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银楼谈话（1/2）

“小师妹就是贵客了！”六皇子说道，“说说，花色怎么不好了。这可是母后身边的宫人亲自采摘的,她的手艺可是极好的！”

“我是不知道的，花茶的花儿向来都是由珠儿提供，她最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说来也是怪事，她伺候的花草总是要别府里的下人伺候的精神些，开的花也鲜艳多彩！”徐凝慧含笑道，低头轻轻的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六皇子嘴角漫出的笑意，一顿。

六皇子想起了在清净寺中娇憨的小姑娘，不由的含了笑意在嘴边。“徐五姑娘么？听说她与小师妹关系最是亲近的，连同母的徐大姑娘都比不过的！”

徐凝慧放了粉瓷茶杯，“也不是，珠儿性子天真烂漫，最是容易相处的。大姐姐是我嫡亲的长姐，都是亲近之人！”

六皇子看了徐凝慧一眼，倒是与徐老太爷一样是个滴水不漏的人，“小师妹，你怕是不知道！卫家大公子与陈家要结亲了，是正经的姻亲！”

“姻亲？”徐凝慧眉头一皱，“他们原本就是表兄妹，只是卫家大老爷也肯？”

“有什么不肯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京里的人家心里都知道，况且陈家那边好歹还是有些堪用的！陈家姑娘对卫家大公子也是用情深厚的，怎么都是卫家和她身后的主子赢的！”六皇子慢条斯理的说着，“只是不知卫大公子是否甘心，年前就病了，躺在床上一个月才堪堪见好，不知道知道之后会是何反应！”

有小厮上来在六皇子耳边说了几句，徐凝慧沉默片刻，见六皇子点了点头后，并没有什么反应，接着说话。“甘心与否并不重要，卫家大公子是长房长子，他代表的从来都是不是他自己，而是整个卫家！卫家大老爷是不会允许他胡来的，与其等着陈家姑娘进门，卫家，陈家都靠在那位爷身旁去了，不如与陈家滚姑娘名声有碍，选位门第，才情，性子都堪配的姑娘与卫家大公子。说好的正妻成了贱妾，以陈夫人爱女之心，只怕不是在结亲而是结仇了！”

‘啪，啪，啪！’六皇子合掌而击，“小师妹这主意甚好，甚好！若说起好人家的女儿，嫡出是不肯的，庶出名分有不好听，不过我倒是有了好人选！不过，万一卫家不从，这倒是难办了！”

“不从，只然有不从的法子！不是还有卫家二房在吗，卫二公子倒是很是通透，以六爷的本事，只怕卫家二房投靠在六爷麾下是迟早的事情！”徐凝慧斜斜的目光看着六皇子说道，“不过，六爷说的对，这人选只怕是要不偏不依才好。不过，管她是哪家的闺秀，得皇后娘娘指婚，都是天大的荣誉，到了婆家，自然是只有供着，哪有叩拜的道理的！”

“甚好，甚好！”六皇子笑道，“小师妹的心眼可真是小啊，只怕陈家姑娘今后有的哭了！”

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徐凝慧娇笑道，“没得我徐家的嫡女被个三品的太仆寺的家的姑娘欺负的道理！六爷，慧娘向来最是敬佩敢作敢为的男儿了。是以，从来有人欺负我，我都是明着暗着还回去的！您说呢！”

虎口上有厚厚的一次茧子，在韵白的茶杯的衬托先越发的明显，茶杯在六皇子的手中旋转两圈，他从徐凝慧的话音里听出些许苗头，“小师妹的意思是，陈家姑娘的处境你还不满意？”

“慧娘是在替皇后娘娘和六爷着想，陈家到底是陈大人做主，若是陈大人发狠不然陈家姑娘嫁到卫家去，那岂不是为卫家拉了一个靠山不是！所以，要圆了陈姑娘的心思才是！”徐凝慧笑的如同早春开的花一样，微暖！

“这个你可放心！”六皇子点点头，又有些怅然。“说起指婚一事，倒是叫我想起了四哥和四嫂！他们是太后娘娘在世时指的婚事，如今有了皇长孙之后，越发的彼此恭敬！”

四皇子妃是太后一党，威远候的嫡长女，经太后指婚，嫁给了四皇子。徐凝慧想了想，就知道四皇子的意思了。“天家的婚约，向来就不是以恩爱为主的，太子和太子妃已是个例了！听说太子妃怀胎四月有余，不知近来可好？”

“尚可！”六皇子淡淡的说着。

徐凝慧见他兴致不高，于是低头捻了一块点心吃，莫名的有些熟悉，细细看来不料竟是自己点心铺子出来的，心里不明白六皇子对此知道多少。

“小师妹，好吃吗？”六皇子看徐凝慧手上咬了一口的山药糕问道，“听说正街上的这家点心铺子的点心最是鲜甜软糯，又有天南海北的味道，我特意嘱咐了人去买的！”

