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1/2)
便在这时,忽见一名家人匆匆过来,面色惊惶,急道:“公子,快到外去看看吧,不知何事,竟然有大批官兵把幽兰别院给围了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唐寅微微皱眉,向林菲箬看了一眼,笑道:“张姑娘,在下有一点事情要办,请姑娘先在这里随意赏玩,在下稍即便归。”
林菲箬轻轻点头,唐寅跟着哪家人匆匆去了。
他来到门口,只听一阵喧哗大作,果然有大群官兵围在门外,水泄不通。
唐寅皱起眉头,不悦道:“这是怎么回事?”
话音不落,门外忽然安静下来,道旁官兵向两边分开,朱佑樘从中缓缓走出来。
他的目光停留在唐寅面上,微微皱眉。
唐寅抬起头来,全然没有让步的意思,倒像是在无言的交锋。
两人对峙片刻,唐寅冷笑一声,道:“原来是朱公子,不知朱公子带着官兵,擅闯民宅,这是什么思意。”
朱佑樘冷笑一声,目光向唐寅身后的门口投去,道:“她在这里?”
唐寅明知道他说的是林菲箬,故意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不冷不热的笑了一声,道:“不知道,朱公子说的她是什么人,在下不明白朱公子的意思。”
朱佑樘冷笑一声,身手一把抓住寅寅的胸口,怒道:“唐寅,你别给我装糊涂了,分明有人看到你把嫣儿带来这里,你敢不认,哼,如果嫣儿出了什么事情,你……你死十遍也不能抵罪。”
唐寅一把推开朱佑樘,轻轻拍了拍胸前的衣襟,漫不经心的道:“朱公子,我想你弄错了,并非在下强行把张姑娘掳来,而是在下无意中在一家酒楼见张姑娘醉得不醒人世,方把带她幽兰别院,否则,把她一个人丢在酒楼中,后果,真是不可想像了。”
朱佑眼深邃的眼中掠过一阵痛楚的神情,身子轻轻颤抖了两下,惊道:“她……她一个人在酒楼中喝醉了,她现在怎么样了,快让我去见她。”
唐寅冷笑一声,看了朱佑樘一眼,道:“既然朱公子狠心把张姑娘一个人丢下,让她一个女子,醉成那样,却无动于衷,现在又何必再来找她了。”
朱佑樘一时语塞,嗫嚅道:“我……我……”
一时,他然给唐寅问得竟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昨夜和林菲箬一样,一醉不起,第二天醒来,不见林菲箬,方派人四处打听,终于探到林菲箬让唐寅带走,立即带人过来,向唐寅索人。
虽然,他和唐寅只见过数面,但是,唐寅气度风流,才华横溢,不自禁的让他觉得有所不及,林菲箬无故和他分手,难道是因为唐寅,不禁又气又怒,因此,带了大群官兵来找林菲箬,希望她跟自己回宫,同时,打定主意,要给唐寅点颜色瞧瞧,让他不敢再打自己女人的主意,因此,一上来,便和唐寅对上了,岂知,唐寅一翻抢白,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唐寅见他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冷笑一声,道:“我劝朱公子还是回去吧,我想,张姑娘是不会见你了。”
朱佑樘一听,又惊又怒,道:“她……她为什么不肯见我。”他疑惑的向唐寅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含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禁心想,难道是因为唐寅,林菲箬才不肯见自己,不禁气往上冲,一把向唐寅胸前衣襟劈去,怒道,“大胆唐寅,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你这样和我说话,可是死罪。”
唐寅向后退了一步,潇洒的避开他的手掌,轻轻一笑,道:“大明江山,朱家天下,皇上,在下没说错吧。”
朱佑樘微微皱眉,哼了一声,怒道:“唐寅,既然你早知道了,还敢跟朕抢女人,你不想活了。”
唐寅气定神闲的轻轻一笑,双手负背,瞧着朱佑樘,缓缓道:“皇上,我想你说错了。第一,我并非和你抢女人,而是张姑娘主动离开你了,第一,在下认为,以张姑娘的性格,并不适合皇宫,皇宫虽好,但是,对于张姑娘来说,无疑是一只金精的鸟笼,皇上强行把张姑娘留在皇宫里,无疑是让张姑娘失去了真正的自由。”
寅寅抬起头来,迎着阳光,弯起嘴角,勾起一抹清爽的笑意来,一字一句的道:“如果皇上真喜欢张姑娘,那么,便请皇上放过张姑娘吧,只有让她远离皇宫,她才能自由的飞翔。”
“啊。”
朱佑樘向后退了一步,虽然,身为一国之君,但是在唐寅前面,他始终都有一种挫败的感觉,其实,他早已知道,把她留在皇宫里,无疑是让野蛮多动的她失去了自由,但是,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都不愿放弃,既能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又能让她得到正真的幸福,如果可以,他甚至原意,离开皇宫和她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在吴县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但是,身为大明江山的一国之君,正当朝政混乱的时候,他又如何能推卸责任,弃大明江山不顾,陷千万子民于水深火热。
