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年关风波四，快递（1/2）

她找到这家金顺贸易公司，一个精干瘦小的金丝中年男在会客室接待了她，他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滴溜溜转得飞快，把林如沐迅速地打量了一番，看得出她内心恐慌拘促，没经过大事大非的人所有的表现早被对方瞧得一清二楚，。他一板一眼和林如沐谈这件事的严重性：给自己带来多大损失，给客户带来多大损失，这个货又是怎样的金贵，误工费，公司的诚信名誉损失费、、、、、、等等。而让林如沐出的这些陪偿费又是怎样的微乎其微，这还是考虑他是替人打工，所得酬薪来之不易，只给他吸取点教训，如果动了真格那就不仅仅是陪了罚款就能了事，更有可能就是牢狱之灾。相比对方的胸有成竹和气势压人，林如沐听着心惊胆颤唯唯若若地应着。没有办法现在有求于人，只能低声下气求得到对方谅解，她尽量把自己的难处往大的方向说，想减少些赔偿。

金丝男起先还和颜悦色和林如沐细磨软泡，但见林如沐死缠烂打不肯罢休马上转变了态度：“你说再多也没用，这些钱限你三天之内交给我们财务，我们不是慈善机构，也是需要资金周转的。”

“三天？我们一下哪里能凑到这么多钱？你们这是逼得我们走投无路。”林如沐急得眼泪直掉。

“没办法，你在这里哭也没用，有时间你到前面的市政府大厅去，看能不能博得几个人同情帮你一把。识相的赶紧回去找钱，以你老公现在的工资做个三五年又可以赚回来了，何必去受苦吃几年牢饭，出来混了这么多年，这个算计你还是明白的吧。”

金丝男烦躁起来，他以为这个不经世事的女人三言两语就会被唬住，他耐着性子和她麿了半天，她问起来没完没了，看来还需再火上添油一把才能击中要害。

“林小姐肯定也是不想你老公去做牢的，我可是听说那里面乱得很，先不说那些老狱友欺生，就是里面相互间的斗殴你都会无端端成为炮灰。你可能想着拖一拖事情也许会有转机，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抱这样的想法，到时可能赔了钱财你丈夫还要受苦。”

他面上全是替她考虑，只有林如沐自己知道他在嘲讽奚落自己。她没有接腔四下观察了下这间公司。门外，几个职员不闻世事埋头苦干，她和金丝男高分贝的争吵没能引起大家的注意，里间的办公室有一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和人通着电话，高谈论阔，那么远的距离，隔着玻璃窗她都能感到他的唾沫星子直往外溅。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自己的坦陈示弱非但没有让对方松口，更让他人在自尊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她知道她遇上了一群心思歹毒的人，她今天就是跪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

“是吧，难得你们还为我们着想，只是我一时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如果你们要让他坐牢那就让他去，反正事是他惹的，让他吃点苦头也好，法律没有说殃及妻儿吧。”

气势突然的转变让金丝男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太出乎意料，出来混最怕是耍横不要命的。他迅速调整了语气：“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出门在外都是和气求财，真正要大动干戈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们还好，有公司顶着有人有时间陪你耗，可你呢？有家庭，要生活，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能解决问题，吃亏的还是自己。”

“那你们也不能苦苦相逼，你也说你们是大公司，信誉是根本，今天我还没见到我老公，只听了你们一面之词，就是再有错我也要先了解清楚，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们时间。”林如沐尽量争取多些时间了解情况，想办法筹钱。

“你想多久？”对方紧追不舍。

“最少两个星期。”

“不行，一个星期是大的让步。”

“那我就去找你们领导。”林如沐豁了出去。

“好，两个星期就两个星期，我希望你说话算话，过时不候。”金丝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会客室。

林如沐身心疲惫地回到家里，王凌辉凑上来怯怯地叫了声：“妈妈！”大人的心情影响了孩子，他知道家里出了大事，大气不敢出生怕给他们添麻烦。林如沐这一天已留了太多泪，她本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痛苦软弱的一面，但孩子懂事的一声“妈妈。”让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强堤瞬间崩蹋，她把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

“吃饭了吗？儿子。”她抚着儿子单薄的后背。

“爸爸做的，吃了。”儿子哭出了声“妈妈你还没吃吧。”

“妈妈不饿，作业做完了吗？”她拉开他：“不哭了。”

“做完了。”儿子一边抽泣一边应着妈妈。

王雪松立在门口看着房间里抱头痛哭的母子二人，心如刀绞，熬红的眼睛里面噙满了水汽，内心焦虑不安，懊悔不已。他走上前把她们一团抱住：“不哭了，是爸爸做错事，爸爸对不起你们。”

林如沐受了一肚子气，看见罪魁祸首就在眼前恨不得上去就狠狠地抽他两耳光。但丈夫懊悔痛苦的样子又让她心疼，他也是为了这个家，想让她和儿子生活得好一点，这个时候指责他又有什么用？她把儿子拉到卧室：“你先睡觉，妈妈和爸爸还有话要说。”

哄好孩子她坐回了厅里，好一阵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王雪松去厨房给她下了一碗面：“多少吃点吧。”林如沐无力的倒向沙发：“可能饿过头了，我真的吃不下。”

王雪松把碗扣在茶几上，把林如沐搂过来：“让你担心了，没事，我尽量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不怪你，我也有错，老是在你耳边叨叨房子的事，你一着急就、、、、、、”她又好气又着急地说：“人家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我、、、我也是经不住诱惑，都怪自己太贪心，最后这次我本来要上交的，可、、、、、、”

“不出事永远不会是最后一次，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要杜绝，现在怎么办？工作也丢了，只能陪钱。”林如沐叹了口气：“可千万别在警察局留下案底，这个东西是要跟一辈子的，对了，今天警察没对你怎么样吧？”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