地盘,谢公子素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又如何能把这账册交给他,让他徒增烦恼?”
殷解忧微微挑眉,“那你为何要将这账册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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