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完结篇（1/2）

致潋等在茹妃的宫门外等着她召见，一会儿就有宫女来邀她进去。到殿内茹妃起身迎了几步，依旧是一脸亲热地笑，然后和致潋一同坐下。

“妹妹怎么才来？”

茹妃脸上的亲热里还搀着些嗔怪，她原本也只是个温柔的女子，只是这些年在宫里浸淫，脸上的表情越发丰富，如口中的茶的味道一样分着层次一拨拨显现出来。

致潋看了眼手中的茶，她不爱喝这个。就像她不爱看茹妃的表情，即使是像她这样愚钝的人，也知道那表情是假的，可在这里，偏就没人愿意戳破，还是有人愿意在脸上堆砌。

“娘娘，明日我就和夫君孩子回漠旸了，特来告别。”致潋说。

“哎呀，这么快就走，再见又是一年后了——你没带着孩子来？”茹妃看看致潋的身边。

致潋浅浅一笑，“娘娘不是要见我吗，孩子皮就不用带着来了。”

茹妃脸上一愣，她总觉得这个漠旸王妃像是什么都不懂，又像是什么都懂。

“那，不去拜见王上了吗？”茹妃还是挑着笑问。

“等晚些时候，会和夫君一起去辞行。”

茹妃点点头，突然又强笑一下，“漠旸王英武不凡，又深爱着妹妹，妹妹可真是有福的人……啊，要不今天我在花园的暖阁设宴，你尝一尝我宫里的小菜，王上想必也有兴致，我派人去请来我们一同？”

致潋垂下眼，“王上日理万机，就不必打搅了吧。”

“妹妹好容易来一趟，如果在我这里我都不去报，岂不是让王上怪罪？”茹妃笑道，“要知道漠旸王可是临宇的重臣啊。”

致潋沉默了一下，终于起身福了下身子，“娘娘的位置，自然什么礼数都比妾身想的周到，只是，您与王上夫妻之间还这样讲究，让妾身望尘莫及。”

致潋这个人不是不会说这种套话，若是茹妃有什么说什么，她也愿意掏心窝直说，那既然茹妃非要这样，她也就隐秘着说话。

茹妃的笑果然僵了一下，致潋分明是指她这种卑微的谋划。

“王上……最是讲究礼数，我刚入宫时也是因为不懂，倒是挨了不少说呢。”茹妃笑笑，把眼神别开，突然她狠了下心，试探着问道，“我其实一直想问，妹妹可曾在宫里待过，哦……其实也就是偶然听人说过。”

致潋却很干脆，“是。”

茹妃瞪大眼，其实她只是猜的，对于那段历史宫里的人没人敢乱传。

致潋笑笑，“以前有幸在浣洗坊替王上洗过衣物，只是每次都洗不好，被骂的很惨。王上还曾说宫里的人都按劳吃饭，他觉得人都有自己的用处，却没想到世上还有我这种人。”

“骂……那你没挨罚吗？”茹妃整个面孔都不知道怎么摆表情了。

致潋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嗯，那时候被嬷嬷罚过，而王上是真君子，是不会跟女子过不去的。”

茹妃瞪着眼说不出话了，那是……王上啊，所有的女人都希望在他面前展现最好的样子，可她……

“王上……果然真君子。”茹妃最后说，挤出一丝笑。

致潋点头，想想从前觉得凌橒真的是不容易了，她接着说，“其实王上虽然总冷着脸，但是他比人想象的要宽容，能接受很多真的东西。”

茹妃突然静默了，低头只露出头上那只颤颤的粉蝶，致潋忍不住欣赏起来，“这头饰真美，配上娘娘冰丝般的秀发，真是绝色。娘娘您聪慧温柔，又待人和善，王上定是很喜爱您的。”

茹妃抬头看看致潋，突然凄然笑开，没有再搀入表演，“我以前一直想，你肯定是个厉害人物，现在看来确实。”

致潋却摇头，“其实我除了相貌，几乎一无是处，这普天之下有人能爱上这样的我，我已经感到幸运，余生只希望和严祤能安定地厮守。”

茹妃看了致潋好一会儿，她像是一块完全暴露在外的珍宝，她的美，还有就是她的真。她几乎没有一点掩饰自身，好也好笨也好，如果有人喜欢上她，就是真正的爱上她这个人。

“我们去花园坐坐吧，就我们两人。”茹妃站起来，轻轻说。

茹妃其实本身也很健谈，只要遇到对路的人，她和致潋话题并不是特别投，但能说到一处。她谈诗书画艺，致潋谈天相琴曲，她谈从前的南疆，致潋谈现在的漠旸。其实茹妃的接受能力反而比凌橒好，她听说了致潋对星星的认知后只略一思考就懂了，还顺着探讨了很多天文方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