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皇妃流浪（1/2）

过了渡口就是关外了，左倪买了一大包的干粮，回来交给致潋。致潋看出左倪一路上都忧心重重，知道她挂心着王城，仗说打就要打了，左倪不能为了她丢下整个城不管。

致潋拿过干粮，“倪儿，你回去龙临城吧，那里需要你维护，你已经把我送到这儿了，从这里到边境还有几天的路你不必一直跟着，我自己能走。抒”

左倪看着致潋，自打致潋跟着她就一直是这样懵懵的，后来做了皇妃几乎失去自理能力，她就是担心才一路跟过来。可是——王城一旦大乱就是她的责任，满城的百姓还在那里她不能这样徇私。

左倪低头把所有的钱拿出来，塞给致潋，把想到的一切都交代着，“记住，不要吃别人给的东西，干粮带足，别跟陌生人说话，别轻信别人……”

不管怎么说都难消心底的不安，边境岂是一般人能去的？可致潋就是这么倔。

左倪掏出一个腰牌，“这是我的令牌，你拿着，见严祤应该容易些，记住……一定要活着。”

致潋却推过去，她知道，如果接了这个，就实打实的证明是左倪送她去见严祤，左倪还有自己的前程，她不能毁了。

“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以前在青牧镇也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致潋说，抱着左倪给的干粮。

左倪把披风取下来，披到她头上，用布巾给她围住了脸，“还要记住每天拿泥灰抹脸，你原来的衣服在包袱里，但是不要再穿了。”

等都交代完了，船已经来了，致潋被包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眨巴着看着左倪，左倪这才抬抬手，声音有些异样但强镇定，“去吧……带”

致潋抱着干粮上船，转身看着岸上的左倪，突然过来挥手。左倪几乎是不断说服自己不要反悔，眼看着致潋被船载走。

记着，要回来……

直到看不见船影，左倪才回身上马。

船上的致潋低着头，还是忍不住鼻子酸楚，默默地哭了起来，抬头看这个世界，似乎陌生的不像话。

她听左倪的话，上了岸一路向南，大热天把自己包的雌雄不辩，只吃自己带的干粮，左倪教的防身术保命应该不成问题。刚开始确实有麻烦，第一天她不敢去住店，怕别人知道她身上有很多钱，更怕认出她是皇妃，可是睡在庙里半夜又冷，第一天起来身上起了一片红疹子，现在的致潋，已经不能睡在稻草上了。闻到饭馆里香气喷喷的饭食，想起左倪说的要少引人注意，便不敢去买，若暴露被人抓走便不能再见严祤。就馋巴巴在路边啃着干硬的饼，或是只能买些路边简单的饭食充饥。谁也不会想到，那个包的像是有传染病的，露出的一小半脸，上面还都是泥灰的人就是失踪的牧野的倾城皇妃。

致潋被热的差点中暑，又闷又热蚊子老来咬她，可是她却不能再叫渝娘过来把它们赶走。就这样竟然一路到了暮阳关，这里是牧野的边境了，再往前就是严祤大军驻扎的地方。致潋喘着气看着城门上的字，被太阳晒得眩晕几乎要扑到在地上。她进了城，军营自然不是轻易就能进的，致潋先跑到了一处河边，趴下看看自己，小脸儿乌黑，露出的脖子上有几处被自己抓破，因为晚上蚊子多。她到处看看，没有人，芦苇像白色毛茸茸的浪花起起伏伏，一眼望不到头，远处夕阳西下，接近太阳的地方水被染得半红。

低头急急解着自己的衣服。想到离严祤已经很近了，她要好好洗干净，不能让他看见自己这么个样子。

厚重的粗布褪下，仿佛一个刚剥出来的荔枝，致潋抱着胳膊往水中央走去，游到水底又冒出头来，叹着气，太舒服了！这些天把她闷坏了，连澡也不能洗。

捧了水在脸上揉搓着，流下的水都是浑浊的，头发也打湿在水里用手梳着，长长的随着水流漂出去好远。

芦苇飘来荡去，似乎看到美人在水中，摇摇晃晃地挡住，摇的白絮轻盈地飘着。

一匹马儿踏过半人高的芦苇，膝盖被淹没，忽而被飘飞的白絮呛得打了个响鼻，身旁的主人拍了拍它，要它安静，只自己上前去，拨开挡在眼前层层叠叠的芦苇杆，听着水流声一直走到河边，就看到水中那个光洁的人儿，像是一个剥了皮的水果在果子酒里飘荡。

致潋畅快地游着，并不知道芦苇丛中一双眼睛正凝视这自己，她看着一只蝴蝶从眼前飞过，呆呆地跟过去，站起来跟着走，伸出手去碰蝴蝶，身体浮出水面，远处的夕阳照着，那曲线仿佛镶了金边。那蝴蝶饶着她的手指飞了一周，便飞远了，致潋怅然所失地看着，突然缩了缩身子，又游回水里，看着太阳已经落了一半，时候不早了，两只手各捧了水扑到前胸上，使劲揉搓着，她要赶快洗。

远处的眸子颤动了，明知道是不对的，是罪恶的，是登徒子的行径，却还是移不开眼睛。

女子脸别过来，那双眼睛和水波一起颤动。清澈，而敏感，仿佛一点点的刺激，就能让它颤动个不停，那绝对是他见过最澄澈动人的眼睛，像林间的小鹿。

致潋满足地笑着，向岸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把头发拨向身前，用手梳理着，便呈现一个完整的背影，那肌肤还沾着细细的水珠，在闪闪发亮，起起伏伏的弧度惹人遐想，厚实饱满的圆润，恰到好处的凹陷。她弯腰拾起衣物，把一直收起来的衣服穿在了里面，外面依旧罩粗布，跪在河边一遍遍用手梳理着长发，直到它被风吹干，才用软剑竖起一个松松的髻，只露出一段镶着宝石的柄。想了想致潋又拿下来，解开粗布袍把剑缠在腰上，然后系上袍子，从河边的树上折了一枝柳条，挽起了头发。

致潋做完这一切便又用布巾遮住脸，抱着她的一堆东西走了。

眼睛的主人死死盯着她的背影，一直到马儿不耐烦跟了过来，在他耳边喷着鼻子，才回过神，终于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