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似死犹生(求收)(2/2)
“证据?”新皇月肃宁斜眸,“王妃不会在说笑话啊,据朕所知,这丫鬟是王妃府上的下人啊?”
“不错,她人的确是夜王王府的,可若不是夜王王府的人,谁还会收买她,接近和暗害紫衣呢?”衣广泠笑问,眼神里尽是不满,“所以,陛下,今日流岚将她带来,就是让她将紫衣的事儿说个明明白白。以此还紫衣一个公道!”
“那这丫鬟可要认真地说一说暗害王妃心腹的真相了?”新皇月肃宁声音冷如寒霜,“若敢胡说半个字,朕决不轻饶。”
衣广泠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其他的韵味。看样子,新皇月肃宁是担心春柳丫鬟当着云伯的面,说出真相,从而在言语上威胁。
“陛下,若她敢胡说半个字,不要说您,就是云伯和流岚,也会要了她的命!”衣广泠也冷言相激,而后抬起食指在对方的肩前一点。幸运地是,穴道便解了。
春柳丫鬟像闷久了,沉沉地呼了一口气,一眼瞟到堂上的皇帝时,吓地连忙垂下了眼睑。
“好了,你可以将所有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陛下听了。”衣广泠蹲身,手指捏着对方的肩骨,“如若你胆敢有半句谎言,我敢断定,你绝对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春柳丫鬟发急,但看上方新皇也高高地蹙着眉,只能临时偏向身份最高的月肃宁,把之前陷害云伯的说辞当场说了出来。
在说到传口信儿时,衣广泠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一派胡言!”她单手揪住春柳丫鬟胸前的衣服,“什么传口信儿,你当我的丫鬟是那么好骗的么。先前不拆穿你,只是因为我还不想这么就将你给放了。可你在陛下和云伯面前,却还敢如此放肆,当真是不要命了!”
春柳丫鬟匍匐在地:“陛下明鉴,奴婢所说,句句属实。”
“你……”衣广泠捏住拳头想要揍人,新皇月肃宁却叫住她,“王妃住手!”
“她所言是否属实,陛下不清楚么?!”
“她同朕有什么关系,王妃,你在说话前,可要想清楚了。”月肃宁底气十足地劝道,“王妃如此动怒,莫非是想屈打成招么!”
“哼,向她动手,她还不够格!”衣广泠及时收回拳头,也顾不得身份悬殊,便将目光移向云伯何文叔,“云伯,这丫鬟如此诋毁你的清白,难道你都不做任何解释么?”
“夜王王妃,她所言句句在理,老夫又解释什么呢?”云伯出人意料的回答令衣广泠有些错愕不惊。
她抬手指着一旁跪着的春柳丫鬟,“云伯,她在说什么,你不知道么?她……”
“春柳是我的人,当然是替我办事儿了!”云伯拍了拍自己的袖子,云淡风轻地站了起来,“王妃,实话说罢,老夫起初并不想对一个小丫鬟动手,可是你如今嫁入夜王府,老夫即便再想杀你,也终究没有机会。耳听得你身边的心腹丫鬟有此过去,不免拿出来提上一提,也好……”
衣广泠插口,“也好让众人误解我夏流岚也是个不清不白的人。可是云伯,您可想过,您这样的想法会让如笙多么伤心,他可是一心一意把你当成亲人。”她忍住眼泪,“您应该知道,如笙他很爱我,您若这般害我,无异于是伤害如笙?再说,云伯害我,总有一个理由吧?”
她想,当着新皇月肃宁的面,云伯大概不会有机会说出实情。正待沉默之际,云伯却昂首大笑起来,“王妃如此聪慧,当真不知我所做为何么?”
云伯含蓄的回答成功避过一关。
“云伯,您以为,单凭您的承认,我就会相信么?!”衣广泠自信地分析道,“如果您真是春柳丫鬟背后的人,那么云伯,您应该有能力让她安然无恙地消失在皇城吧。可她偏偏回来了,一回来,就将所有的矛头指向您。敢问云伯,您揽下设计陷害紫衣的事儿,究竟是想如何?我不信,这个还能对我有什么伤害!”
云伯狡辩地反问道,“呵,王妃似乎忘了吧。紫衣那丫鬟死得有多惨。现在帝都城里,多多少少的王宫贵族都知道,你身边的心腹是在青楼里面呆过。王妃觉得,这对你没有什么影响?”
衣广泠直率笑道,“照云伯这么分析,那我夏流岚在荆阳城里,应该没办法生活了吧。您知道的,先皇在世时,还曾将我许配给睿阳候府的郁华世子了呢。可我不还是被休,重新嫁给了我喜欢的如笙么?所以,如今,我何需别人影响,早就声名狼藉了。”
“既然王妃有自知之明,那么老夫再在油上加一把火,那岂不是更能达到目的?”云伯何文叔猖狂大笑,“夏流岚啊夏流岚,纵然老夫杀不了你,但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就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你想知道你那丫鬟是怎么死的么,她误以为自己的清白被辱,误以为自己的事儿会给你造成麻烦,便当着红玉苑的所有女子,跳下了楼。啪嗒,只那么一声,便口吐鲜血,当场死去!可怜,可叹,他喜欢的人先前就一脸不在乎地撕掉了卖身契。可惜,这些,终究挽回不了她的命!”手臂一扬,怒指衣广泠,“夏流岚,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怪就怪你自己!”
