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正面退敌(求收)(2/2)
夏攸不屑的笑意淡然浮现在唇边,他冷冷问道,“云朵,你告诉父亲,何为公平?”
夏云朵身子一滞,却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下去。在她还没开腔的时候,夏攸又道,“似乎也没有谁规定你大姐必须嫁给国舅爷的公子冯肃,既然如此,那这婚事儿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另外……为父只知道此事儿是陛下下旨,专门给你赐的婚。”他侧手一拱,“陛下赐婚,理应心存感激,可你却在这里藐视圣上威望,说出不公平三字。云朵,你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么?”
夏云朵摇首时,泪花盈畔。但是她却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还嘴。
是啊,陛下赐婚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可就因为听说老夫人想要将夏流岚嫁给国舅爷公子的消息,她便过来找夏流岚算帐,这不是有些太匪夷所思了么?细细思量,难道她自己不是因为忌妒夏流岚有个好运气,所以才大发雷霆地奔过来想要出气么?
她就是气不过,所以才来此地撒泼的?
夏攸将两人之事儿分析地滴水不漏,是以夏云朵也没有理由再继续纠缠下去。
不过,说完了夏云朵,夏攸又将目光转向了衣广泠,“还有你,再如何,你也这般大了,怎么还同你四妹一般见识。难道这就是你这位大姐该做的?”
衣广泠冷笑。
“你哼什么?”耳尖的夏攸冷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父亲的话有些好笑!”衣广泠抬起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毫不畏惧地说出自己的理由,“这世间又有几个好人,会因为年纪大,压抑自己的脾气?!被对方算计了,还笑着迎接?!”
夏攸抬起袖子,“你……”
衣广泠抬首,漠然地看了夏攸一眼,而后迈步离开。她无礼的表情令在场一众都跟着发傻。
大小姐……大小姐竟然胆敢同自己的亲生父亲,国公大人摆脸色……
然而,这一切却是衣广泠故意为之。她要让夏攸因为刚刚看上去替自己说情一事儿感到后悔。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不愿。
“你!”夏攸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忍不住行到晗月长公主的身旁,“夫人,为夫早就同你说过,必须让她嫁出去,可你就是不听,你刚也听见了,她都说得什么话,哎……”说完,两手背后,气冲冲地离开了。
俯身跪着的夏云朵在清霜的搀扶下,诡异地笑了起来。她笑,只是因为她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今日被训一事儿同那个秘密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小姐,您没事儿吧?”丫鬟清霜将她搀扶起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儿地在替其打抱不平。可是,夏云朵却如同醍醐灌顶,刹那清醒了。
她想明白了一些事儿。虽然令她嫁给冯肃公子,她感到万分的痛苦。可是同时,她又忽然明白,其实嫁给了国舅爷的公子,她也同样得到了一些来之不易的东西。
比如权力和地位。
而她所谓的婚姻,也必然给舅舅乃至母亲一些殊荣。
到时候,对于略显地无情的南王殿下而言,有些事情就更容易说服了。
“清霜,回屋!”
看着自家小姐突然振奋的心情,清霜感到一丝纳闷。不过夏云朵的心思,也只有她本人才能清楚的吧?
“夏流岚,既然你想跟我斗,那我们就好好斗一把?”这事儿以后,夏云朵便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于同冯肃公子的婚事,也没有初期那么排斥了。只是,她找了机会,约见南王殿下,送了一样东西。
是一支她亲手制成的乐器。
河堤旁,拂柳醉春烟,袅袅烟雾和水汽混杂。
“殿下。”她听着声音,转眸望向月灵尘。那眼神迷离温柔。
呆呆注视了三秒,她双手托着竹箫上前,递给了月灵尘,“殿下,这是臣女在去水城江东的路上替殿下做的,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月灵尘毫不介意地接在手里,瞟着精致的竹箫,只是问,“能吹么?”
夏云朵怔怔地盯着那爽朗的目光,悄悄地回道,“臣女试过了,可以。”
好半天,月灵尘才反应过来,问她理由,“云朵小姐送本王这个做什么?”
如果没有成婚一事儿,她一定会说,我喜欢你。可是,那等了许久的旖旎风光,却只变成了此刻的半日黄花。
“殿下曲艺精湛,臣女佩服!”说完这话,她拱起手来,向月灵尘福了个身。接着,她告辞离去。
那一刻,她心里好像在说。永别了,南王殿下。又好像在说,总有一日,我会得到你的。
不管她的心思究竟是怎样,但她爱月灵尘却是真真切切的。就好像衣广泠看见的那样。
她从未否定过夏云朵爱慕月灵尘的事实。然而,对于夏云朵所做的那些事儿,衣广泠绝不可能原谅。正因为此,她也不可能后悔一直想方设法地算计夏云朵的那些事儿。
如果自己不去算计,就会被人算计。与其如此,还不如算计别人,起码她不会处于被动的境地。
“小姐,看样子,这四小姐还真喜欢南王殿下啊!”丫鬟萱儿伏在阁楼处,咋乎道,“你说四小姐那么凶巴巴的一个女人,怎么在南王殿下面前,就表现得那么温和呢?”
