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1/2)
“不!不要进来!”
我惊呼的同时,房门已被朱佑樘推开。一张洋溢着春光的脸色瞬间变青,瞪圆了喷火的双眼,看着床上同衾而卧,赤身**,“你侬我侬”男女。
“你,你们,你们……”颤抖着声音,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哐”的一声巨响,摔门而去。
“等等,不是啊,误会,听我解释!喂!”我想起身下地去追,可浑身乏力,一个不稳从床榻上滚了下来。我一急,回手抓住了床边的幔帐,奈何重力过大,幔帐带着碎木渣,一起盖到了我□的身上。
“哎哟~~”我疼得呲牙咧嘴,不知道该先去揉柔断掉的腰,还是该去摸摸扭伤的脚踝,这回是想追都站不起来了。
子夜拿起床边的衣服,三下五除二穿到了身上,始终没看我一眼,顶着五指印,大踏步出去了。
我木然地看着全过程,此时不是养眼,而是,羞赧难当。
房门再次被关上,我连滚带爬地扑到床边。犹豫了一下,没有伸手去够衣服,低头仔仔细细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痕迹留下,静下心慢慢感受,身上是疼,疼到让人遐想,可是,那里~好像~不疼……我强坐上床,掀起被子,不落一寸的在床上搜索着,没有血痕,应该,没出问题吧?
我认认真真的再次检查了全身,就是再没常识,也觉得自己不像被“蹂躏”过。不过,身上怎么这么疼?疼得如此暧昧。
再不多想,吃力地穿好衣服,擦掉流出的鼻血,扶披头散发地沿着床沿,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间。往楼下一看,原来是间小客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水后的记忆像被抽掉了似的,我敲敲脑袋,搜索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轻叹口气,步履蹒跚的下楼去找子夜,总不能疯疯癫癫的在这个鬼地方窝下去呀。
小二很好心,看我和个残联先进分子似的,就扶我到桌边做好,上了饭菜,主动帮我去找子夜。闻着不算香的味道,我才意识到,自己饿得胃抽筋。照理说,灌了一肚子水,不会饿得这样离谱啊。一问掌柜的,原来是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掌柜的还很羡慕的说,我“男人”对我很好,把湿漉漉的我抱进客栈,亲自照顾,不许外人靠近。
我一口汤呛了出来,汗啊,望庐山瀑布汗。
咳了几下,刚缓过劲,抬头看到子夜站在桌前。
“我,我要回去!带我回去!”
难得子夜没忤逆我的意思,我随意把头发绑了个辫子,男不男女不女的跟在身后。可扭伤了脚踝,上不去马,只好厚脸皮的和他共乘一骑。
一想到醒来的情节,身体极不自然地挺直着。身后的男人好似完全没有感觉,木然地牵着缰绳,无视怀里脸红脖子粗的女人。
山路颠簸不平,我再怎么加小心,也会时不时被迫倒进身后的怀里。温暖的身体,散发着诱惑的气息,我实在憋不住,鼓起勇气问他我落水后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后来……是不是什么都发生。回答我的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再无其他。我愤恨身后这个冷淡不诚实的男人,刚刚,明明身体就有反应,强烈的反应,转眼装得和文征明似的,有意义吗?当我是无知的古代少女啊!
可我只能腹诽,这种话,哪好意思大声骂出来。
回到苏州城时,天已黑了。子夜把我扔到百韵楼门口,就没了踪影。
“嗤,一点不懂体贴、怜惜。”我嘟囔着,牵起枣红马,跛着脚往店里走。却正撞见朱佑樘从里面出来。
“哈,朱佑樘,总算追上你了!你听我说,其实,不是……”
朱佑樘漠然的看着我,那清冷深邃的目光让我心底一寒,硬生生憋回了之后的解释。
走过我,没有停步,仿佛我是个地道的陌生人。
“朱佑樘!你给我站住!”我负气的大喝。
朱佑樘止住步伐,立在我身侧,却没有看向我。
“你不是说,只要我回头,你永远在我身后吗?”
脚步声传来,是默默离开的声音。
我气结,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原来,信任不过如此……狗屁处女情结,见马克思去吧!擦干眼泪,抽抽鼻子,艰难地走上台阶。
狼狈的造型把临下班的员工们吓了一跳,早知道晚点进来,我这个掌柜的实在太没面子了,哪次倒霉都有一堆观众。
韵婷正好在前楼,看我可怜兮兮的模样,赶紧迎上前搀扶着我,除了吩咐人把枣红马牵到后院喂养,全程乖巧不语。
李摇铃见了我的惨状,摇头叹息,连鄙视我两句的精神头都没有了。开方子敷药,最后憋不住嘀咕了一句,不该放我走的。无意碰到我的手腕,神情一变,反手抓到手里。
韵婷嗔怪了一声,可一见李摇铃表情严肃,就没了动静。
“怎么了?”我不无紧张地追问,别男人没了,小命也没了,那我在21世纪的巨额保险不是白买了。
“你,你……”李摇铃欲言又止。
“你说话能不能痛快点?!”我承认对他有撒歪气的倾向。
李摇铃被我说得有些尴尬,我回身打发走韵婷她们,沉声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奇寒入体,你竟然无事,岂不奇怪?”
