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1/2)
晚上,我几次撵他都迟迟不走,最后厚脸皮的在张府蹭饭。这给张府上下激动的,让我不由联想到了杉菜的爹娘,丰盛晚宴勾不起食欲……
直到宫门要关,朱佑樘才不得不走,临走前告诉我,这阵子不能再见了,出嫁前夫妻相见,忌讳的很。我大笑,小别胜新婚,大概是怕成天腻在一起,洞房花烛夜没了激情吧!朱佑樘摇头叹息,说没见过我这么混不吝的太子妃,又调笑几句,依依不舍的走了。
而后的日子,朱佑樘真的没有露面,但是不影响萧飞出现的频率……我趁收拾东西的时候,很大方的分给了张府众人许多东西,连烧火丫头都有份,免不了一番感激涕零。
二月初五那天晚上,韵婷敲开了我的房门,彼时,我正奢侈的泡着牛奶浴,敷着燕窝珍珠粉面膜。
韵婷见我如此,有些不自在,我忙洗掉面膜,从浴桶里钻了出来,穿好外衣走出屏风。
“这是什么?我不渴的。”看着韵婷端来的汤碗,我问。
“呃,”韵婷面色有些不自然,“是,是家乡的规矩,出嫁前夜都要喝上一碗的如意汤。”
“沧州府有这规矩?新鲜啊,哈哈……”
韵婷尴尬的笑下,低下头,问:“姐姐,会喝吗?”
“啊?喝,嘿嘿,妹妹特意端来,姐姐当然要喝了!”虽然并不渴,但我笑着接过了汤碗,作势一饮而尽。
“姐姐!”韵婷突然叫住我,害我吓了一跳,汤水洒出一半。
“怎,怎么了?”重新把汤碗停在唇边。
“我,”韵婷再次垂下头,莫名的哽咽起来,“我是想,想告诉姐姐,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亲、最爱的姐姐!”
我忙一口气灌下了汤,晃着汤碗,转去安慰,“你瞧,姐姐喝得汤底不剩,多彻底啊,妹妹怎么还掉眼泪呢!”
“姐姐——”韵婷大喊着,扑到了我的怀里,哭得更大声。
我蒙了,哭嫁吗?就算是哭嫁也该明天我哭吧……
张鹤龄听着我房里呜呜咽咽的,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冲进来一看,却是韵婷泪流满面,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呃,是韵婷给我送汤来了,一时激动就,呵呵……”
“什么汤?”张鹤龄一蹙眉。
“就是你们沧州府出嫁……”
“姐姐,妹妹先回去了,鹤龄弟弟,你也回吧。明日大婚,普天同庆,姐姐需要早点休息的。”韵婷抽泣着,急忙打断我。
我笑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和朱佑樘不喜欢铺张浪费的。”
“姐姐,再简朴也是皇室婚礼,太子娶妻啊!”
“呵呵,是哦。”我赔了个傻笑。张鹤龄也随韵婷说了几句,一起离开了房间。
我倒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嫁衣,手慢慢抚摸了上去,明天,我新的生活,终于来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告期、亲迎——这是正常的古人结婚顺序,显然,我属于非正常,不过既为皇室婚礼当然与众不同了。
前几项都在大婚前进行,朱佑樘和张峦、张鹤龄他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压根不用我操心。
唯一操心的就是二月初六当天,天没亮我就被一打女人挖了起来,强按住我香汤沐浴,梳妆打扮。老实说,一看到那群她们,我就打怵,下意识摸摸自己光滑的小脸,可别在折腾了。就是她们,在几日前非要用棉线帮我刮脸,那刮的,是相当彻底,半根汗毛都不剩,疼的我啊,以为自己被毁了容。
我迷迷糊糊的被她们好一顿折腾,金银珠宝挂了一身,一番下来,花了整整2个时辰。最后戴上了那个做工考究,镶满夜明珠、琉璃宝石的凤冠,哇,第一次戴,就是一个字,沉啊,快10公斤了吧,显富也没有这么得瑟的啊,遭罪的不还是我。朱佑樘啊朱佑樘,你真的尽量低调了吗?想到我可怜的小脑袋要负重一整天,小心肝就碎了一地。
鲜红的喜帕挡住了晨曦,白雪皑皑,反射出一道道炫目的光华,为大婚耀出一层金色的光晕,仿佛是上天的礼物,美不胜收。朱佑樘自然不会亲自迎亲,即使有心,也是不能,皇家的尊严,不会允许他们做出任何逾规越礼之事,更何况在耳目众多的宫廷,稍有不慎,又是万氏手中的把柄。于是,我坐上了超豪华的大红软轿,由张峦、张鹤龄领队,锦衣卫护送,浩浩荡荡的隆重送货上门……
在我累得没了人形时,终于疲惫的坐到了床上。浑浑噩噩回忆着白天的经历,说实话,除了两点外,基本记不得了。一是没人让我吃饭,只偷摸给我喝过几次茶水;二是三步一拜,九步一叩的,从满天神佛七仙女拜到了皇室祖宗,再到当朝天子……一圈下来,硬是没让我和朱佑樘拜天地,我无语了,搞什么搞啊。
摸着连声发出抗议的小胃,决定自力更生,尽快解决觅食问题,以免自己被头顶的重负压晕。
挪了挪屁股,那里好像有点硌,伸手一摸,圆圆的,拿进盖头里一看,哇哦,桂圆,又往后摸摸,哦呵呵,花生。二话不说,“喀吧”一声咬开花生皮吃了起来。
“啊!——唔。”是压抑的惊呼。
“娘娘,那个,那个不能吃啊!”
