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前夕（1/2）

徐三姑娘目光直直的看向徐凝慧，最终在徐凝慧毫不遮掩的直视下说出了，“四妹待我很好，比之几位姐妹相差无几！”

“不，我更怜惜你，你以为心大的珠儿会看得到你住的院子很小，特意求了二婶给你换独居的院子？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跟着沈先生学字，珠儿可不是个爱读书的姑娘？你以为你为什么能轻易的躲过皇后给康王的赐婚，要知道早些时候你的美貌就是出了名的？你以为在华姨娘做了诸多的错事，惹了老夫人和二夫人的嫌恶之下，你还能在徐府谋得一席地位？你以为在谢府上门提亲，可是人选却不是我，不是珠儿，而是你之后，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里谋算我？别美了，你算谁？你的才名是我用钱叫了人给你散播开来的！三姐姐，人要懂得知足，更要懂得感恩！”徐凝慧语调平平，如同与她的谈话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情，“除了谢二哥，你还是徐家的姑娘，即便不是嫡出，也是正经的二房长女！”

徐凝娉连连后退，踉跄的退坐到了身后的雕花木椅之上，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从来都是别人的施舍，别人所给与的！

越发仇恨的眼神和孤寂的眼神，叫徐凝慧看的明白。嘴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三姐姐，你羡慕我集宠爱于一身？可是你愿意吗，用健康，用无尽的算计？我们不过都是生活在别人棋盘之上的棋子而已，生死不由己，自由不得！”

“四妹妹难道过得还不好吗？不用担心明日嫡母的白眼和算计，不用担心下人们的作贱，不用担心出门做客没有合适的衣裳，掉了脸面？出入宫廷，得脸与宫中贵人之前，来往的都是显赫人物！我有什么，不过是平白一张脸和不甘出身的心！”徐凝娉窝在木椅之上，整个人犹如昔年见过的幼兽，虽然看着可怜，但是也是危险十分。

“三姐，你不用嫉妒，你想要的才名，美名，我都尽数给你！今后是好是坏，由你自己去算计筹谋吧！你的事情，我不再插手，我的事情，你也不要过问，若是你再有这样的举措，怎么捧你上去的，我就怎么把你掀下来！”徐凝慧冷声说道，“你是知道我的手段和为人，但凡出口的话，反悔是极少的事情！”

屋子里一时静了下来，姐妹二人都没有在说话，徐凝娉在深思徐凝慧的话是否属实，而徐凝慧好一会儿才曼声说道，“老夫人已经同意了你和谢府的婚事，只怕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的！这些日子安分些，只要你安分些，老太爷是不会错过和谢家大房长子结亲的机会，你的处镜以及你姨娘的处境都不会太坏！”

徐凝娉脸上一喜，她做这些为的不过是自己不是谢琰口中处处不如徐凝慧的姑娘，她被谢琰语气中的着迷和似乎不掩饰的喜欢伤透了心！所以才会被嫉妒蒙蔽了内心，看不到徐凝慧的底线，以为已经是京城中数得着才女的自己比之整日不爱出门，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徐凝慧强不少，所以才想着略施小计，叫徐凝慧吃吃苦头！“我没有想过要你怎么样，毕竟你我和珠儿都是一处长大！”

说完这句话，徐凝娉见徐凝慧站在书房之外，停顿片刻，但是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转头，径直回了内室之中。

“走了？”徐凝慧拿着一本沈清让人送来的江南记事看，听到丫头进来的声音，随口问道。

玉竹奉上一盏红茶，热气燎燎生起，“是，吴嬷嬷差人送走的！”

听见低沉的说话声，徐凝慧放下书，转头目光清冷的看向她，在扫至额际的时候，问道。“还疼吗？”

玉竹摇摇头，“用了药，好多了！”见徐凝慧没有再说话，目光触及徐凝慧放在小几子上的书问道，“姑娘想去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比之京城里的一团事，那里却是是个好出去！”徐凝慧喝着红茶说道。“老太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暂时没有，流月今早出府给姑奶拿药去了，倒是听说许大公子回京了，之前的那位姑娘和孩子据说都因宫乱之时，得了病，一直没有养好前些日子去世了！”玉竹小声说道，“要不要婢子给许大公子传个话，问一问许老先生的下落？”

“不用，这件事情，自然有祖父他们过问，我不是还在养病吗，那就养吧！”徐凝慧手掌托腮，看相窗户之外经过俆凝珠整理的花圃里开的繁盛的花，“今年的春天来得尤为早，山茶和紫玉兰都开了！”