我脸色一红,想起了子夜,难道是他……
“那个,会不会‘捂一捂’,‘抱一抱’,‘发发汗’,就好了?”我小声探问。
“不可能!真气护住心脉,打通全身脉络,你不懂武……嗯哼!”李摇铃清清嗓子,装出一本正经样子,“没什么,我给你开副温补驱寒的方子,修养两天,进入第二阶段治疗。”
“朱佑樘走了,不要我了,这病是不是就不用治了?”我淡淡地问。
“啊?!”李摇铃嘴巴张得足以吞进2颗鸡蛋。
我大笑着把他撵了出去,坐回床边,独自按摩起脚踝,疼,真疼,疼到心窝里了。
天亮起床,以养病为由猫在屋里,懒得出去,省得艳情又骂我是头顶落鸟的行尸走肉。韵婷送来早饭,看着我直说心疼,和我叙了好一会,好不容易送走了她,玉凝又来送药。我愁了,还不如出去干活呢,哪有心情当陪聊啊。
玉凝看出我的黯然,善解人意,待我喝完药,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剩下我一个人发霉,无聊的发霉,漫无目的的发霉,朱佑樘走了,我留在这儿做什么?
男人啊,真是可悲,想占尽天下女人的便宜,却要求自己的老婆干净得如朝阳一般。他们放荡形骸叫风流,改过自新是金不换;到女人这儿就是下流,淫不换,什么道理!
胡思乱想了一上午,觉得挺没意思的,又不是女尊,空想有啥用。起身去找艳情,不管怎么说,没有她的暗示,我兴许早就见翘辫子了。
艳情眼风一飘,无知地问道:“小掌柜的伤到脑子了吗?说得话好莫名其妙。”
“你,你才伤到脑子了呢!”我反唇相讥,这个女人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艳情见我恼火,娇笑着突然凑近,一张放大的美颜出现在眼前,我一惊,险些跌倒。这距离近的,就差鼻子碰鼻子了。
艳情扶住我,笑问道:“小掌柜的,有没有发现我今天哪里不同?嗯?”
我刻意往后移了移脑袋,“这么近,能看到什么啊!”
“再仔细看看。”艳情说着又往前贴了贴。
“拜托,知道你美女!离得近,更看不清了!”可不是吗,不说那无瑕的精致五官,但皮肤就细腻到看不到毛孔,泛着瓷器般的光泽——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啊。
“哎,人家新换的胭脂,离那么近,你都看不到!”艳情失望的说。
“就因为离近才看不清的好不好?”
艳情别有深意的点点头,“哦,原来距离越近,越看不清楚。”
我觉得她话里有话,追问了一句。可艳情已走到铜镜前,开始比划着臭美,见我不耐烦敲着桌子,才飘来一句,“你那个亲妹妹有时很聒噪。”
“韵婷——?”
艳情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胭脂,不再言语。
想了想,我道:“韵婷和我不同,是真正的大家闺秀,有时难免姿态高些。”韵婷和艳情貌合神离,我是知道的。韵婷骨子里多少有点看不起她们,妓女,在任何时代都是最没有地位可言的。男人们当她们当泄欲工具,女人们当她们是臭不要脸的狐狸精。见艳情无意接茬,我只好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不觉停住脚步,“艳情,你想要什么,为何……”
艳情肩膀动了下,转过头还是那张漂亮脸蛋,“你说什么,小掌柜的?”
我笑下,“没什么,我是说谢谢你。”
老实说,朱佑樘到底走没走,我不确定,或许是心里有一丝奢念,希望他没走。子夜也人间蒸发了,不过,我知道他是隐在暗处,如果百韵楼有事,他一定会出现的。哎,如果朱佑樘回来,我还能回头吗?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佑樘当然回来了,在消失了两天之后。我摆弄着玉凝送的香包,转身回到了房里。若是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们仍然无法开诚布公的说出真意,不能坦诚相待,又如何走完漫长的一生?
朱佑樘关上房门,从后面把我紧紧抱住,头枕上我的颈窝,柔声说:“嫣儿,我不能没有你。”
我分开他的双手,转过身,保持一段距离,“朱佑樘,作为男人,你不介意吗?”