“噗,”吐出桂圆皮,“晚了。”
“啊!”不再压抑,鬼哭神嚎震彻东宫……
“太子殿下回宫——”
当朱佑樘春风满面走进遍布大红的寝宫时,看到的是一群宫女跪在地上,想哭不敢哭,憋得脸红脖子粗的凄惨模样。
“这是怎么了?太子大喜的日子,你们一个个皮紧了不是?”公鸭嗓响起。
“娘娘,娘娘她把‘早生贵子’吃了!”为首的老宫女何止撕心裂肺,眼泪在眼眶里打着提溜,控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诡异。
我埋头继续,人家还在生理发育青春期,不吃能行吗!
朱佑樘快步走上前,抢过我手里最后两颗莲子,似恳求地说:“好嫣儿,给我留两个孩子吧,就两个!”
“哦。”我拍掉手上的残渣。
寝宫内顿时响起了若干个松口气的声音。
“噗,”我把枣核吐到金托盘上,不耐烦地说:“赶紧吧!揭盖头,揭盖头,我都累死了!”
若干个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仿佛要把寝宫内残存的寒气吸光一样。
隔着喜帕,我好像看到朱佑樘直翻白眼的样子,他稳了稳气息,轻声责备:“嫣儿不要胡说,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子,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哦……那,那盖头呢?”
若干个跌跤的声传来,我借着盖头底下的空隙看去,宫女太监们将将彼此搀扶,勉强站住,没有跌坐在地。朱佑樘强忍笑意,低声道:“没见过你这么猴急的太子妃,放心,为夫会让你满意尽兴的。”
我无语,我只想给脑袋减负而已啊。
喜帕终于被揭开了,入目的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俊朗男人,此刻,正满眼的惊艳的欣赏着我,目光既是迷恋更是宠溺,充满着无尽的爱意和欢喜。我的脸开始泛红,忙做出“正常反应”,含羞垂下了头。
合卺礼,交杯酒,当两个缠着红线的精致玲珑夜光杯拿在我和朱佑樘手里时,我笑着伸出手臂与他的交环在一起。
朱佑樘微微一怔,马上会意,随着我,喝上了真正的交杯酒。然后才好笑的问还我饿不饿。
“不饿了。”我诚实的摇摇头。
“你呀!”朱佑樘按着我的小鼻子,“可不是嘛,我的子孙全被你吃进肚子里了,怎么可能饿?”
“那你还问?”我抬杠。
“我是想告诉你,西窗下设有御膳,是留给……”
“啊?!怎么不早说?!”
“嫣儿肯定没有注意听宫里派去的宫娥们的教诲!”朱佑樘笃定的说。
“呃,呃,那个吧……其实,今晚月亮不错。”我讪笑。怎么可能听,上来就给我讲“生理”课,关键的是讲得那么隐晦,我听得极不入耳,哪里知道后面会讲其他正经内容,完全颠倒顺序嘛!
“罢了,罢了。”朱佑樘无奈的笑笑,“你能顺利嫁入宫里,我就知足了。”
“什么意思?好像我很不中用的样子!”抬头直视,发出抗议,这才发现那双溢出春水的和煦双眸,此时已暗如深潭,清澈依旧,却深不见底……
“殿下,请容奴婢们给娘娘宽衣侍寝。”尽职尽责的老宫女上前一步。
朱佑樘一摆手,“你们退下领赏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
“殿下,这,这不合祖制……”
朱佑樘淡淡扫了一眼,老宫女连忙噤声,带着众人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
红木大门“吱嘎”一声关上了,朱佑樘匍匐到我身前,帮我拿掉沉重的凤冠,沉醉的嗅着我身上的混合香气,作势就要将我扑倒。
“不行!”我大喝一声,推开了他。
朱佑樘不解,收回动作,双臂支撑着站到我身前。愣愣的看着我,目光却越发没有了焦距。
“怎么了?”他半眯双眼,闻着我瀑布般垂落的乌黑长发。
“我是说,咱们今天就结……成亲了。”
“是啊。”唇落到了我的发上。
我明显感觉到这小子要忍不住了,忙加快速度,“可是有的问题必须先谈明白,否则,你继续睡榻!”
