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赌约立誓（2/2）

凤言颔首，再不多说，伸手一接墨离丢过来的剑柄，稳稳握在手中，清白如雪。

须臾，一抹暗红的身影和一抹月牙白的身影，衣袂如风齐齐向着对方掠去，天色在这一瞬间暗了暗，飘雨骤停，日色微隐。

顷刻间过了一招后，两道身影，皆是不甘落后，凌云直上十丈高空。

刀剑碰撞的清脆声音，剑气击碎的霞光如层层白雪飘落，闪了场下人马的眼，不能直视。

木无颜仰着小脸，瞪大了眼眨也不眨，根本不管两个人影缠斗在一起耀眼的光芒，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一道月牙白色的身影。

细细碎碎的寒光漫天，剑疾如骤雨之势，暗红和月白身形如两道疾风。

这，应该是风雨沉积的一战。

凤言为了木无颜，玉无忧也是为了木无颜，二人，皆是拼尽全力。

木无颜的脸色，本就有些失了血色，漫天洒下的清光照的更是极为清明。

等一等便好，等一等，凤言便会带她回家。

地上的人马无声无息，皆是屏着呼吸看着上方的战况，天地的光芒聚在一点，时间，一点一点地慢慢过去。

从细雨清濛到天色大亮，无人算计时间流逝，也无人敢有所乱动。

下一瞬间，有一个人影，似是失了重心从半空在急速坠下，暗红得醒目！

木无颜轻轻舒了口气，见着一道月牙白的身影飘然落下，身子有些轻颤。

不过是瞬息之间，“砰”地一声，玉无忧暗红的身影重重落在了地上，大片大片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

想接住玉无忧的妖刀慢了一步，紧随着落下，身子有些僵硬，踉跄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身形站定。

凤言落地，捋了捋身上的锦衣，而后抬起头，站在了玉无忧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胜负已分，万籁俱寂。

“你输了。”片刻后，凤言开口，冠玉般的脸上满是淡然，似乎，正在说着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

“呵！”躺在地上的玉无忧，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困难地偏过头，哑声开口道，“诚然，是本太子输了”

凤言看着玉无忧，月牙白锦衣纤尘不染，与地上满是血污的玉无忧，莫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愿赌服输！－－”玉无忧突然就笑了起来，过分阴柔的脸上也满是一片凄凉，今日，是他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孤，不会杀你”凤言抿了抿嘴角，轻声开口，语调有些低沉，“至少，你不能死在她的眼前！”

凤言知道木无颜，若是玉无忧就这般死在她的面前，往后的日子里，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会想起来那么一瞬，他玉无忧，还不配拥有这个资格。

“你倒是想的通彻！－－”眸光轻轻飘忽，玉无忧的声音微微缥缈，有一种灰凉之感。

妖刀上前一步，扶起玉无忧，伸手点了几处大穴，堪堪止住了玉无忧涌出来的鲜血。

“后会无期！－－”凤言不再多说，径直转过身子，向着木无颜缓缓走去。接下来，玉无忧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血色在玉无忧的脸上散开，融合了血色的暗红，极为阴郁，努力地抬起头，玉无忧看向马背上的木无颜，一张小脸，一双眸子，从来看的都只有凤言。

勾起唇瓣，满心的苦涩，玉无忧的脸色也黯淡了下了，罢了，满心满眼都容不下其他人的木无颜，穷其一生，于他玉无忧，都不可求。

眼皮渐渐有些沉重，失血过多的玉无忧，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妖刀扶起玉无忧，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翻身上马，带着玉无忧的一众暗卫，齐齐扬鞭，向着来时的方向又疾驰而去，溅起些许混着泥土的雨水。

及至马背下，凤言翻身上马，将木无颜护在怀里，一拉缰绳，也疾驰而去。

墨离运起身形，一把捞起地上的大白，不发一言，紧跟了上去。

木无颜受了些伤，体力也已透支，靠在凤言沉稳有力的怀里，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木无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轻吟一声，木无颜蹙了蹙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心口处的疼痛已经好转不少，木无颜撑着手，慢慢坐了起来。

缓缓扫视了一眼，白色围帐，摆设极少，除了身下的床榻，也就一张案桌，还有些桌椅。

觉得唇瓣有些干涩，木无颜一掀搭在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给自己倒杯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