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雨后荷花落莲池 感业寺内现真相（2/2）

“你怎么了，母妃又来找你麻烦了吗？母妃明明已经答应我了，让你留在我的身边的，若这样，我还不如去求了父王，让父王做主，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妃。”

“二王子，不要胡说，您不要您的前程了吗？您是娘娘的命啊，奴婢明白的您的王妃必是皇亲国戚，大家闺秀，奴婢怕是连宝林的资格都没有。奴婢愿意跟着您，伺候您，做一辈子的奴婢，若真像娘娘所说，日后给奴婢一个良人的名分，这就足够了，哪怕没有任何位份奴婢也无怨无悔的。”雨荷望着风耀旭，眼神里的便是爱慕。

风耀旭紧紧的抱着雨荷，似乎要将她变成自己恶一部分，可是一不小心触碰了伤口，血渗出宫衣，染红了衣袖：“你怎么了，怎么受伤的。让我看看。”

“不碍事的，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雨荷制止风耀旭查看最手上的伤。

“雨荷姐姐，就说了吧，不然你会没命的。你不说，奴婢说了，二王子您救救姐姐吧，每日你去太学，华妃娘娘便来找姐姐的麻烦，稍有不如意便用细细的鞭子抽打姐姐，用发簪刺姐姐。还命令奴婢们不许说一个字，姐姐着身上，新伤旧伤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今儿个又是一顿毒打，姐姐怕您看了，会去找娘娘，便只得换了衣服，这一鞭鞭的，每次都是皮开肉绽的。在这样下去就真的打死雨荷姐姐了。”同雨荷交好的小宫女青青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无论如何今天她也要为雨荷讨个公道，也不枉雨荷一直拿她当妹妹对待。

风耀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母妃，母妃怎么可以这样。让我看看。”拉起雨荷的衣袖，眼前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伤痕累累的手臂上，还留着献血：“雨荷，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走现在就去找母妃。她难道都不会疼吗？”

“不要去啊，不要去，您要是去，奴婢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梵悦居，挨几下打不碍事的。已经上了药了。您这样一闹，就真的是要逼死奴婢了。只要您心里对奴婢好就够了，奴婢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名分地位都不重哟，奴婢6岁入宫，只有您把奴婢当人看，只有您真心待奴婢好，为了您奴婢做什么都心甘情愿。”雨荷声泪俱下。

风耀旭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何为心痛：“不要哭了，我不去了，不要哭了。可是不能让母妃这样天天虐待你啊。我绝对不能看着我心爱的人受伤却不能保护啊。我们去找父王，让父王做主。这样母妃也无可奈何了。”

“不可以，您是王子，您不可以。若您一定要这样，今日奴婢就和您一刀两断。不能因为奴婢毁了您。”

“雨荷，什么是一刀两断啊，雨荷您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如果我只能看着什么也不能做，我算什么王子啊！”

“奴婢累了，奴婢要回去休息了。”雨荷哭着跑回自己的卧室，她已经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了。风耀旭看着雨荷的背影叹息：“青青好好照顾雨荷，如果母妃找我，就说我要查些书籍，去太学了。今晚不回来了。”风耀旭独自一人走在皇宫冰冷的台阶上，泪水滑落，一个少年第一次为了爱情留下的泪水，苦涩，绝望，无可奈何。

“二王子这么晚了还在御花园赏景吗？”秋曦颜在尚阳宫同风清浩用过晚膳回宫路上见到风耀旭便有意跟着。

“给贵妃娘娘请安。想着今日的功课，睡不着，便出来走走。”风耀旭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

秋曦颜微笑：“什么功课这么难，要不要本宫帮着想想。”

“难，太难了，什么都难。难的只剩下一个难字了。”风耀旭像实在回答，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难，这世间是之事若不难，你我也不是凡人了。二王子这小小年岁便眉头紧锁，为了这一点点学业不必如此。日后难事多如牛毛。”

“学业，娘娘自打您入了这皇宫，也是风风雨雨起起落落，您都不觉得难吗？”

“二王子想说的应该不是难，是无奈，无力挣脱，无可奈何。犹如泥潭，越挣脱越深陷，放任自流慢慢沦陷。”秋曦颜从来没有很专注的注意过风耀旭，今夜才发现，他有五分神似风清浩，浑身透着无奈和失去自由的窒息。