朱佑樘不情愿的睁开眼睛,“说吧,任何事我都依你。”
难怪人说男人某处硬的时候,心就会软,看来一点不假。
我小飞着白眼认真说道:“那个,咱家钱谁管?还有啊,家里的大事小情谁做主?嗯?一家之主谁?”
朱佑樘拉开了与我的距离,大概很好奇我的问题,哎,在这个女子三从四德的年代,我的问题确实够嚣张,够诡异。
“你说呢?你的家乡呢?”不答反问。
“我家乡都是女人管钱的!”至少我家是这样,因为,家里没有男人。
“哦,那我的钱也给你管。”说着又要将我压倒。
“等,等,等一下!你有多少钱?”
“明儿拿给你,你就知道了,随你看管。”
“那家里的事谁做主?……呃,其实,我很传统的,比如,一家之主肯定给你,但是大事小情,我想分担啊!尤其国事,有的,可能我懂,也想帮你嘛!”我撒娇的拉拉他的衣襟。
朱佑樘的身体僵了一下,应负道:“我说过,他日我登基为帝,这天下是我的,就是你的。可我不想嫣儿太辛苦,那样我会好心疼的。”
“那,那你,什,什么意思?”我有点紧张。
“嗯,”朱佑樘见我不就范,眼睛一眯,道:“大事由你全权处理,小事由我费心,如此可好?”
眼珠子转转,好像很“合理”,很“平等”的,我该很满意。可朱佑樘压下来时,我还是推开了他。他有些恼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保存完整的宣纸,在我眼前摇摇,“你呢,可有1两银子?”
“没啊。”我身上的倒是都值钱,却一文钱也没有。
“从今以后,你身处东宫,不会有机会赚到1两了,所以,记住,从今往后,你、是、我、的!”重重的身体,再不容我拒绝,直接将我压倒……绣着龙凤双喜的床幔放下的刹那,借着妩媚跳动的烛光我隐约看清了宣纸上的字迹。心中一暖,朱佑樘啊朱佑樘,一张欠条,你竟然怀揣了那么久……
吻如细雨般落下,浇灌入我的心田,潺潺流水般滋养着曾经贫瘠的土地,感受着,全心全意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爱恋。
“朱佑樘,我,我想做小攻……”我小声提议。
朱佑樘动作不停,含糊的说了声“下次吧”,就牢牢封住了我的嘴唇。
我不依,挣脱出嘴唇连抗议。
“听话,”大手固定住我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迷离的望着我,“你让我忍多久了?嗯?今次,别想逃脱!”
“没多久吧,不就是上次勾……唔。”声音再次消失在略带惩罚的热吻中,舌尖撬开贝齿,长驱直入,与我的纠缠在一起。我晕晕乎乎想着,难道更久吗……
不自觉环上他的脖颈,艰难的回应着,心想吃亏就吃一次吧!反正,这辈子,也认定他了。衣衫不知何时滑落体侧,一层一层,抽丝剥茧。
朱佑樘抬起身,我松了口气,刚以为1949到了,一只大手代替了灵舌,继续在有些震颤的花心中嬉戏。我不自觉弓起身,正迎上朱佑樘的嘴唇,眼睛猛地睁开,旋即死死闭上,再也不敢放肆,再也不敢遐想。
久久,好像一个世纪般的漫长,朱佑樘结束了这个深吻,他喉结不自然的动了下,严肃的沉声问:“嫣儿,我是谁,告诉我,回答我!”
“朱,朱佑樘……”
“不,叫我的名字!”
我睁开双眼,对上那双深沉如海,闪烁着火光的黑眸,隐忍的汗水染湿了鬓角的头发,望着那支撑着他坚实躯体的双臂,我咽了口吐沫。
一动不敢动,只能睁大了眼睛木讷的看着他。
朱佑樘垂下长长的眼睫,俯身半压在我的身上,耳鬓厮磨,似在恳求,发出吟唱般的声音,不断重复着问我,“嫣儿,告诉我,我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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