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01绘制冬衣(2/2)
百里玉淡淡开口,弄的殷解忧又是一愣。
“不是你画的?”这件衣服很是别致,殷解忧还曾专门找人查过,可有什么贵女命妇有过同款,想要找出制衣的师傅挖到锦绣坊给她赚银子,可是追查许久,却没有同款,那也就是说,这件衣服只有这一件,不是百里玉,那又是谁?
百里玉看着她那怔愣的表情,忍不住点了点她的额头,才道:“这件衣服,原是我父亲为我母亲所画,我姨母亲手缝制,世间仅此一件。”
殷解忧意外的张了张嘴,百里玉的母亲是朝阳谷水天香,而他的姨母,正是当今皇上的母妃,已逝去的霜妃水如霜,这样一件衣服穿在自己的身上,殷解忧也瞬间觉得似乎有些重了。
百里玉道:“既然父亲可以画的出来,我自然不会比他逊色。”
殷解忧回过神来,道:“你倒是自信呢。”
百里玉笑笑,“该不会太难。”
掌柜说话间已将文房四宝送了进来。
殷解忧看着百里玉摆好纸笔,自发上前帮忙研磨,笑道:“且看你能画出什么样的来,你若画的不好,我可是不会穿的。”
百里玉道:“我何时说过是画给你的?”
殷解忧愣了一下,表情有些奇怪。
百里玉却很快俯身,啄了她唇角一下,道:“逗你的。”眼眸落到了宣纸之上,细细思量了会儿,便开始起笔作画。
殷解忧回过神来,无奈的瞪了百里玉一眼,转而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居然能被他几句话就给掀动情绪,只是视线一转,见宣纸之上已经有了轮廓,所有心思便都落到了那画作之上。
殷解忧看着图画在宣纸之上渐渐成型,赫然变成了一张惟妙惟肖的仕女图,而那上面的主人公,显然正是她自己,眉宇之间的那一枚鸟型印记尤为耀眼,而画中人所着的衣服,亦是少有的别致巧妙,以红色为主,广袖之间用金银色点缀了振翅欲飞的凤凰,腰间束金色宽腰带,其上是如意图样与五彩祥云,虽然元素繁杂,却似乎浑然天成,奇迹般的十分耀眼。
殷解忧看着这张图画,只觉得话中人就似乎要从纸上走出来一半,“你丹青手法居然如此惟妙惟肖,这世上有你不会的东西吗?”
百里玉在裙摆和软靴处补充细节,笑道:“总有些我不会的吧。”殷解忧想着这次你倒是谦虚,却没想到百里玉紧接着又道:“若是发现了什么不会的,我再去学吧,想来随意学学,也便会了。”
殷解忧听得差点吐血。
随意学学,都能精成这个样子,这是要让那些埋头苦学拼命苦练的人都去自杀的节奏吗!
百里玉却兀自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认真的在纸上补充细节,还一边问道:“我见你原来似乎有软靴上绣了折枝花草,你可是喜欢那个样式吗?那我稍微改上一改坐在你的靴子上,想来你也会喜欢的。”说着,自行在软靴上加上了创意独特的折枝花草,瞬间便让原本空白突兀的靴子融入了那副画中去。
“你瞧着可还满意?”百里玉抬眸询问殷解忧。
殷解忧无语的看着百里玉,还因为方才他说的那句随便学学备受打击。
“你怎么了?”百里玉问道。
殷解忧道:“你这样的聪明人,还爱到处炫自己聪明无比,可让我怎么活?”
百里玉一怔,笑道:“你觉得你不聪明?”
殷解忧摇了摇头。
百里玉失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已然很聪明了,嗯?可别再钻牛角尖了。”
殷解忧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至少比起百里玉来,明显他们智商不在一个等级。
百里玉难得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顺手将耳边长发编到了耳后,视线才又落到了宣纸之上,他想了想,随意点了金色颜料,渲染到了额心位置的鸟型印记上去。
殷解忧有些意外,道:“为什么是金色的?”
百里玉淡淡道:“金色的比较好看,你说呢?”
殷解忧瞅着,倒是的确并不怪异。
只是这个金色的印记,却把她的思绪拉到了别处。
这些日子以来,为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她又带上了花钿,百里玉这次却是没拦着,因为她发现,那鸟型的印记,随着她的内力增加,竟然在诡异的变颜色,原本只是青白,后来经过赤炎山一役后变成了银灰,在给百里玉疗伤之后,更是变成了淡粉,思虑及此,似乎每一次自己的功力有所长进,这个印记便会微微变些颜色,只是每日看着,不觉的怎么样,猛然反应过来点时候,它已经从青白便成了粉色!