被激怒的衣广泠,只觉头脑发晕,筋疲力竭。可没想到这时候,云伯却在最恰当的时机,拔了身旁侍卫的剑就朝衣广泠身上刺去。
看得面前雪花般的剑尖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衣广泠前脚一踢,顺手将长剑从对方的手臂上夺了回来。那剑虽入自己手中,可云伯何文叔却在此时撞上了衣广泠手中握的长剑。
卡剌一声,剑入胸肺。血水顺着长剑滚落下来,慢慢地一滴又一滴地掉坠在地面。
衣广泠吓地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
云伯何文叔按着插在胸前的长剑,摇摇欲坠地将脸转向了新皇月肃宁,他哈哈大笑着,“陛下,你输了,你输定了……”
砰,云伯的身子如重物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尸首向着殿梁。
长剑上的血水还在漫无目的地滴着。
“云伯?”衣广泠凑上前,察看对方的伤势。可伸指而去,竟连鼻息都没有了。
对方瞪大的瞳孔里,仿佛映照出自己的身影。衣广泠再次震惊,踉跄地退了数步。
片刻后,内监总管于外拖着拂尘走进来,看着地上了无呼吸的云伯,微微震颤了下,而后拱手向着殿前那已六神无主的新皇月肃宁,“陛下,夜王殿下求见!”
新皇月肃宁站着没有说话。
“陛下……夜王殿下于门外求见!”内监总管加大了声音,可新皇月肃宁还是没有声音。
“陛下……”
衣广泠在这种情况下,故意压住自己的紧张慌乱,站起了身,“月肃宁,你到底同云伯做了什么交易?”
新皇月肃宁颓唐地坐在凳子上。是啊,他也想问自己,究竟同云伯赌了什么,云伯临死前,向着自己所说的那一句话,究竟是因为什么?
他想了很久很久,方才明白。随后垂首,手掌抚摸着身下的那张金黄色的龙椅,哭笑不得。
想他布局了这么久,最后却还是没有逃过云伯的五指山。尽管云伯死了,死无对证。可谁又知道,他却为此输得一败涂地呢?
衣广泠从云伯的身上,抽出了长剑,那剑身血水溅在她的脸上,使得那张绝色容颜显得特别的凄凉。
“春柳,你看见了,到了现在,你还不肯说出实话么?”衣广泠恐吓道,“我可以杀了云伯,也可以杀了你。你比云伯还要脆弱得多。这长剑轻轻地在你又细又白的颈项一碰,那你就死定了。无论你的后台有多硬,现在他都没办法保住你。因为你原本就是别人手中的一个棋子!”
春柳丫鬟两手撑在地上,畏惧地瞟着衣广泠手中的剑,她看着上方的新皇月肃宁嚎啕大哭,“陛下,陛下,您答应过奴婢的,等替您办好了这件事儿,您就会封奴婢为妃子,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啊,陛下……”她挣扎着往前爬,然衣广泠却举起了手剑,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鲜血如泉水涌动上来,润湿衣广泠的衣衫。她狰狞的模样,分外可怕。
春柳丫鬟眼泪汪汪地,口吐着鲜血,手却在半空中,虚指着。仿佛用尽全力,叫出了最后两个字。
她叫,陛下,陛下……
可月肃宁没有任何的回应。
于是她放下了手,只用着那最后心有不甘的眼神,做出了最后的报复。
那意思在说,陛下,你够狠!那意思也好像在说,陛下,我诅咒你!
在沙哑的声音里,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衣广泠看着春柳丫鬟死前的怯弱,她笑了。身子如泛黄的秋叶往地面跌落时,她蓦然瞧见了夫君月如笙那张俊俏无比的脸。
迷糊中,有双手伸过来,紧紧地抱住自己。
月如笙比往日还要冷静得多,至少他刚刚站在殿门口,没有任何的阻止。
不吵不嚷。
他将衣广泠紧紧地搂在怀中,而后慢慢地抱起身,走出宫门时,他撂下了一句话,“月肃宁,我们之间的账,明日再算!”
月肃宁苦笑无言,他只像一个雕塑,颓唐地坐着。毫无光彩的双目间,刻着他帝王梦的没落。
“云伯啊云伯,朕终于明白,父皇曾经的感受了。”月肃宁仰天叹气。
内监总管畏缩地站着,他也预料到皇宫的天要变了。
世有云伯,可风云天下!
得云伯心者,乾坤倒转;失云伯心者,荣华尽衰!
倘若这位三代朝臣——云伯何文叔,一心向着他,那即便是他对自己起了杀心,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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