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葬礼（下）（1/2）

淹离看见那张满是怒意的脸越来越近，终于占据满了她的瞳孔。他像黑暗里带着寒气的野兽，带着嗜血的气息。

周围自动让开一片区域，所有的目光在那瞬间向她投来。

惊讶，怀疑，不解，诧异.......

所有人各怀心思，审视眼前面色憔悴衣着单薄的女孩和那个散发彻骨寒意面色铁青的男子。

“你为什么在这儿。”

似乎是平静的陈述，眼里却有森森寒意。

淹离沉默，仍旧遥遥看向棺椁里躺着的那个一袭素衣的女孩。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大概是为了见栀子最后一面，好好地告别。

“我问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话语里怒意更甚，眉毛挑起，眼神恨不能将她揉碎。

“我是来吊唁的。”淹离不卑不亢，眼神里没有波澜。

“吊唁？你知不知道害她躺在这儿的是谁？”邓彦情绪激动，重重推她的肩膀，淹离整个人向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不远处，一道目光里夹杂着担忧焦虑。陆远遥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出现在这儿，她知道栀子去世了？难道这些年栀子和她一直是有联系的？正暗自思忖，邓彦接下来的话打破他的一切猜想。

“是你。”男人嗜血的眼神凌厉得仿佛利刃，话语更尖刻无比，一刀刀像年少时划破黑板的铁皮，在寂静的虚空里打破所有稳定，留下一地残骸。

“如果不是你疲劳驾驶，不是你开车打手机，你的车怎么会撞上她，她怎么会出事。现在你来惺惺作态有什么用？这儿不欢迎你。”邓彦阴沉沉的面色已经竭力克制，那沙哑苛责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淹离已经被审判，随时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淹离知道自己再多的辩解都毫无意义，与躺在这儿已经没有呼吸的栀子比，她所有的罪孽都显而易见，她的所有辩解都是诡辩。

可是，所有的审判也是要证据的。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前，你凭什么义正言辞地将我盖棺定论。

她不再任由他推搡，倔强地牢牢站在原地，那双脚仿佛生了根。

双目通红，直直迎上他嗜血的目光，电光火石间，男人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整张脸瞬间火辣辣似被火烧了一般。

她捂住脸庞，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身体似筛糠般颤抖。

邓彦仍不解气，一边冲道：“你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一边伸出腿重重踢过去，淹离眼看那一脚直直落在自己身上，身子却无法挪动，只能惊慌地条件反射般闭上眼睛。

“够了——”黑暗中听见中气十足的男音，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依赖的声音。

陆远遥面色难堪，钳住邓彦，回头示意了下，几个年轻人立刻涌上来，齐齐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