衣广泠端着酒杯,支着下巴,向萱儿招手,“想知道啊,哪,过来,本小姐告诉你。”
萱儿啪嗒嗒地跑过去,被衣广泠拉到身前,灌了一杯辣酒。嗓子烧地滚烫,萱儿泣不成声。
“咳咳咳咳,小姐,你……你太狠心啦!”
看对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衣广泠才哈哈大笑起来,于是故作讳莫如深的模样,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哪,萱儿,平日里,小姐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萱儿果真认真地想,“嗯,奴婢看到的小姐是一个知书达礼、心思深沉且又不爱笑的女人。”
“我没笑,我笑了很多次好么?”衣广泠天真地数手指,“轻笑,苦笑,邪笑,阴笑……”
萱儿一声长叹息。
半会儿功夫,萱儿乖乖地坐在了凳子上,无趣地盯着远处拂提杨柳,“小姐啊,以前你一直带着紫衣姐姐,怎么今日却把我带出来了。”
“是啊,为什么带你出来呢?”
衣广泠故意绞尽脑汁地思考。而后啧啧舌,手指弹着杯子,“哦,你太好玩儿了。”
萱儿额头黑线直冒,“小姐,你不是人!”
衣广泠轻点头,笑声极轻,“对,我是神。”
尴尬地颓桌。
……
每次出门,常常是紫衣相伴,迫地府上的丫鬟奴仆都以为她,镇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对紫衣略有不同,所以总爱将紫衣和萱儿的地位拿出来说叨。避免她们预想到的事情成真,引起萱儿忌妒,而后背叛她。她觉得,有些时候还是该将活泼可爱的萱儿带在一旁,至少关键处,她还真能帮得上忙。紫衣同她一般谨慎小心,所以时常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如此,做事儿也总不大顺心。
当然,今次衣广泠带萱儿出来,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当初守在后院的那位家仆钟由对萱儿没有任何戒备之心。只要同萱儿一起做事儿,他定会在夏攸面前守口如瓶。
此事儿,衣广泠是有凭证的。想当初,萱儿从后院溜出去给夜王殿下通风报信一事儿,其实那家仆钟由暗地里是跟过去了的。但是因为是他喜欢的心上人萱儿去做的,所以在夏攸面前他对萱儿所去之处止口未提。
唯恐此事儿一出,萱儿会受到重重的处罚。挨了几大板的钟由一瘸一拐地回到后院所住的房间里,面容苍白。但眼角却因为看到后院舒心玩闹的萱儿而浮出笑意。
那时衣广泠才注意到,这个家仆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尽管于偌大的镇国公府而言,他身份那般地低微。
“咯,不说笑。其实今日让你陪我出来,是让你去请一个人!”衣广泠手臂轻轻朝楼下一指,“哪,看见了没,就是那一位?”
顺着所指方向瞟了两眼,萱儿挠头不明,“小姐,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让我看什么?”
“哪,那个穿着绿衣服的男人啦。”附耳小声地说道,“萱儿,一会儿你下去,想办法从他嘴里……”
任务倒是听清楚了,可是萱儿却吞吞吐吐地不敢应答。两手搅着裙边,不知是服从还是抗议。
淡定地抬手捏了捏耳垂,衣广泠冷目瞟过去,“害怕了?”
“小姐啊,不是奴婢不想为您办事儿,可您自己看看啊,那男人青天白日的,还戴着个草帽,如果……如果是什么江洋大盗,亦或者土匪淫、贼。那……那……那像我这么可爱的丫鬟,不是只有命丧他手的份儿了么?您……您也狠得下心心。”郁闷地回到位置上坐下,“奴婢母亲从小就说,这人啊,始终要有自知之明,可别做什么糊涂事儿,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可是小姐,您让我做的这事儿可不就是要命的事儿么。奴婢要是被……被宰了,您……您也无所谓么?”抬手抹着眼泪,甚是悲戚。
“哪,好萱儿,别哭了,快坐,快坐!”没办法,衣广泠又只能站起来,像哄孩子一样,忽悠着对方坐下,“萱儿,倘若小姐我没有想到这个重大的问题,如何会让你下去呢?狼入虎口的事儿,我可做不来。”轻轻拍了拍萱儿的肩,“哪,相信我,萱儿你长得这么漂亮,他即便是个土匪也会被你迷上的。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一站,保管他不会动你。”
萱儿听得一惊一怔,半晌,依旧哭鼻子,“小姐,您糊弄人。用美人计的人,除了漂亮的贵族小姐以外,我们这些人压根不搭边。”
磨了半天嘴皮子,却如同废话。衣广泠已经没有言辞来形容这心细如发、小心翼翼的小丫头了。
但现下,也只有这萱儿能够做成事儿,她若不能多多劝解一下,只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好萱儿,不要怀疑小姐的智商好不好。小姐可是算准了他不会对你出手,所以才派你去执行这个小任务的。你……要是不去,今日就白干了啊。那……那以后再出来玩儿,我可不能再带你出来了。”
说完,萱儿只能别扭地站起来,手指着衣广泠道,“小姐,萱儿若是回不来了,您可一定要给我多烧烧纸钱。不然,我怕做了鬼也要饿饭!”
她咬着牙齿飞快地奔下了楼。
衣广泠摇头无奈,抬手重重地捏了捏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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