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80.比翼断翅(1/2)
“嗯。”烈炎轻轻应了一声……他岂会不知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只是,长公主的病早已经不能再拖,即便是有埋伏,以不变应万变,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他看向殷解忧,眼眸闪过暗涌,“要小心。”
“我知道。”
殷解忧回首一笑,足尖一点,又跃上数丈,她当然是知道的,因为这一路,他们都没遇到任何袭击埋伏,那么,若要袭击他们,最好的时机,就是他们采那赤炎幽兰之时。
很快,两人便到了那赤炎幽兰不远处,抬目就可以看到,石壁之中长出了一簇绿叶簇拥着一朵很漂亮的六瓣兰花,随着清风微微摇曳,像是在向他们招手。
殷解忧看似随意,眼神将周围尽数扫视一圈,却没搜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回首冲烈炎递了一个眼色,烈炎点了一下头,视线飘到了赤炎幽兰边上的位置。
殷解忧点点头,表示自己看到了。
那赤炎幽兰的边上,有一个天然的石缝,缝隙不大不小,却也能容纳三个人之多。
殷解忧烈炎二人足尖一点,分别闪身到了石缝左右,殷解忧便以极快的速度掠进了那石缝之中,手中捆仙索也在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挥舞出去,只是,挥出去的瞬间,她便微微一愣。
这石缝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影,反而是有一只形体颇大的白鹤,别看这只白鹤身形颇大,移动起来却是十分的敏捷灵活,只一瞬,它便轻巧的躲过了殷解忧的攻击。
只听一声鹤唳,白鹤挥舞翅膀,冲着殷解忧面门袭来,殷解忧一惊,闪身躲过,烈炎本在殷解忧身后为她护航,此时扯住腰间绳索,将殷解忧拉了回来。
“看来白鹤是这赤炎幽兰的守护者,我们要想取得赤炎幽兰,需得引开白鹤才是。”殷解忧很快说完,那白鹤翅膀又挥了过来,殷解忧烈炎二人分神闪躲,白鹤不知为何异常凶狠,对二人的攻击是一波比一波强。
就在这时,悬崖上面忽然垂下数条锁链,黑衣人从锁链之上滑翔而下,挥舞长刀暗器,冲殷解忧烈炎二人招呼过来。
“小心。”
烈炎低呼一声,身形一转,已是长剑在手,顷刻击落数名刺客,很快又有更多刺客从绳索上滑下,冲殷解忧二人袭来。这些刺客本不足为惧,只是奈何在刺客攻击的同时,这只白鹤也是对二人紧追不放,两人隐隐陷入危局。
烈炎长眉一凝,眼中闪过冰冷神色,“我对付白鹤,刺客教给你。”
“好。”
二人达成共识,殷解忧足尖轻点越过石缝,打落两个黑衣人,将绳索紧握在手,不等上面的黑衣人滑下,从腰后拿出乌金玄弓,将他们尽数打落。
烈炎隐身石缝之中,施展轻功诱导白鹤。
石缝不大,对烈炎的行动有所限制,但是白鹤本身就形体颇大,在这样的空间内也是行动受限,竟然伤不了烈炎分毫。
殷解忧又解决了几个刺客,对烈炎道:“我去采药。”话音落,足尖轻点,爬崖而上,挥出捆仙索,就要将赤炎幽兰拿到手中!就在这时,空中忽然挥来一柄软鞭,堪堪打在殷解忧捆仙索的鞭首,与此同时,一柄冷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殷解忧咽喉,殷解忧微惊,身形疾转,避开了那柄冷剑的同时,手中捆仙索也被软鞭扯了过去。
那一鞭一剑分毫也不给殷解忧喘息机会,冲殷解忧袭来。
这一鞭一剑,虽然使出的招式完全不同,但却诡异的配合完美,鞭与剑像是在殷解忧周围凝出天罗地网,让她无处可逃。
殷解忧闪躲避让,看着那挥鞭之人,眼中冷光乍现,“鸳无对!”
这两个人,俱是一身红衣,挥鞭之人便是那臭名昭著的江湖第一妖女,鸳无对,而那拿剑之人容貌极美,只是面容冷艳如霜。
鸳无对又挥来一鞭,轻声娇笑,“郡主,好久不见了,这捆仙索是我的东西,如今物归原主,郡主你该不会介意才是吧?”