“自是好吃！”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徐凝慧只说好吃，倒是不说其他的。

六皇子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看的徐凝慧心里直发怚。

“小师妹，你开的那家棉花铺子近来生意如何？”六皇子见她面露怯色，心里笑了笑，到底是个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模样才是，于是，才换了话题。

徐凝慧点点头，“还好，出了正月例生意倒是惨淡了些！不过这事常有的事情。只是六皇子，棉花一案还是没有结果吗？”

“大理寺不是查着吗，徐二老爷是大理寺的人，他不知道？”六皇子问道。

徐凝慧摇摇头，“查案子的大人是皇上特意指派的新晋的宣城宣大人，二叔是在市套不到什么消息来！父亲又是被留在户部，哥哥们也都才进官场，是在没什么消息传来！”

“是吗，倒是可惜了，太子说，张大人那边也是没什么消息传来！”六皇子喟叹一声，“是在叫人焦急的很！”

“六爷，去年棉花减产，价格高了一些，倒是常事！只是，你知道最后四皇子的人在我的铺子来买的时候，花了多少价格买的吗？”徐凝慧缓声道，“整整高了一倍的价格，又是那么多的量，四皇子的荷包合适富足，听说皇长孙的百日宴很是奢华，来年京城里最好的戏班子一请就是两天，那价格可是够普通人家过一年的了！您是四皇子哪里来那么多的银子，便是六安候爷有心填补，可是六安候又有多少身家，他自己还天南海北的找保命的药材呢！”

“继续！”六皇子冷声说道。

“有皇上在，棉花的案子是翻不起多大的浪来的！大理寺那边也只会息事宁人的，毕竟棉花全都被四皇子填补回去了！最最要紧的可不是这个，您说呢，六爷！”徐凝慧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的意思的钱，如此多的棉花，只怕是要不少的钱了！”六皇子惊喜说道。

徐凝慧斟茶一杯，递给了六皇子，“是啊，没座金矿好似填补满的，您看四皇子不也没怎么慌乱吗？”

“可是怎么把他同金矿扯上关系呢？”六皇子喃喃道。

徐凝慧笑了笑，“这个就是六爷您的事情了，慧娘只负责出出主意！”

“真是玲珑剔透的徐家四姑娘，不是男儿可惜了！”六皇子叹笑一声。

徐凝慧也不甚在意这些，“六爷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出府是阿奶祖嘱咐要早早的回去的！”

六皇子点点头，叫了女掌柜亲自送她出门。

回到府中，徐凝慧才堪堪到了院子门口，后面就有人来，“四姑娘，留步！”

徐凝慧转身看去，是徐老太爷身边的长荣，徐凝慧点了点头，“长荣叔，有什么事情？”

“金银楼的掌柜的将四姑娘买的首饰送来了，”长荣说着，就叫了身后的家丁将一溜的盒子送进了期颐院中。

流月看的眼睛都直了，抵着头默默的算着到底价值几何！

“多谢长荣叔了！”徐凝慧看着他们送了又出来，叫了玉竹拿了赏钱，“知道长荣叔不肯要赏银，晚些回收叫了流月给您做盅汤送去！”

长荣点点头，“多谢四姑娘赏！”说完就带着家丁离开了。

“姑娘，这，这，这么这么多！”流月摸着堆满了桌子的首饰盒说道，“姑娘，咱们可是没怎么多的前！”

徐凝慧随意拿了一个打开一看，不意外的是自己说好的首饰，即可就明白了六皇子的意思。“没听长荣叔说，是买了的吗？这个是金银楼送给咱们的压惊之礼！”

“压惊？”流月问道，“是喔，姑娘是该压压惊的！”

吴妈妈跟着进来，听见了徐凝慧和流月的谈话，于是将流月抓到一旁问道事情的原尾，流月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听得吴妈妈五脏火起，一直在说落流月的不是。

徐凝慧挨个的看了看，“妈妈，叫了人进来，咱们今日这么大的动作，肯定阖府的人都看着，我选了些不打眼的首饰，你看着给府里的夫人姑娘送去！”

吴妈妈这才将流月放过，叫了几个小丫头去，又把徐凝慧的意思交代清楚了，然后价格要吐出门了。

“姑娘，你今日的药还没喝呢？”甘松站在徐凝慧的身边说道，“一会儿该吃饭了！”

“好！”徐凝慧放下手中的金丝嵌红宝石鸾鸟头面，“待会儿，你将这些头面都放在小库房里去，等大姐姐出嫁，做添妆也是好的！”

甘松见了她喝了水后，端来清水供她漱口。“是，婢子省的！这么多的首饰，加上之前的宫里和老夫人赏赐的，姑娘，您的小库房只怕是几个姑娘中，最丰厚的了！”

徐凝慧笑了笑，“有我的，自然就有你们的！我叫了银楼的掌柜的打了好些银饰，等来日都会给你们的！”

