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条件（2/2）

“老爷…好吧，年轻人，你这地方是否有三粒以品字形分布的痣？”

如此隐密的部位有什么外人绝不会清楚，忽然被当众道破黑箭只觉自己跟脱光了没两样，两脚一夹右手一掩他直接指着老王鼻子便骂：“你个无良的老神棍怎么能窥探人家这种私稳嘛…不过不是三粒而是七粒，师傅总说这是我受七上北斗七星庇佑最好的证明。”之所以会补充些实话是由于黑箭忽然觉着事情过于蹊跷，他额头上那粒粉色的痣常被黑蝎戏说为美人痣而右手手臂上儿时亦确实有形如盛开梅花一般的印记，虽说不明白老王为何会将七粒说成三粒但如此隐密的事可连他那几个师兄都不知道，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回味黑箭早已觉查出自己若想进黄浦去学习则必须得到眼前这秦三爷的帮助，既然已无选择的权力自不如放下包袱坦然接受现实，只是他没料到身前这我尚未到中年的老王会比年逾古稀的秦三爷更经不得吓，这点屁事又岂能难倒黑箭这些常年需以互助维系彼此感情的可怜人，轻车熟路的他直接是人中一掐再以师傅让他随身携带的丝帕自脖子上那小药瓶里卷出少许据师傅说包治百病且绝不留疤的独家密药于患者两边太阳穴一点药效立显。

“这是…少夫人当年塞进孙少爷怀里的丝帕，老爷，这回绝对错不了，他就是出生没多久便为歹人劫走，失踪了足足有十三个年头的孙少爷，您老的亲孙子！”原本并没当成回事的事被王管家一喊黑箭只觉这原本正常世界一下全乱了套：“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这报纸上的家伙姓洪他姓秦根本就是两家人，而且人家祖藉还是河北，唉，乱，全乱套了。”

血压虽已无限接近爆表的极限但像秦三爷这种常年在血雪腥风的江湖里浸泡翻爬的老油条只要人还没晕倒便绝不至于张不开那嘴：“你父亲那不争气的东西这么干就是要跟我这老而不死的父亲彻底划清界线，为了个风尘女子他是抛弃了我这年迈的父亲亦抛弃了这个家甚至连姓氏也给改了，但我这做父亲的能拿他怎样，中年得子的我从小到大对他是千依百顺，他可以不认我这父亲但我却不能不认他那儿子，表面上我没拿这事当回事但背地上我为他仕途铺过多少银子又有谁清楚，不想这样反倒害他平白丢了性命，但当年若是老头我放得下了面子用武力把你爸妈给抓回来又何以会发生那灭门的惨案…其实他只要随便认个错我这做父亲的没什么不能原谅。”

“这段无聊的往事或许令你们夜夜难忘但对我却没什么吸引力，不论是什么原因从小到大师傅才是那个保我不死之人，在师仇未报之前即便是亲爹老子找上了门也没用，我顶多也就喊他声父亲喊您声爷爷，除此之外我无法满足你们任何要求。”

像秦三爷这种老、江、湖又岂会为这点事生无谓的气，一挥手与此不相干的人立时退出屋去，两眼各有所望的俩爷孙便在这四四方方的会客厅扛上了，不过现在的黑箭显然是没那认祖归宗的意思，经过一番较量原本不愿示弱的秦三爷总算明白自己若不给个台阶没准眼前这孙子又会跟他父亲一样一走了之：“听说你想进黄浦少年班学艺，黄浦那地方对于家世背景审查极严，即便你小子有些常人难及的本领但若是少了我秦三亲手所写的介绍信连黄浦的门槛都轮不到你去坐，认祖归宗并留下来陪我这个已时日无多的糟老头子三天总不算过分吧，放心，只要手里有我秦三的介绍信即便学员去年便已招满他们也得给我这老不死的破回先例。”

如此美事在黑箭看来却无异于侮辱：“爷爷，要不找您手底下最能打的那几个跟孙儿过过手瘾，您这么说不止是侮辱孙儿更是侮辱孙儿业已仙逝的恩师。”

“呵呵，没想到你小子还有几分江湖人的样子，但别忘了爷爷我在江湖里混了多久，真的在我眼里它假不了而假的也甭指望蒙混过关，不过你既然说到了做爷爷的又岂能不给你这见面礼，来人。”

“在。”

“马上派人将余全给老夫喊来。”

就秦三爷这江湖地位何时何处能缺得了贴身保镖，而由于角度问题屋内能瞧见那人的亦只有他秦三爷，但就算黑箭只能闻声亦不难听出那人语中之怯意：“全小哥那臭脾气三爷您老又不是不清楚，那疯狗不论对手是谁都绝不会手下留情，这万一要是把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孙少爷给打坏了。”

“正因如此老夫才非要他来，这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小混球若现在不得些教训日后岂不连天都敢去乱捅一气，何况即便是你们几个联起手来亦未必就一定能干过这目中无人的小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