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致潋之怒（2/2）

“康王，对不起了，可我是为了救你没有保护好的子民，还有我的姐妹。你对我的器重，和你父亲对我父亲的苛待，就算相抵了吧。”

左倪鼻头猛地酸楚，收回目光不敢再想，再想，恐怕要落下泪来。

王宫内，致潋正弹着新谱的曲子，那琴声平和，细听却透着淡淡的哀婉，之后惊觉般体会到其中的悲怆，然后又慢慢回归平静。

这是她回来后一直涂改的曲子，她的心静不下来，无法思考，想用琴声试着平复一下。牧靖康从身后走来，这曲子回来后她就时不时的弹，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蒻儿，你为什么会谱出这样的曲子，孤怎么觉得，要出事情了。”

他练了一个多月骑射的手不似从前般颤抖而无力，此刻却也靠紧抓着致潋的小手让自己安心。

致潋反握住他的大手，只有她能感知到他心中的忧惧，她又何尝不是，担心被俘的左倪，“没事的，我会在你身边，没事的……”

牧靖康心里稍安，致潋如同小猫一般，每次他深陷入她的头发深深呼吸，总能汲取到心安的感觉。

“边关的消息，已经断了一月有余。”牧靖康深深地叹气，自己的国家，自己却不知道关乎它存亡的消息。

致潋呆呆望着窗外，突然道，“你希望他赢，还是希望他战败。”

严祤如果赢了便会回王城取代牧靖康，他保住了牧野拥戴他的人应该会很多，可他如果输了整个牧野就完了，她想知道康王是怎样想。

牧靖康定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有人敢问了。他摸摸致潋的头，她问的，他就非答不可了，而且，要用别人没见过的真心答。

“孤希望他赢吧……”牧靖康终究叹息着道。

“为了牧野吗？”致潋眸光颤动。

牧靖康没有说话，望着窗外的湖面，久久才道，“我与他之间的战争，也只想和他最后完结一战。即使没有南疆，我们也不能相融。”

致潋像挨了一闷棍一样，愣在原处，好久才说，“可他一直很顺服你啊。”

而牧靖康笑了，回头望致潋，“顺服？顺服的话民间就不会有飞虎成龙的那些话，君与臣之间的战斗，总要一个人来挑起，孤如果不做，就会是被动的那一个。严祤造反，哼，我一直都不惊讶。”

致潋仿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一样，看他的眼神也格外遥远，“你是故意的，是你让他反的？”

牧靖康看着致潋好笑地摊手，“也是他想的，你以为他不想吗？与其让孤就那么等着他什么时候来反扑——永远像头顶悬着一把剑！不如让我来操控他。就好像饲养一只老虎，他看着你就是食物，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野性爆发，不如就饿着他，自己掌控那一刻。”

牧靖康突然惊了一下，致潋直直地过来却撞在了桌子上，力量之大仿佛她根本没看见眼前的桌子，那桌上的琴直撞的滚落下来，发出几声鸣响，琴弦崩断的声音，然后慢慢静止。牧靖康呆了，这是她最爱的琴。

更让惊的是致潋的眼神，她死死瞪着牧靖康，“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