“多谢姑娘！”甘松笑道，“中午姑娘，打算吃什么，方才俞夏来问过的！”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吃的，我记得还有些干菌子，就吃那个吧！”徐凝慧说道，“对了，沈先生这几日在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早早的出府，很晚才回来！”甘松回道，“姑娘怎么了？沈先生那边不是说，姑娘不用再去了，你学的够用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许久不见老师，心里有些牵挂而已！”徐凝慧说道，她觉得六皇子的那句小师妹，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单单指的是她是徐老太爷的孙女！

进了三月，徐府就忙了起来，徐凝慧看着额终日繁忙的下人，自己也觉得有些紧张了。

“姑娘，出事了！”流月在徐凝慧二耳边说道，“是关于锦书的！”

徐凝慧点点头，起身回了书房，流月进来后，将书房的门关上，玉竹在里卖弄打扫，见她进了有些意外。

“玉竹你接着做你的事情，流月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徐凝慧肚子和焦急的流月问道。

“听说皇上今日早朝的时候，京兆府尹当场检举了吏部右侍郎，就是之前的凉州知府。满朝都惊了，在御史们的坚持下，皇上派了刑部的人彻查锦书一家灭门惨案！之前说锦书一家在流放的途中全部都死于非命，现在锦书和洪大叔都被看守起来了！”流月说道，“姑娘，咱们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徐凝慧对于锦书一家都死了，一点也不意外。“锦书之前是我的人，就算是记在了旁人的名下，若是有心插不一定瞒的住！这个时候有动作，可不就是把把柄送上门去，叫人逮着徐家不放！”

“这件事既然是老太爷出手，肯定是早早就布好局的！咱们做什么都是不必要的，倒是要将事情的原尾都报给我知道，好叫姑娘我学学老太爷的本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徐凝慧说道，“棉花的事情，大理寺办的如何了，这么些日子怎么一点消息消息也无？”

“宣大人查来查去，都是没什么结果的！抓了几个大肆收购买棉花的人，看来是要结案的了。只是进来几年前的锦州山蹦的事情跳了出来了！”流月说道，“姑娘，以为呢？”

“京里的事情，从来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起，无原无故灭，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徐凝慧淡淡的说道，“对了，近几日的棉花生意不好做，叫吴叔可以看着做点其他的生意，若是有什么好的，他可报与我知道！”

“是！”流月点点头，就出门去了。

徐凝慧坐在书房里，看着院子里的花开的很好。“到底是珠儿亲自种植的，这样好的花色，也很只有她种的出来了！”

玉竹皱了皱眉头，“姑娘，这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在婢子的家乡，流传这样一种说法，与花太过亲近的人，都不长寿！对了，锦州那边是不是可以开始行动了！”

“还有这种说法？”徐凝慧凝声问道，“她一向身子好，种花是她喜欢。在说了前朝的太妃也十分喜欢花，养了几十年，也不见有什么事情！”

“婢子妄言了！”玉竹低头说道。

“不过，珠儿养的花，实在是有别于其他！”徐凝慧呐呐说道，“锦州那边可以行动了，京里的水越混也好！”

又一日，徐凝慧坐在荣安堂中同家里的亲眷说话，“二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倒是越发的年轻了，你说是不是大姐！”

“四丫头，你倒是越发的会说话了！”王氏笑道，“我年轻什么啊，都是要做婆婆的人了！”说完自己倒是先哈哈大笑起来。

“朱家那边都办好了？”徐老夫人问道，徐承杉的婚事，她是一点没插手，叫了王氏自己操办，临近日子总是要问一问，才放心。

“办好了，办好了，多亏了老大媳妇，否则倒是没那么便已的！”王氏呵呵笑道，“人也选好了，成亲当日是请了沈先生去接亲，旁人都不合适，也是老太爷亲自开口的请的！同去的是四郎，还有媳妇的娘家的大朗！”

“这就好，这就是，沈先生同老二是好友，老大去也不合适，沈先生于承杉有恩，他去也是沾了喜气！”徐老夫人点点头，“接轿女童选的谁？”

“正要同母亲说呢！咱们家除了珠儿倒是没有合适的，可是珠儿又是小姑子，是不是要请了别家的来？”王氏问道，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徐老夫人说道，“确实不太合适，你们都想一想，有什么好的！当初嘉永进门，是让那个珠儿去的。现在倒是没有合适的。惠儿年纪大了！”

徐凝慧莫名被点名，有些好笑，“阿奶，你怎么忘了，大姑母家的小表妹正合适的！当初大表哥成亲，也是我去的。如今二哥成亲，请了小表妹来，也好啊！”

众人这才想起徐凝慧说的是徐家大姑奶奶生养的姑娘，贺家六姑娘，贺静诗。二月里贺家还来过的，贺静诗今年不过五岁，年纪正好，父亲又是翰林院首，贺家是最老牌的清贵人家。

“倒是把大姑给忘了，说起静诗倒是合适，母亲您去问问大姑的意思？”王氏立即说道，“接轿女童成了，那就诸事都好说！”

这样的好事，照例她应该是答应的！”徐老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