殷解忧跃到安全位置,微微一笑,“我不过放在身边当个玩物,岂会介意。”
那冷艳女子冷冷一笑,“废话少说,今日就要你们从此生离!”
“你……”殷解忧嘴唇轻启。
冷艳女子道:“比翼断翅,鸳无成双,此生最恨的就是你们这般情投意合的男女。”话音才落,冷剑几乎袭到了殷解忧面前。
殷解忧掠身闪躲的同时,心中一动,原来这女子,竟然就是那有天下第一弃妇之称,专杀有情男女的鸳无双,只是,这鸳无双鸳无对这最强拆人姻缘组合怎么会到了这里,尤其是鸳无双,她杀人素来是不问缘由,只问情缘,如今对她和烈炎这样,是谁误导了她吗?殷解忧看向鸳无对,鸳无对笑容娇媚,手中招式却步步紧逼,殷解忧便明白,定然是鸳无对搞得鬼。
鸳无双能凭着一把冷剑做杀尽天下有情人之事,武功自然不是浪得虚名,招招要命。
殷解忧原就不喜随身携带武器,那乌金玄弓在近身搏斗之时也用不了,只得徒手在二人中间躲闪,她掌心前推,握住了袭来的软鞭鞭尾,凌空一个翻转,同时接力,将鸳无对扯下锁链,鸳无双却是不管不顾,手起剑落,咔的一声,竟然砍断了连接在殷解忧和烈炎之间的绳索。
这条绳索是用千年寒铁所制,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也难撼动,却被她一剑斩断,足见鸳无双剑术高超,已能凝剑成气,不然,如何也不能斩断绳索。
殷解忧心中不由对她另眼相看,也在她回身的瞬间,鸳无对已扯住了另外的绳索旋了回来,只听一声娇笑响起,“郡主下手可真是狠的紧,若不是师姐相助,我只怕就要掉落这万丈深渊了。”
殷解忧笑道:“我不是有情男子,自然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说话之间,又拆了数招。
鸳无对想起初见殷解忧伍掠云时候的事情,敢情这郡主还是个记仇的,这样一句话记得现在,原封不动的还了给她。
鸳无双却是没那个调笑的心情,冷剑挥舞,逼近殷解忧面门。
殷解忧一边躲闪,一边冷静的分析如今情况,眼眸之中幽光一闪,手握锁链单掌劈出,竟将鸳无双手中冷剑格挡的错了方向。鸳无双对殷解忧的身手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下一轮攻击又接了上来。
殷解忧却愣了一愣。
方才那一掌她用了五成内力,可她感觉那一掌的威力似乎比平日里要大一些,已经达到了原来七成内力造成的效果,想到此处,顺势又是一掌,这一次,她用了九成内力,竟直接将鸳无双手中冷剑给打偏了原定轨道。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鸳无双一声闷哼,手腕生生被殷解忧掌力折断,明白自己今日杀不了她,便攀着铁链,以极快的速度掠上了悬崖。
殷解忧随意扫了一眼,冰冷的目光立即落到了鸳无对的身上,直接掠身前去。
鸳无对连忙后退,却已经太晚,殷解忧的乌金玄弓已经搭在了她纤细美丽的脖颈上。
其实鸳无双与鸳无对这对同门师姐们本来武功不相上下,可是鸳无对却是个狡诈如狐的多疑之人,出手也只在边缘掠战,如果她第一时间就和鸳无双同时使出全力,殷解忧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鸳无对对于殷解忧身手忽然如此厉害显然十分的意外,但是她将情绪掩藏的极好,很快神色便成了惯常的娇媚:“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郡主的功夫就有如此精进,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其实她心中却想,初见时候殷解忧必定没有使出全力,因为那时候没有危机性命,而此时,说不定殷解忧依然没有使出全力,那么,殷解忧的身手岂不是深不可测?
殷解忧冷冷一笑,扯下一段锁链将鸳无对捆成了粽子,挂在崖璧上,回身向那石缝看去。
烈炎与白鹤缠斗一起。
烈炎功法奇妙,宝剑挥舞时候隐约散出幽兰暗光,只见他一剑舞出,就要刺中白鹤翅膀,殷解忧忽然道:“别伤它!”