爱情,对一国之君的他来说,真是一件难得的奢侈品啊,曾经,他本以为,自己会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做皇后,甚至有一大群尔虞我诈,相互争宠的女人,在奢华的外表下,在皇宫这只华丽的牢笼里孤独终老,直到她的出现,终于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既然找到了自己的真家,又如何能轻易放弃,因此,就让他自私一回吧。
“不,他不能放弃,这个唯一让他知道情为何物的女子。”
忽然,朱佑樘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灼灼,似乎要燃起火焰,怒道:“唐寅,我告诉你,你可以不让嫣儿出来见我,不过,我完全可以把你这破烂宅子给撒了。”
话音不落,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自大片花木后远远飘来:“朱佑樘,你该闹够了。”
朱佑樘高大的身影轻轻一晃,目光在人群里四处搜寻着,喃喃道:“嫣儿,嫣儿。”林菲箬自花下缓步走出,她和朱佑樘四目交触,竟是相对无语。
“朱佑樘,你来做什么。”半响,林菲箬终于开口说话,“我已经说清楚了,我们完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朱佑樘眼中掠过阵阵撕裂般的锐痛,他向唐寅看了一眼,痛苦的道:“你是为了唐寅,所以要离开我。”
林菲箬沉默不语,即然决定分手,解释又有何义意。
朱佑樘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痛苦的笑了一声,大怒道:“唐寅,你好大的胆子,抢女人,竟然抢到朕的头上来了,好啊,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
“够了。”林菲箬转过面去,不敢看他痛楚的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朱佑樘,你放过我吧,唐公子说得不错,皇宫不适合我。”
朱佑樘一声怒吼,大声道:“皇宫不适合你,难道唐寅的这间破宅子就适合你了,今日,你如果不跟我回宫,我是不会走的,我大可撒了这破地方。”
林菲箬胸腔中有锐痛阵阵划过,终于,她抬起头来,道:“朱佑樘,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我不合适皇宫,更不合适做皇后,天下女子那么多,你又何必来逼我,请你放过我,我只想自由的生活,你明白么?”她不希望,朱佑樘因为她,成为众矢之的。
朱佑樘似乎受到了重创,后退了几步,痛苦道:“原来,我……这些日子,带给你的竟然只是痛苦,难道,就没有一点让你留恋的东西。”
“是。”林菲箬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我的话说完了,如果,你不怕天下人耻笑,固执的要撒掉这里,我也无话可说了。”
她把话说完,拉着唐寅转身便走,眼睛已经胀痛不已,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泪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忍住了。
“嫣儿,天下人耻笑,那又算得了什么。”朱佑樘望着她远去的身影,眼中痛楚的神情再度掠过,终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失魂落魄的道,“也许,我真的太自私了,如果,让你离开,可以让你得到幸福,可以让你高兴,所有的痛苦,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又有什么关系。”
他望着林菲箬渐渐远去的身影,终于,狠狠一咬牙,回过身去,翻身上马,在官兵异样的目光中,疾驰而去,每走一步,心便更痛一份,终于,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再也看不见了。
林菲箬听到马蹄的声音渐渐远去,终于忍不住回过头来,但见朱佑樘落寞的身影,渐去渐远,终于再也看不见了,禁不住身子轻轻颤抖起来。
唐寅见她面无人色,竟是苍白得惊心动魄,惊道:“张姑娘,你怎么了?”
林菲箬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我头痛,对不起,唐公子,我先走了。”她放开唐寅,步履艰难的回房去了。
唐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声叹气,有路失落的感觉。
月华如水,在晦暗的夜里抛酒出一片落寞之意。
唐寅来到林菲箬住处,远远瞧见她斜斜依在一片蔷薇花架的竹榻上,落花如雨,飞了她满头满身,不禁一阵心驰神往,一时,竟不禁瞧痴了。
林菲箬抬头望着夜空中一弯新月,愁肠百结,唐寅来到,竟不自知。
唐寅忽然吩咐青衣童子准备笔墨纸砚,瞧着花下的女子,微微一笑,提笔作起画来。
一翻挥酒,落花美人,在他的笔下,倾刻之间,竟然跌然纸上,栩栩如生。
唐寅提着画笔,远远瞧着林菲箬,不禁心旌动摇,如痴如醉起来。
正自出神,忽听青衣童子一声惊呼,道:“公子,不好了,墨汁溅到画上了。”
唐寅回过神来,低头一看,只见一点墨汁,不偏不依,竟然溅到画中女子的面颊上,不禁跌足叹息,大是婉惜,道:“好好的一张画,竟如此毁了,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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