而现在,殷解忧觉得,自己额间的这个印记以后真的会变成金色,显然百里玉是知道的。
她抿着唇,沉默了许久。
百里玉道:“你怎么了?”
殷解忧又是默了默,才道:“你……我额间的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百里玉似乎也不意外,放下笔,随手将那额间的鸟型花钿给去除了,露出那个渐渐变粉的印记来,轻轻的摩挲着,道:“你可听说过,宫印?”
殷解忧蹙眉:“宫印?什么?”
百里玉道:“宫印,是一种可以标识内力修为的印记,凡武道中人,无一不已有这宫印而自豪,只是这种宫印极其的挑人,并不是所有人的眉间都可以种的出来的。”
“你……你是何时给我种上去的?”
百里玉道:“百里一族先祖曾有人凝聚出了宫印,而我的玉佩,就是那位先祖流传下来的,素来很有灵性,在殷王去世的时候,你打碎了我的玉佩,你的血与我的玉融合汇聚的一瞬间,宫印的种子便种到了你的眉心之中,只是未有开解,所以一直是个倒瓜子的形状。”
殷解忧听着他的叙述,很是意外,又道:“所以,你第二次说是给我额头种花,其实是开解了宫印?”
百里玉点点头:“这东西,原本也是不好不坏,只是若不早日开解,待你内力越发深厚,自行开解宫印之时,难免会受些不必要的苦楚,所以那夜,我便自作了主张……”话到此处,他微微一顿,有些迟疑的道:“你……莫不会生了我的气吧?”
殷解忧还在消化这最新的讯息,闻言抬头,道:“我该生气吗?”
殷解忧其实也是心中无语,那玉佩,是她穿越而来的那天自己的撞碎的,额头也是她自己扎伤的,若不是百里玉及早帮她开解,她以后可能会因为这宫印吃点苦,她如今有何生气的理由?何况,她素来对这种事情也是极淡,微微一笑,道:“只要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是了,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你的手是魔术手,随意给我额头一点,就种出这样一个图样来,还将当时的情况想了好久,无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是了。”
百里玉道:“你若要真的生了气,我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殷解忧笑道:“我是那样小气的人?”
“似乎不是。”
“那不就得了?行了,既然画好了,那就唤了掌柜的前来,去做了吧,我还真想看看这成品是什么样子的。”
“嗯,好。”
殷解忧转身轻声一唤,掌柜的很快进了内室,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吗?”
殷解忧道:“你且看看,这里有一幅图样。”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上前瞧了一眼,禁不住眼前一亮:“这是……”他意外而惊奇的看看殷解忧,又看看百里玉,道:“是这位公子画的吗?”
殷解忧微微扬眉:“为何不能是我画的?”
掌柜的忙道:“属下见公子手上还有些颜料污渍,想来是公子执笔的。”其实他之所以能辨别这幅画作画人是男子,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的直觉,这幅画凝注了许多微妙的感情在里面,分明不是什么自画像。
“原来如此。”殷解忧道:“,你照着这图样将衣服和首饰都做好了,给我送到天香楼来。”
“是。”掌柜的应了一声,又仔细的瞧了那图画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问道:“主子……这……这是嫁衣吗?”
殷解忧一愣,很快发现,那一片的红,以及头上九凤朝阳的珠冠,若是仔细去想了,可不就是一套华丽的嫁衣吗?自己一直居然没想到那里去。
她视线落到百里玉的身上,见他神色淡淡,不喜不怒,又将视线转到询问的掌柜身上,很快回府平常冷然,道:“什么嫁衣不嫁衣的,你看错了吧?算了,放下吧。”
“是。”掌柜的不敢有什么二话,退了出去。
待屋中只有两个人之后,殷解忧的脸色变得微微发窘,咬着下唇半晌,恼道:“我知道你想笑,笑吧。”
“真的可以笑吗?”百里玉认真的问道。
“笑吧,不笑恐怕会憋出内伤的。”
百里玉果然极不客气的笑出了声来,完美到无懈可击的脸上,瞬间璀璨耀眼的让人目眩神移,殷解忧却脸色越发的红了,“你……你还真笑……”
百里玉大笑着握住了殷解忧指着他的手,顺手便将殷解忧揽入怀中。
殷解忧已然恼了,伸手去推他,只是却也不敢用力,“你走开啦。”
“你这小丫头,总是能让我难得开怀。”百里玉却是不放,低低笑着道:“好了,别恼了,我明日再给你重新绘几幅便好了,嗯?”