烈炎手中剑偏离原来轨道,极速后退到石缝边缘,广袖一动,手中已多了三枚银针,“你引开它的视线。”
殷解忧一点头,施展轻功在石缝之间穿梭,白鹤果然将攻击目光落在殷解忧身上,烈炎瞅准时间,三根银针嗖嗖飞射出去,只听一声鹤唳起,那白鹤腾地一声软倒在石缝之中。
殷解忧正落到白鹤边缘,瞧了一眼。
烈炎也跃进了石缝。
殷解忧眯着眼睛,道:“这白鹤,看起来像是受了伤,是你伤的吗?”
“这可有点冤枉我了。我进来之前就伤了,约莫是被那些人伤的。”
殷解忧蹲下身子,仔细一看,就看到白鹤腿部里侧在不断渗血,她忍不住伸手去查探,那白鹤忽然发出一声鹤唳,透着浓浓警告,殷解忧微微一笑,看着那白鹤,“你别紧张,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而已,真的。”许是她的笑容温暖真实,那白鹤果然不动了。
殷解忧仔细看了看,皱眉道:“是暗器,还是啐了毒的,好在这白鹤在这毒物遍布的地方生存,想来也是不怎么怕毒的,这毒药对它威胁不大,只是一直血流不止。”她抬头,“把你的药囊给我。”
烈炎递上药囊,好笑的看她,“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动物。”
“动物也是生命,也是有思维的,或许他们的思维十分二次元,那依然是思维。”
烈炎扬扬眉,自小到大听惯了殷解忧说这种奇怪的话,如今是见怪不怪了,殷解忧取出暗器,在伤口处抹了一些解毒的粉末,又动作熟练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咦……”
就在这时,烈炎忽然轻声疑惑出声,殷解忧禁不住回首一看,也是愣了一愣——原来被她用锁链捆绑的鸳无对,却是不知为何忽然不见了。
殷解忧皱起眉头,“这女子是个祸害,这次让她跑了,下次就不那么好抓的住。”
烈炎道:“鸳无对虽然是千变妖女,背后又有独孤雍做依仗,可独孤雍并没有得到全部独孤家暗中势力,也不算什么大事。”
殷解忧点点头,“独孤雍混的也是凄惨,这些年里组织杀手为人卖命,就不知道这次独孤雍的顾主是谁了。”
闻言,烈炎眉目渐渐深沉,“赤炎幽兰对我母亲的病至关重要,我母亲虽然贵为长公主,如今却既不介入朝堂又不插手后宫,也从没得罪过什么人,若要真说有过节的,那只有当年的音妃,如今的太后。”
殷解忧默了默,关于这件事情其中缘由,她却是知道一些的。
烈国公少年时期就继承家业,建立功勋,且为人相貌儒雅,才华横溢,又娶了静宁长公主为妻,不到一年,就有嫡长子出生,一度成了京都众人最为艳羡的人物……两年之后,南疆叛乱,烈国公出征在外,路遇敌人,重伤不起,幸亏得一位美丽的少女救治,才没有丢了性命,后来,烈国公身体渐渐好转,却也与那少女日久生情,两人难分难舍起来,竟然将那少女带回京城,要许她一个平妻之位。
静宁长公主为皇室正统,皇家最为宠爱的女儿,又已为烈国公育有一子,怎么能受这等屈辱,自然是万万不能答应……
林芳音当年还是音妃,为了巩固林家以及自己在后宫中的势力,拉拢烈国公,在烈国公为那少女许平妻之位的时候,发挥了很大作用,原本皇帝要将那少女秘密处决,也因为林芳音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烈国公在外面寻了一处院子,将那少女金屋藏娇起来,烈国公在战场受的伤本来就颇重,因为那少女的事情前后折腾了一两年,又与静宁长公主时常矛盾吵架,久而久之也心力交瘁,不过两三年就一病不起,不久之后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
静宁长公主心痛难抑,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唯一的独子身上,深恐他在京都过的不开心,小小年纪便送他四处游学,只是规定,每年回家一次来探望她这位老人家就好。