风耀旭认真的看着秋曦颜：“娘娘是这宫里最通透的人了。怪不得父王喜欢娘娘。对就是泥潭，这皇宫就是泥潭。”

“那二王子是想要跳出泥潭那？还是越陷越深呢？”

“我想我应该永远也无法跳出泥潭了。娘娘我该这么办？”

“既然无力改变什么，就随着自己的心走吧，就算深陷，也无怨无悔。夜深了，本宫不陪二王子了，功课在难也有做完的一日，二王子也早些回去吧。”

“儿臣恭送贵妃娘娘。”

“娘娘这二王子是？”芷欣小声低语。

秋曦颜无奈摇头：“皇宫里的人要不可悲要不可恨。走吧，只能看老天的安排了。这就是天意。”

风耀旭从边门回到梵悦居便悄悄去了雨荷的卧室，雨荷无心睡眠，呆呆的望着窗外叹气，眼眶红肿泪痕未干。“雨荷。”风耀旭一声呼唤，雨荷回眸的那一瞬间电光火石，一时千言万语全部融化成缠绵的吻。在风华正茂的年岁遇上合适的人，内行的悸动，彷徨，无奈，懵懂全部在这一刻被激发。于是缱绻的深情便是心灵的交换。不需要言语今夜他们需要的唯有彼此。唯有特殊的结合才能将这浓烈的爱沸腾，才能填补后宫空虚的心灵。

月光透过宫墙慢慢延伸到感业寺，结拉那雅霂琼方沐浴更衣预备休息：“紫苏今儿个月色看着不错。”

“是啊，太后可是要出去赏月吗？奴婢去准备下”

“不必了。这样的月哀家想起了母家花园里的井。”结拉那雅霂琼不自觉的想起年少时在母家花园里的那些岁月，平静悠远去美好的如同这天上的明月。

“若一生都活在阴谋诡计中，自然无福消受这恬静的岁月。”安心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让结拉那雅霂琼如同刺猬一般，浑身陷入戒备：“你，你又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给你带来了一位故人。”安心话音刚落一位尼姑打扮的女子款款入内：“隆宝文渊给太后请安。”

结拉那雅霂琼心中一惊，面色无改：“祺贵人怎么会在这里？”

“太后自然不希望贫妾在这里，贫妾就应该变成一缕亡魂，这样太后，皇后才能安心吧。白骨累累，太后每夜都能安眠吗？”

“祺贵人，不得对太后无理。”紫苏警告隆宝文渊应当注意自己的身份。

“无理，紫苏姑姑，这后宫对太后无理的人恐怕不只我一个吧。我没在大火中烧死，姑姑以为我还在乎什么身份地位，有理无理吗？有理又如何，今夜我就要无理一回，最多不过死。太后您高高在上，可有想过这后宫的亡魂吗？那些孩子的母亲，母亲的孩子，在皇后眼里算什么？在您眼里又算什么？结拉那雅韵音疯了，从她害死自己腹中胎儿的那一天她就已经把自己出卖给了魔鬼。这个后宫顺她者生，逆她者亡，您知道吗？我的孩子，夜莎罗的孩子，郁倾城的孩子，秋曦颜的孩子，司徒莹的孩子，沈黛缕的孩子，还有许许多多的孩子，都是她的杰作。太后后宫的女人对您而言不过是蝼蚁，但您的皇孙呢？这些年您庇护的女人，是个刽子手，亲手毒杀您的皇孙的刽子手，您怎么对得起先帝，对得起文皇后，对得起皇帝。这乌烟瘴气的后宫，夜夜都有孩童冤死的哭声，您听得见吗？”隆宝文渊怒视结拉那雅霂琼。

结拉那雅霂琼内心深处其实明白今夜隆宝文渊说的话并不是子虚乌有，也不是信口开河，这些年，这些事她装作没看见，装作不知道，可是并不代表没有发生：“你可知道污蔑皇后是什么后果？”