殷解忧嘟囔道:“我小,你大?你有多大?你还是别画了吧,左右我对穿的也没很么挑剔的,穿什么都好。”免得又被他戏弄。
百里玉发现,自己最近居然迷上了这种戏弄她的事情,不可自拔,心中暗暗叹息,这可不是个好习惯,唇角忍不出蹭了蹭殷解忧的鬓角,道:“别恼,这次一定是你喜欢的,可好?”
殷解忧抿着唇瓣,低声咕哝道:“最好是那样。”
“那是自然。”
两人相拥而立,静静的站在了内室之中好一会儿。
冷霄刚到门口想要进去,却听着里面低侬软语,很快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守在了门外。
殷解忧感受着百里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情难得舒畅安详,只是百里玉的身体在冬日里也是要极其注重保养,不然生了病亦是不容易好,暗暗思忖,也不知自己上次给管事的那些图画,他们如今做的进度如何了?不要错过冬日第一场雪才是。
忽然,外室传来几许嘈杂声音。
殷解忧微微凝眉,退出百里玉怀抱,轻声问道:“外面怎么了?”
掌柜很快的进来,道:“是吕夫人来了,要试试首饰,指明要白奈儿帮忙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说自己被簪子插到了头皮,疼的厉害,正在发火。”
殷解忧扬了扬眉,“你去处理,莫要闹大了。”
“是。”掌柜的赶紧离去。
殷解忧看了百里玉一眼,道:“我瞧着这秦随心也不是好相与的主,倒像是故意跟白奈儿找茬。”
百里玉微微一笑,“你瞧瞧,也许会明白一点也不一定。”
他这了然的口气,让殷解忧也忍不住好奇,便随手一拨动,打开了一扇窗户,窗边的镜子光芒折射,倒是把外面的一切都映照在了镜子里。
秦随心是个二十几岁的妇人,皮相原本就不错,如今又经过精心的装扮,看起来珠光宝气,十分耀眼,此时正捂着自己的脑门发癫:“你个贱婢,你不愿意服饰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下这种黑手!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白奈儿被秦随心退出了几步远处,踉跄了一下,却很快站好,即便如今穿了婢女的衣服,只是习惯了温柔的口气,难得冷然,亦是没有多少力度,“我没有。”
秦随心冷笑:“你没有?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流这么多血?”
立即便有两个丫鬟附和道:“不错,夫人她身份贵重,难不成还会冤枉你这个小奴婢不成?”
“夫人素来对你那样好,你居然这样子回报她,真是狼心狗肺,还好意思给自己辩驳?”
“我看你必定是嫉妒夫人貌美,所以才暗中下了黑手。”
白奈儿皱了皱眉,淡淡强调道:“我说了,我没有,是你自己乱动,所以才被簪子划伤的。”
“好你个贱婢,居然还敢赖到我头上来!”秦随心发起火来的样子,显然也是并没有原本那么漂亮,甚至有些尖酸狰狞,一巴掌挥过去,就将白奈儿给打趴下了。
白奈儿冷冷回眸,接连的生活折磨,让她学会了隐忍,而更多的是,她不知道,如今除了隐忍,她还能做些什么?所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无力。
“你不喜欢我,大可不必留我在身边,府中那么多事情要做,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何必故意为难我?”
殷解忧微微一叹,道:“看来这白奈儿还是没学会怎么在这吃人的世道生存。”
百里玉道:“她毕竟过了多年的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一时之间,只怕很难转变。”
果然,那秦随心听了白奈儿的话,也是勃然大怒,“本夫人让你在身边伺候,是看得起你,你倒是不识抬举是不是?”
白奈儿好看的眉毛皱了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了秦随心。
可秦随心看着她皱眉的动作,却是越发的怒发冲冠,就在金晨,吕云到她院中来看她,她打碎了一个茶杯,使唤白奈儿去捡,故意弄伤了白奈儿的手,白奈儿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吕云便起身走了。
虽然吕云没说什么,可秦随心就是直觉这白奈儿就是个祸水,迟早要惹出什么幺蛾子来,亦是越发莫名的恨上她了。
秦随心道:“我想怎么样?现在应该是你要怎么样吧?你弄伤了本夫人,难道不该给本夫人道歉么?!”
白奈儿抿着唇瓣,素雅的脸上,不见什么表情,只是袖间的手却早已紧紧握成了拳头,良久,她又无力的伸开手,道:“好,我道歉,我不该不小心伤了夫人您,以后我会用心的。”
却没想到秦随心下一瞬间又是瞪凸了眼:“就这样?你这样是道歉?”
白奈儿耐心用尽,冷冷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你这态度是和主子说话?难道奴婢道歉,不是跪下祈求主子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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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写跑偏了吗?为什么没有读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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