“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朱佑樘激动的上前一步,见我躲开,脸色一黯,沉吟道:“嫣儿,我的确介意,但我更加自责!若不是我,你不会一次次深陷险境,你本可以在你的世界里快乐的生活。是我,改变了你的生活轨迹。”
我微微叹息,“朱佑樘,你我都不诚实呢。”
朱佑樘低下头,“我从不想你有事,只想生生世世照顾着你。”
我也低下头,“我知道。”抬起头,正色问:“朱佑樘,请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利用过我,算计过我?”
朱佑樘一怔,没有回答。我坐到床上,答案是有的。他暗助玉凝,不就是在算计着我;在他的掌控范畴内,给我充分的自由,让我去书院,让我开店……一旦,我离开了他的视线,他就不会不安,焦躁,这不也是算计?
我是矫情,但这些我可以不去计较。因为我清楚,他是爱我的,才会这么做。只是,将来,我有点不敢想象……宫深似海,爱如果等于束缚,我该如何自处?
“假如,我知道未来,大明江山的未来,告诉你,无论你再怎么努力,明朝也会有覆灭的一天,你当如何?”我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诱惑他放弃天下,篡改历史。
朱佑樘浅笑,全不在意,“盛极则衰,万物定律。”推开窗户,遥望窗外的闹市,“嫣儿,不必急于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未来。你有你的顾虑,你有你的担心,我虽不清楚原因,但是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拼尽全力一试。哪怕有违天意,我也不能弃天下百姓不顾!我该做的是把握今天,创造出太平盛世。如果要我做出选择,我选天下百姓,而不是后世之人。”
我笑了,朱佑樘啊朱佑樘,难怪你会成为一代贤君明主。世事于你,果然看得通透。后人自有后人福,哪里是我们能操得了心的。
“我和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我再次重申。
朱佑樘走到床边,怜惜的把我搂在怀里,“那是我的错,我没能保护好你。我要的是我们的将来,不是一朝一夕,露水姻缘。”
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我无法放手,哪怕愚蠢,我也甘愿沉沦。我反手抱住朱佑樘,“我和他真没什么,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我相信你。”说着,收紧了手臂。
“哎哟~疼啊!人家第一次嘛!”
“我也是第一次啊!”男人紧张的脑门渗出汗滴。
……
“太紧了,你抬一下,我进不去啊。”
“……那你换个角度试试。”
“……嗯,这回好了。”
“……舒服吗?”
“用力啊,不用力我怎么舒服!”
……
“朱公子,您这手法不对!这力使得不是地方,该这样。”李摇铃比划着想亲自示范。
朱佑樘忙道:“我可以的,李郎中,你尽管说吧。”
李摇铃看着带着几分警觉的朱佑樘,只能无奈的远程遥控,指挥如何运用内力把药物按进穴位。话说,朱佑樘回来后,就一直帮我按摩脚踝。所以,按摩技术在我的“调教”下是大有长进。我问过他怎么知道我脚扭伤的,朱佑樘说那日看我下马时就知道我受伤了。我说,那你不来扶我,还冷冷的转身离开。朱佑樘沉默,良久,向我认错。这种道歉真没意义,就像我的问题一样白痴。发生了那种事情,随后共乘一骑返回,任谁都会有想法吧!何况,在这个封建的古代。
朱佑樘总是心心念念让李摇铃给我治病,我不知为何一提到我的病根,他表情会那么凝重。李摇铃当然乐于出手相救,不过我却觉得他是把我当成小白鼠,试验他的各种创新疗法。比如——现在:他把大木桶升级改版,下面箍上铁皮,驾到架子上,用文火微着,保持温度。药汤不再用酒熬,换成了无根水,量没有之前多,只能漫过我的小腹,所以盖上了特质的盖子,只够把我的小脑袋露在外面喘气。还调制了一种药膏,就是朱佑樘手里那种,需借助热气,以内力化开,揉进后背的穴位里,以助疗效。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子夜,他手劲大啊,而且像他那样的武林高手肯定懂得穴位。可我还没张嘴,朱佑樘就恨恨地说,“你想都别想!”然后主动和李摇铃提议自己上,哎,这种技术类含量高的活,他哪干过啊。于是,就千辛万苦的把手从我脖颈后的缝隙里挤了进去,凭借感觉摸索着找寻穴位。我是不怕被他摸了,可他总摸不到正地方,李摇铃还坚持当观众,这事也愁人啊。
天杀的,不让别人插手,一番折腾下来,给我们俩都累得够呛,讳疾忌医啊!我悄悄看过后背,朱佑樘按摩过的穴位,管找对没找对的,都有暗紫色的痕迹浮出表皮,有点像刚拔完火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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