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萧官求赐婚（1/2）

牧靖康突然深深地望进致潋的眼底，如果仅仅是懵懂，他可以理解，因为他的蒻儿一向迟钝，对男女间的情事即使不懂也是自然，可是，她的眼里，是接受无能，和对自己接受无能的恐慌和愧疚。

是因为……人不对吗？

牧靖康呼吸猛地沉了一下，心如大石般往下坠去。当初牧野陷入战乱也不过是这种程度的失去感。他突然一凛，蒻儿消失的那些天，究竟去了哪里？她遭遇了什么？

而致潋，此刻傻傻地愣着，然后，眼底蔓延开一种无力挽回的悲哀，仿佛她比牧靖康还要伤怀，她低下头，默默不语。

牧靖康动动嘴唇，他想问，可是他说过再也不问，也不去怀疑。平心而论，蒻儿做到了她应做的，无论什么情况都不离不弃，愿牺牲自己换取他的安康，国色天香却如此纯真，对他没有二心……可是，只是忠心吗？

牧靖康突然有些悲哀，自己垂垂老矣，甚至没有能力去临幸她，蒻儿即使不排斥自己，忠于自己。但是真能对自己动男女之情吗？

这个时候，也许他该问，问蒻儿究竟爱不爱他，是男女那种爱。蒻儿不会说谎，如果不知道她也会答不知道，可是，他竟然退缩了。不知在害怕什么，他收回眼神，让刘晋扶自己去休息。

“生气了吗？”致潋直起身子追问一句，因为自己回答不出，他生气了？

牧靖康回头淡淡地笑，“孤永远都不会生蒻儿的气。”

一股愧意又漫过致潋的眼底，她更加伤怀地低下头，牧靖康看到了，心里不知为何更加沉重，慢慢走向寝殿内。

肖培在一旁看主子已经呆愣了好一会儿，一直未说话，他还是头一次看牧靖康这样。王上和皇妃的话他也听到了，作为牧靖康多年的心腹他自认也能揣测到一点圣意。

“王上。”肖培轻轻地叫，眼神往外面示意，“娘娘走了，看样子不太好呢。”

牧靖康深深叹口气，要在往常他肯定不忍蒻儿这样，可此时他心里也闷，顾不得了带。

“王上，”肖培沉吟了许久，才极小心地说，“依奴才看，皇妃娘娘对您是忠心无二，自进宫来也一直在您身边陪伴，就是失踪的那段时间行迹不明，倒不是怀疑娘娘，只是娘娘太天真，娘娘如此美貌万一受人欺负……您要是担心，我去问那宫里的婆子，总有一些办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验身……”

“胡闹！”还未说完牧靖康就打断了他，刘晋赶紧跪下伏在地上。

“是是，奴才唐突。”

“蒻儿是孤的皇妃，将来牧野的王后，岂能受这个侮辱？”牧靖康皱眉，他不喜欢有人冒犯致潋，又叹口气道，“而且你还不相信孤的眼力吗？孤这辈子见过多少女人，哪里还用得上什么婆子，破没破身，孤一看便知。蒻儿没有不忠于孤，这个孤相信，只是……我看她有心事，瞒着孤。”

蒻儿在宫中时这宫里面根本没有男人，难道真是她无故消失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说过不在乎，也答应不去问她为什么离开。

肖培盯了王上许久，突然低头，“王上，奴才倒觉得此事无需您烦心。”

“哦？”牧靖康抬头，用下巴示意肖培讲。

“奴才只说一点——王上，那娘娘可是自己回来的。不管她在外面经历过什么，一听到王上病危，便能立即又回到您身边，这说明娘娘心中最看重的还是王上，而且，不是因为权势荣华。”

因为她出走时，牧靖康刚要封她为后宫之首。

牧靖康也深吸一口气，“这，孤都明白！”

肖培便笑道，“按娘娘的性子，既然回来就会一心只待您一个人。所以，王上何须忧心，娘娘正在成人期，见的事又少，一出去有些困惑有些游移是难免的，王上慢慢调教就是，她的人在您这里，心也挂在您身上，等到时机成熟，您要了她的身子，女人么，能不对您死心塌地吗？”

牧靖康也思量，是该尽早把蒻儿的身份坐实，这样等着，蒻儿正值萌动的年龄，难免会心思杂乱。

“叫戚涛来，让他再帮孤把脉，孤要尽快调理好身子……肖培，你去把那红丸拿出来，全部给蒻儿送过去，叫她收着，说那是孤给她的，什么时候孤会提醒她吃。”

“是，红丸一颗不少都给皇妃吗？”

牧靖康点头，“孤的下半辈子，只真心对蒻儿。只希望能与她夫妻伉俪，百年后同穴共葬。”

刘晋低头，“是。”

便立马去拿了那药来，给皇妃送去。而牧靖康自己，已经决意修身养性，把身子调养回来。

致潋好奇地拿起那药丸，在鼻尖闻了一下，有淡淡的异香，今天倒是听见王上说什么红丸，也没说干什么用的，这里只有十八颗。渝娘凑过来笑道，“王上又送了补药来啊，果然王上心里就是娘娘最重。”

致潋便垂了眼，觉得是自己不好，他还先来赔罪。又拿起，闻着格外诱人忍不住就想舔一口，又想起肖培嘱咐的话，拿开问道，“那怎么不让我现在吃？”

“前儿个戚太医不是说您身子弱虚不受补吗，可能要调养好了才能进补吧。”渝娘思量着道。

“哦。”致潋放回去，“那就收好。”

渝娘便把盒子盖好，跟其他补药收在一起。回来看致潋仍蔫蔫的，道，“今天娘娘怎么了，又不说话。”

致潋摇摇头，有些事，不是自己要走出就可以走出，有些感觉，也并不是一时的愤怒和决心就能全部冲走，她只是，不喜欢自己这样。

“渝娘，今天王上问我，要不要我做他的人。”

渝娘一愣，随即笑道，“那是好事啊，说明王上身子大好了。”

渝娘不敢往下说，上次说到封后致潋就跑了，也许这些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致潋果然低下头，看着自己鞋尖精致的刺绣，久久不说话。她自己心里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道屏障，把自己围起来，她是不愿的。

可不可以，让她保留点什么？即使牧靖康对她有恩，即使严祤不要她，可不可以就为了自己，让她保留点什么？无关于严祤甚至无关于贞洁，就是一种想要维护自己的感觉。可以前，她真的不会这么想，从前的她，人都是牧靖康的，有什么是不能给的？现在，可能自己真的变了……

“渝娘……”，致潋突然叫，眼里涌上深深的无助，渝娘本来就提着心，这下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