“污蔑，她不需要污蔑，因为她从来不是干净的。太后您不是有一种能让人要生就生要死就死的好东西吗？但您不知道，她也有，结拉那雅傲索图早就将它复制并给了结拉那雅韵音，当年晋王府的事，先帝中毒的事，同夜莎罗无关，不过是嫁祸他人的手段罢了，不过她也活该，误中副车，终身不得生育，这就是报应。还有一件事太后一定不知道，文皇后太后以为是怎么死的？是她，是她害死的，文皇后早就知道了她的嘴脸，文皇后仁慈给她改过的机会，可是她那，她日日在文皇后的饮食里参入毒药，不过半年文皇后死的糊里糊涂。一个连文皇后也敢杀的人，您以为为何迟迟不对您下手呢？那是因为您还有利用的价值，没有了您，这后宫谁还能处处维护她呢？太后您还记得芸儿吗？我的芸儿也是您的皇孙啊？如果还活着如今也是能出落的亭亭玉立，也是个风华正茂的公主了。不过因为我想为孩子积点德，不想再谋害她人了，结拉那雅韵音，尽然活活将她淹死，她当着我的面淹死了我的孩子。您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吗？太后，您可曾体会过母亲失去孩子无能为力的痛苦吗？瀛仙洲生不如死的日子我过够了，我知道出了瀛仙洲我就只有一个死字，但是就算死，我也不能让结拉那雅韵音好过，太后您呢？您这个帮凶，您会怎么样？”隆宝文渊眼神冰冷，掏出早已预备下的匕首，狠狠的刺入自己的胸口。顿时献血涌出。安心没有料到她会以死明志，想要阻止却来不急了：“已经死了，这翼风天朝的戏越来越好看了。”

结拉那雅霂琼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平静：“安心，你为什么勾结隆宝文渊？你预备做什么？”

“可笑，我勾结她，我不过是借道皇宫，发现火灾，一时好奇救了个人罢了。若我要勾结她，你以为你今夜还有命听这些吗？”安心冷笑：“有什么的样的姑姑便有什么样的侄女，这结拉那雅韵音真不愧是你的侄女。蛇鼠一窝。”

“安心你怎么敢这样同太后说话。这里可不是你们古月国。”

“那你就对着外面大喊一声试试。我相信过不多久侍卫宫女都会蜂拥而至，这关于皇后的故事，要是传出去该有多精彩啊？呵呵呵！紫苏你这奴才当久了，莫非忘记当年文皇后的活命之恩了。”

“安心，你今日也看到了，听到了，哀家的确有些事护着皇后，可是为了天朝哀家不会让你任意妄为的。”

“任意妄为，可笑，太可笑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对于你们皇宫里那些乌烟瘴气我不感兴趣。我只是临时兴起救了她，但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应该明白吧。你以为你念几句佛号就可以当一切都没有发生吗？白日做梦。你这样的人早晚有人来收拾你，不用我动手。人我救了，事我也办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安心回头看了一眼结隆宝文渊的尸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留下这几个字扬长而去。

结拉那雅霂琼方才绷紧的神经这是才放松下来：“紫苏，快找人把尸体处理了，今日之事不得泄露半个字。”

“太后受惊了，皇后真是糊涂啊。谋害先帝，文皇后，这如何是好。”紫苏同结拉那雅霂琼一样知道结拉那雅韵音狠毒，但万没想到她如此的不知深浅。

“她，早晚万劫不复。”结拉那雅霂琼一直不敢想也不愿想的真相，这样呈现在她的面前，一时心里似乎有一股子气倾泻而出：“紫苏陪着哀家去净室。这里留给李全贵收拾。”

净室内结拉那雅霂琼沉默了良久：“哀家对不起文皇后，一切都是埃及的错。哀家的那些皇孙，皇帝这些年的不如意。甚至是先帝，哀家原来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其实哀家当时知道夜莎罗是无辜的，可是哀家，哀家没有想到夜莎罗这般的决绝。夜莎罗的孩子，那也是哀家的皇孙啊，八月有余，如果当时哀家让她生下那个孩子，也许皇帝这些年会有个寄托。”

“太后，皇后的狠辣您也没有料到啊。”

“她是结拉那雅傲索图的女儿啊，有其父必有其女。哀家当初以为一个郁倾城可以压制她些许，可是终究。紫苏你明日传话下去，说哀家要在这里闭关修行一年，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五王子年幼，哀家修行多有不便，交由淑贵妃全权照顾从今往后便是五王子的母妃，让欣嫔她们都回去吧。都回去吧，今后的皇宫让皇后自己做主吧，哀家不想在管，也不愿在管，一切因果听天由命。”结拉那雅霂琼波动佛珠想要平复内心，可那些往事，那些因果要如何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