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药（2/2）

怡山，致潋倚在园门前的假山石上，常常一坐就是半天，渝娘有时过来，“娘娘，露水重，先回去吧。”

致潋远远望着那来时的路，这几天，她在房内、在温泉边的时候，仿佛总能听到马蹄声响，待飞快跑到园门外，却又听不见了，那路上也空无一人。便久久坐着，似乎是怕离去后又听见。

致潋看着外面，头儿没回道，“渝娘，你还肯教我针线纺织吗？”

渝娘看着致潋久坐在哪里，终于叹口气，“娘娘，回房我教你吧，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搓麻绳、打络子，奴婢一个个教会您。”

致潋终于回过头，感激地望着渝娘。

肖培捧上来一个黑色漆器盒，打开，一枚枚的小丸药整齐码在里面，透出诱人的芳香。牧靖康忍不住凑进去闻，只闻那味道就觉得通体舒畅放松。

刘晋却犹豫道，“王上，这是西疆刚进贡来的，但是王上上次中蛇毒便是因为长期服食那蛇药茶，此刻您身体刚痊愈，娘娘为救您此刻还在养病，你这就要……”

牧靖康也灰了脸，但是正因为想到了蒻儿，心里一横，道，“西疆的丸药是天下最好的，孤以往服食之前也是找人试一段时间，至于那次，谁又能想到孤会被那蛇咬了呢。”

牧靖康翻眼冷冷望着远处，“孤与蒻儿若做不成夫妻，养好身体又有何用？”突然看向肖培，“你去帮孤找些人来，自然是先试好了才能用在蒻儿身上。”

肖培仰头，“您要娘娘也？”

牧靖康叹息，“蒻儿太过天真懵懂，只怕到时会有需要。”

“是。”

牧靖康突然又看那盒子一眼，“总共几颗？”

“回王上，三十六颗，黑丸男子服食，红丸男女皆可。”

牧靖康突然有些放荡地笑了，“听闻西疆王年近七十，后宫还不断有皇子诞生，看来没少在丸药上下功夫啊！”

肖培低头笑道，“那西疆王怎么能与王上相比？蒻妃娘娘封后之后，只怕要再添一个小皇子。”

牧靖康一个愣神，又突然叹息，皇子公主之类，他已经不热心了。蒻儿那样天真可爱，一直这样未尝不可，不一定非要生子生女。

牧靖康等了三天，这期间让人试了三颗，第四天他终于让肖培和刘晋安排好人，自己试了一颗，效果出奇的好，牧靖康事后神清气爽，如同获得新生。他不等蒻儿回宫，便又试了几次，当然，如果哪一次太过分，事后他都要刘晋去清理，务必不留一丝痕迹。

但是那些无故消失的人依旧挡不住那些热情的宫婢和妃子，尤其后宫的人，致潋这次离宫，对她们而言无疑是大好的机会，一个个用尽手段争先恐后。后宫的妃子知道了牧靖康用药，反而很高兴，还向牧靖康求红丸，牧靖康自然不会给，如此珍贵的丸药，他自然是留给蒻儿，而且这些人，哪里需要浪费这些药？

就这样致潋在宫外，牧靖康照样懒于上朝，比平常更加放荡。因为致潋在的时候，不过是陪伴怡情，如今却是真正的消耗身体。

左倪常常和百官等了又等，最后肖培赶来说王上身体不适，今日不早朝。大臣们议论纷纷，怎么蒻妃都不在皇宫，王上还是起不来呢？

左倪不发一语，一个人回到将军府，愣愣地坐着。萧官已经不止一次来问，致潋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在外面萧官不放心，她建议致潋回宫的时候，左倪去自荐接致潋回来。左倪还没有告诉萧官自己的预感，不知道萧官是不是已经感觉到了，但还是假装不知道的样子，一次次过来问，来催。就好像养的一只小奶猫，一天天吃着奶，突然有一天它离开了大猫离开了家，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又担忧。

左倪每每夜深时躺在床上便想，致潋真的愿抛下自己和萧官？那样一个无助的人愿自己在这世上求活命？难道自己真的逼她太严了，把她所需要的自我认定，太不当回事了？

每每想到这里，左倪便夜不能寐。她知道自己有错，但是依旧不相信致潋会抛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