林太后与静宁公主的仇怨在那时候便结下了,这些年里林芳音披荆斩棘平步青云做了太后,静宁长公主又长期深居简出,那些仇怨才像是从来没有过一样,只是近日,静宁公主屡次维护殷解忧,又在及笄礼上为殷解忧公正,约莫又触到了林太后的逆鳞。
殷解忧难道神色有些抱歉,“倒是我连累了公主。”
烈炎淡淡笑道,“傻姑娘,你以为没有你,太后就会轻易放过母亲吗?这些年里,大小的动作也有过无数,只是母亲自父亲昏睡之后就对什么事情都淡了,懒得理会罢了。”
“说到这个……”殷解忧清澈的眼眸看着烈炎深幽的长眸,“烈国公昏睡多年,你是鬼医传人,难道没有办法将他救醒吗?”话到此处,见烈炎神色平静,眼眸却微微一动,不由暗骂自己多话。
只是没想到烈炎却没有避讳,淡淡回道:“我岂会没那份心思?只是他昏睡的太久,如今我的医术也难救醒。”
“别担心。”殷解忧不知该说什么好,抿了抿唇,又道,“快采药吧。”
烈炎点了点头,身法矫捷的掠上了崖璧。
殷解忧回首看着伏在地上的白鹤,忍不住轻轻抚摸着它优雅美丽的脖颈,“说来,要不是我们来寻赤炎幽兰,那些人也不会来扰你的清静,只是赤炎幽兰是要拿去救人性命的,你一定不忍心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就那么死去,对不对?”
白鹤灰褐色的眼神闪了闪,用脖子蹭了蹭殷解忧的手臂。
殷解忧微微一笑,也顺手抚了抚它。
烈炎已取到了赤炎幽兰,刚落入石缝,只觉整个石缝之中似乎都变得亮了起来,被眼前的笑容刺的眼眸微微一眯。
殷解忧常笑,微笑是她惯常所用的面具,只是这一个笑容却很是不同,那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容,连眼眸深处,都开出了无数朵笑花,让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愉悦高兴,这样的笑容,烈炎已有好多年没见过,这笑容十分的温暖,连他那颗孤寂冰冷的心都似乎开始复苏。
他的手下意识的按上胸口位置,感觉那独特的跳动。
殷解忧回首看他,笑意还挂在脸上,“采好了?”
烈炎回过神来,宽大瘦长的手掌伸开,露出两片兰花花瓣和一片兰花叶子,“给我母亲配药,两片花瓣足以。”话落,将那叶子放到了殷解忧手中。
殷解忧想起走的时候流离撒娇要叶子的话,抬眸看他,心中有些感激:“谢谢你。”
白鹤天有灵性,很快便明白了烈炎二人的意思,伸长了脖子,蹭了蹭烈炎手背表示友好。
烈炎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它的羽毛。
殷解忧笑容加深。
烈炎忽然道:“对了,你方才掌力似乎忽然威力变大了。”
殷解忧点头,“的确不错,我也不知是何缘故,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下去再说。”
“好。”
两人起身走到石缝边缘,却见万丈崖底,不知为何冒着浓烟,火舌飞舞舔舐,竟是燃起了大火。
饶是以殷解忧烈炎二人见多识广,也不由瞠目结舌,暗叹鸳无对其人,烈炎默了默,道:“火势很大,近日无风,崖璧又光秃没什么植物,要想一路烧到崖顶这个石缝之中来,怕是不太可能。”
“只是崖下大火,我们要想下去却是不可能的,崖璧上没有任何食物,锁链都被斩断,我们也难以攀上崖顶,待到火势渐消,怕是我们也精疲力尽,到时候那些人只需要守在崖下,便可以以逸待劳。”殷解忧眸中闪现幽光,不得不说这鸳无对是个很有头脑的对手。
烈炎啧啧两声,“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那倒未必。”殷解忧淡淡说道:“以我二人轻功,没有锁链攀上崖顶也不是什么难事。”
“上了崖顶,也是等死。”烈炎实事求是,“这崖顶除了毒物还是毒物,说不定我们还没下去就不小心被毒死了。”
殷解忧瞪了他一眼,“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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