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紫水烟（2/2）

李修仪方才记挂着凌瑾的身子，没往那方面想，经柳充仪这一提醒，可不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又缠着凌胜讨要说法。

凌胜一脸的阴沉，听到了“中毒”二字，更是一副吓人的模样，对着陈太医吩咐道：“可查出是什么毒，这屋子里二皇子吐血前用过的东西可都检查过没有？”

凌胜语气很重，陈太医连忙跪下，又抬手擦了擦汗，答道：“回皇上，二皇子中的是罕见的紫水烟之毒。至于这毒物的来源，臣暂时还没有查到。”

“没查到那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查！等着朕去吗？”凌胜喝道。

“是，皇上。”陈太医跌跌撞撞地起身，连忙同身边几个其他的太医搜查凌瑾所在的整间屋子。

我心下疑惑，紫水烟甚是名贵，一般只长在山巅云间，且不是这季节可轻易得到的东西。紫水烟花开紫色，花期最短，虽有剧毒，可也少害及人的性命。再说，眼下这季节并不是紫水烟生长的时候，如何凌瑾会中了紫水烟的毒？

我正疑惑着，陈太医却抱了一盆腊梅急急忙忙跑过来。

这腊梅原本是摆在墙角的，不仔细还没见到它。我向来喜欢腊梅，才多留意了一下。

“皇上，臣找到了。紫水烟毒就在这盆腊梅的花蕊之中。紫水烟极难得，花期很短，只有做成香料才好保存。正好，这盆腊梅花蕊之中还残留有混有紫水烟的香料。”陈太医说着。

陈太医的话音刚落，四周的原本挤挤囔囔的人瞬间往后撤了一大步，我亦屏住呼吸，要是这毒还在，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太医见诸位妃嫔这般情状，忙解释道：“诸位娘娘不必紧张，这毒已经散去了。紫水烟遇水便会瞬间散开。这香料里头的紫水烟并不多，早就没有了。”

这般一说，众人才放下了心。

李修仪身边的一个宫女出列说道：“二皇子素来最爱腊梅，屋里所有的腊梅都是他亲自照顾浇水，不许旁人碰的。”

这下更加证实了凌瑾中毒之事。

“皇上，您一定要为瑾儿主持公道！”李修仪一边擦去脸上的眼泪，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平日里再温柔地人，面都伤害自己孩子的凶手时，都无法保持理智。

这样的事凌胜吃惊，我亦觉得不可思议。从前害我孩子的人那样多，几次三番料理了一些，便再不敢朝凤俪宫动手，眼下又把矛头指向凌瑾来了。

我心下对容以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往她那边看了一眼，瞧她神色如常，又才微微放下了心。

“二皇子屋里的腊梅都是谁放进来的？”凌胜问道。

“素日都是花房送过来，嫔妾直接让贴身宫女送进瑾儿这里。往日都没有事，为何偏偏这次的花就有问题？”李修仪说道，话里直指花房的过失。

李修仪的贴身宫女都是家里带进来，应该不会出问题。凌胜问了几句就叫万公公去查花房的人。

花房的人还没来，倒是底下有妃嫔小声嘀咕：“花房的事不是向来都是皇后娘娘管着的吗？”

这话声音不大，也不知道是后排的哪个妃嫔说的，可此刻场下安安静静，众人便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修仪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更是觉得莫名其妙。六宫的琐事我向来没有操心的，基本都是容以在料理，只一些大事，我才简单过问一下。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凌胜就一把握住我的手，温柔而坚定的神情让我清楚，他是信任我的。凌胜这边不发一言，还故意握握我，其他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李修仪也收敛了神色，不再看我。凌胜对我的偏爱合宫皆知，若他们真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只能说是白费心机了。

不多久玩李桂香带着花房的管事公公过来。

那人看着倒是个老实的，低着头，只等着主子问话。

凌胜看了万礼贵一眼，示意他审问。

万礼贵跟在凌胜身边这么多年，哪有他不清楚地，立刻便了然，问道：“二皇子宫里的这盆腊梅可是你们送过来的？”

那人点点头，只道：“是从奴才这儿出去的。快到年下了，各宫要的花儿都是我们这儿出去的。二皇子喜欢腊梅，就特地送了这个。原本是差一些品种，昭仪娘娘知道了还特地嘱咐了奴才要挑好的送过来。说是二皇子最喜欢腊梅。”

昭仪娘娘……这宫里头的昭仪只有容以一人。

花房太监这样一说，全屋的目光纷纷往容以那里看去。

容以在这宫里，是仅次于我的高位嫔，又是凌胜亲赐的协理六宫之权。若她吩咐，底下的人自然照办。

这下连凌胜都一脸冷漠地审视着容以。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容以一脸愣愣，没想到矛头突然指向自己的模样。

到底还是受不住凌胜的审视目光，缓慢地跪下去，解释道：“嫔妾是让花房的人送上好的腊梅给二皇子，那仅仅是因为二皇子喜欢，嫔妾在这般照顾。腊梅中的紫水烟香料嫔妾真的是一无所知。”

“正是呢，也只有昭仪娘娘才有协理六宫之权，不然其他人哪是那么容易接触那样名贵的花的。”

小声的评论又冒出来了，还隐约带着笑意。四周的嫔妃大多都是看热闹的模样。容易替我打理后宫这么多年，哪有不得罪人的？

凌胜也并没有轻下论断，继续问花房的人：“你说是容昭仪的命令，可见到容昭仪接触这腊梅？”

那人摇摇头道：“昭仪娘娘自然不会来花房这样的地方，是娘娘身边的姑姑过来的。奴才记得很清楚，姑姑还拿着花看了好一阵子。花房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

这一声“都知道”更是要将容以的罪证坐实一般。

我心里更是紧张，联想起从前容以对我说得话，生怕她做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嫔妾没有。”容以对着皇上说道，语气里几乎带着乞求。

凌胜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