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居心叵测（2/2）

“这是秘密，人家保卫处不愿跟我说我哪敢瞎打听，但根据过往的经验，和我们那专爱惹事的小祖宗应该有些关系，过去记着别乱说话，就你这身板关个十天半月死不了，那小祖宗可不一样，人一进去我这新装的电话肯定又得报废，咱三爷为了他这宝贝孙子可连一直不想装的电话也给装上了，我甚至怀疑我这唯一能避的地方也是他老人家让人把电话给弄来了，烦着呢，电报我还可以瞎扯，电话，三爷那种老、江湖我说的慌根本瞒不过他，最多出来了哥请你喝酒。”

“应该不至于吧，几月来那小子可被我唬到一愣一愣，除了上课、练功在外边其余时间都老老实实呆宿舍里扎马举砖头，算了，先不说这些，我还是赶紧过去一趟保卫处好点，省得这些事传到那疯小子耳里又折腾出一堆事给我收拾。”

这一去余全直到半夜才从校保卫处里出来，一出来他是马不停蹄便找上了王涛的门，而见面第一句他说的却不是什么好话：“王涛，你个王八蛋，明明知道内情却故意在老子面前装鳖，拿军事任务忽悠那傻小子的事你们这一个两个全点了头，凭什么一出事那么大顶的黑锅让我一个人全兜着。”

但王涛对此所给的答复余全虽有不甘却也只能兜着：“那之前在船上你完全可以说是我王胖子要领他出去执行狙击任务嘛，换个角度想，正因为人家根本不相信我王胖子干得了狙击那种精密活，而换上你自个的名号这不就引出了藏在我们黄浦的日本间谍了，知足吧兄弟，这种冤我们这些先天不足后天难补的凡人想捞都捞不着，何况公费送你回上海去会你那小情人又算得上是哪门子的祸，我刚刚收到了可靠消息，那要命的小祖宗回这趟家之后会被秘密送去德国、军校深造，唉，苦日子总算是要挨到头了，瞧瞧，三把二十四响，他两把你一把，一会凭这批文自个去枪房领子弹，你小子不一直想换枪嘛，舒服跑那么一趟它就是你的私人物品，绝对划算，其实咱们蒋校长也很烦，为了那小子的事他老人家几乎每晚都得忍受着老婆大人的枕边风。”

“拜托，人家是想换把带瞄准镜的毛瑟步枪，不过你老哥既然说是私人物品那我自然得乘你后悔前赶紧收下，在黑市这玩意可能换到不少好东西，没准加点钱我就能换把毛瑟步枪回来，真是的，小孩子家家要两把枪干嘛，一把不就够了，没数的吧。”

“难怪都说你小子疯，果然不怎么正常，那小祖宗别个是巴不得能送些东西到他手上你小子反而只想着打斧头，怎么就不想想校长若问起这事你要如何解释，带瞄准镜的毛瑟步枪虽不好弄但哥在黄浦混这么些年多少还有些门道，你小子虽说疯却也算仗义没必要闲着没事把自己往绝路上逼，钱再多我们几个凑凑不也就出来了嘛，枪交你手上哥哥我放心，若真打起来战场上多杀几个鬼子就是对我们这些兄弟最大的报答，不说你是真不知道，其实哥老家也是东北，只是打小便随父出来闯荡所以才没有乡音，想当年北伐哥哥我何尝不是枪子剃头不眨眼的热血男儿，校长派来的人偷偷跟我说，如果那小子真有杀敌报国之心就算去了上海也不是没有办法，让军统找些漏网的小鱼小虾让他过过手瘾，反正照他目前的发展早晚都会成为跟你一样的党国精英。”

眼见一直担心的事就将成为现实余全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不过无论该说的、该做的还是该帮的他都已经毫无保留了而秦悦却依旧还是选择要跟他走一样的路，他脸色前后区别如此之大心里想的那点事自然瞒不过老谋深算的王涛：“尽管放心，人家手里头再怎么说也捧着只金饭碗，待遇方面你我这种半道出家的土包子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瞧瞧，这次他小子回上海探个亲不但少年班能提前毕了业而且军阶比战功赫赫的你可只低了那么两级，日后你这教官见了他就等着敬礼吧，想当年我王涛混到上尉都三十好几了，咱们党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了、老了，不中用了。”

“越是这样我这心才越是七上八下，少年得志语无伦次，万一他言语上冲撞了什么人，明枪易挡暗箭可难防，军统有几个是真正死在敌人手里我这老油条还能不清楚，往往都是今日被捧成了人上之人明日就有人往身后疯狂插刀，更有甚者行踪直接被卖给了敌人，逃都没来得及逃便被打成了马蜂窝，若不是惧怕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以我这牛脾气哪会甘心做个闲到发慌的教官，没准他小子现在已经成为某些人不除不快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