玉竹皱眉，看向来徐凝慧内室之中的炭盆，依稀记得往年里，院子里的话开之前，徐凝慧屋子里的炭盆已经收了起来。

一连几日，徐凝慧这便都极为安静，徐老太爷商议事情，也没有再传唤她！徐凝慧知道徐老太爷是不满意她前几日的作为，可是若是再不为自己打算，只怕是真的要被他送进暗无天日的内廷之中！

上午的时候，徐老夫人给徐凝慧送了些松子来，流月在小凳子上坐着剥壳，嘴里说着这几日徐凝慧还不知道的京城大事。“前日里，林二公子亲自向皇上求了御林军里的差事，不知怎么说的，皇上竟然答允了！不过下午的时候，五皇子进了一次宫之后，就变成了六安候从西北边境回来的三公子一起进御林军，二人同是任左右参领！”

“左右参领？也罢，总比没有的好！”徐凝慧尾指微微曲着，伸手去拿碟子里的松子，素白的手竟然比瓷白的蓝花碟子看着更为素净。

流月点点头，“说是参领，其实左右将军，为了大将军一职已经是到了死脸皮的境地，参领现在也是领着将军的职位，若不是内廷之中有禁军，只怕是皇上都要惩治了！而且，这些日子，为了二公主的婚事，礼部一职缠着皇上要见皇后，这才算是无形中解了左右将军的麻烦！”

朝廷从年初就开始为二公主的下降开始筹备婚礼，好在皇后在禁足之前也是有所准备，一应的陪嫁事物都准备妥当！而二公主的公主府也是在嘉永公主下降之时一并就整改妥当，只等着二公主出嫁入住即可！

“倒是仓促了些，公主那边可有传出什么怨言来？”徐凝慧问道。

“难道没有，毕竟淑贵妃娘娘对待皇子帝姬一向和颜悦色！二公主又是出嫁之身，二人也没什么可以争执的！倒是丽贵嫔借二公主大婚的喜事，恢复了丽妃的位份，这让二公主气得瘦了好些！”流月说道，“也不是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二公主嫁了，就只剩下三公主和五公主。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要是生母位份低微，将来公主脸上也不好看不是！”徐凝慧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可猜的！”

不过稍稍仔细琢磨之后，徐凝慧就发现了端倪，要说特意为了三公主的出身，丽贵嫔是一宫主位，也是在内廷之中数的上号的！难道其中还有旁的是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徐凝慧拧眉想到。

到了二月二十八的时候，徐家女眷被请到了张府做客，为的是第二日的尚公主的大典。徐凝慧跟在出了小月子的萧明姒身后，明显的发现大哥夫妻二人之间似乎有了隔阂，于是玩笑时将平哥儿从抱着吃力的嘉永公主手上接了过来。

“好些日子不曾抱他，没成想，倒是踏实了不少，可见大哥和嫂嫂是真心疼孩子的主儿！”徐凝慧抱着一岁多的平哥儿说道，身边的俆凝珠连忙就袖口里的点心喂进小孩子的嘴里，这才成功的止住了孩子想要哭闹的嘴。

张氏闻言，转过头看了徐凝慧一眼，“你身子弱，不如将孩子交给珠儿抱着？”

徐凝慧诧异的看了看她一眼，随即笑了笑，“平哥儿多重，不妨事的！这样的情景倒是叫我想起了大哥成婚时的场景了，还是这样的热闹，父母不在府上，一家子忙的脚不沾地，最后珠儿在小厨房里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倒是叫二婶一通好找！”

徐凝慧的一番话，激起了众人的回忆，女人都七嘴八舌的说着那一日的盛景，徐承楠转头看向后面跟着的嘉永公主，正巧嘉永公主也看向他。

“到底是叫嘉永吃了些苦头，我看着倒是没有才进府时那么爱说话，也瘦了好些！楠哥儿，夫妻哪有不拌嘴的时候，吵吵闹闹的才叫过日子，但是你要知道，凡是不能太计较，你是男子，谦让些才是！嘉永这孩子就是死心眼，你不要同他计较，夫妻俩计较起来，日子只会越过越冷！”徐老夫人杵着龙头拐杖说道，“人啊一辈子长着呢！”到了张府，张家上下都忙着，不同于徐家，二公主出嫁之后，会与驸马住在公主府！张府子弟本就多，于是张老太爷合计就只是将张家三房长子之前住的院子返修返修，扩建了个后院，便好了。

徐凝慧进屋子之后就被张三舅母拉到一旁，“今日惠儿就不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