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除夕宫宴（1/2）

又与凌胜聊了几句才知道，在来凤俪宫之前，他并不在李嫔宫里，反而是在勤政殿处理政务。

我原本以为他既然晋了李嫔的位份，必然要去陪她的。细问之下却反而发觉凌胜对李嫔的情况并不在意。而他对李嫔甚至连宠爱都谈不上。即便是李嫔眼下有孕在身，他也只是淡淡的，只一个劲儿的跟我说着咱们的孩子未来要怎样怎样。

我每每提到李嫔那边，他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罢了。

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搞不懂凌胜对其他妃嫔的态度。如果凌胜真的是如他现下表现的这样，并不那么喜欢李嫔，那为何这几月频频召见她？

不过倒是说来也奇怪，自李嫔有孕之后，凌胜反而很少去她宫中了，一应的赏赐虽是都有，但到底不像从前那般。

而我这凤俪宫就恰恰相反，几乎成了第二个勤政殿一般。凌胜一有空就到这里来，有时甚至将政务带到凤俪宫来处理。这般无所顾忌，反倒让我觉着不太好。

也规劝了好几次，凌胜却都跟没事儿一样，丝毫不放在心上。反而找出诸多借口，诸如什么“想你了”“朕不放心你”“一定要陪着你”等等。他这般固执，我也就随了他罢。

外头不喜欢我的大臣依旧一个劲儿的说我狐媚祸主，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凌胜宠我，难道我还非得把他往外推不是？况且孰是孰非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

另一则事是，凌胜将柳沉絮赐给安远之后，听说安远甚是高兴。带头联合了好几个将军一起谢恩。要是我自然也高兴了，柳沉絮那般的绝色佳人，当真是不可多得。为这喜事成双的意思，凌胜还特意下旨，让安慕两家的喜事一起办了，日子就定在年前，正好热闹。

安国王这边虽对女儿嫁给慕青山不太满意，但到底碍于凌胜的情面上不好说些什么，总归这两位佳人，也还算是觅得个好的去处。

日子过得很快，皇宫里也开始张灯结彩迎接新年。宫里头一下子有两位有孕的嫔妃，依凌胜的意思，是要好好热闹热闹。寻常过年，只是举办一场宫宴即是，今年又加上丰收，凌胜还下旨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连宫宴也连办两场，第一场王亲贵族皆可参加。从前为人臣子最荣耀的不过是收到了皇上赏赐的年夜饭，一两个菜已是极大的荣光。今年的特例，要是有幸进宫参加宫宴，更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斯琴一族自然在宫宴名单之列，我自是高兴不已，眼下我这边身孕还不到两个月，按理要等到八个左右才能见家人，正好可以趁着此次宫宴见见大哥他们。李嫔那边比我还多一个月，可因着母家境况一般，只是从四品的官员。这次宫宴只额外邀请从三品以上的大臣，因着这个缘故，李嫔的亲眷反倒进不来。

其实这事要解决也好办，左不过是凌胜一句话的事。可偏偏凌胜并不为李嫔开这个特例，我越发觉着凌胜并不喜欢李嫔。不过李嫔也是个极好性子的人，从来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依旧每日乐呵呵的，该请安的日子一天不落下。就连离香也说，李嫔性子好，同样的事要是放在柳充仪身上，不知要闹个什么天翻地覆才好。

到底是年轻，我瞧她虽然怀着身孕，却跟没事人一般，活动乱跳的，跟平常人一样。这倒是让我羡慕不已了，正如太医先前所说的那般，我这孩子怀的时候不对，眼下正是辛苦。比起怀璂儿来，这胎让我睡也睡得不好，吃也吃得不好，只靠太医一顿一顿的药吊着罢。虽然辛苦，我却瞒着凌胜，不想他为我担心。我们失去过一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我一定会拼命护他周全的。

除夕之夜，宫宴正式拉开序幕。因着有外臣进入，摆在后宫有许多不便，便在离前朝最近的承德宫举行宴会。宫宴的一应布置全是容以一手操办的。我有着身孕不宜操劳，她做这些是越来越得心应手，我也十分放心。

除夕夜宴除了六宫全部妃嫔，还有王公大臣，挤挤攘攘的一屋子人个个儿都打扮得华丽夺目。依照礼节，先是王公和外臣按着爵位品级一一向凌胜与我贺岁，接着再是内外命妇。

同姓王中，凌胜没有亲兄弟，只有两个堂弟，都还未成年，凌胜简单封了王，也没什么实权，在整个朝堂都不怎么出众。异性王里，统共就三人。安国王杨封，安定王斯琴涧云，祁郡王斯琴淅云。杨丞相自是不必说，因着我也参与了给慕青山赐婚一事，他对我越发的不满。但在今日这样喜庆的时候，他也还是规规矩矩地朝我行礼。随后看到大哥二哥，我虽坐在主位上，到底眼眶有些湿润。这么多年，这是我们唯一一起过的除夕。

许是发觉我情绪的变化，坐在身边的凌胜还特意凑过来，关切道：“怎么了？看到你大哥二哥，该高兴才是。朕今年特意叫举行的宫宴，不过只为了搏你一笑罢。”

没想到凌胜竟是为了我才这般动作，不免更是感动，又怕他误解，忙道：“臣妾是高兴。既是许久未见家人，更是感激皇上为臣妾所做的一切。”

“那就好，朕就怕你不高兴。这次怀孕，朕觉得你不似以前那样放松，总顾虑写什么一般。别怕，有朕在，一切都没事的。”凌胜说着，顿了顿又道，“汀云，你知道吗？你若是不开心，朕会比你更难过。”

没想到我的患得患失竟被凌胜看在眼里，更惊讶于他的深情，不觉心里暖暖的。

我对着凌胜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他既如此关心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他担心，只说道：“有皇上在，臣妾就安心了。”

“臣慕青山参见皇上皇后，恭祝皇上皇后新春尚吉，情谊绵长。”

行礼贺岁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一听到慕青山的名字，我倒是有几分好奇。慕青山虽是有才干，但到底还年轻，在我印象中他还没到从三品的位子上才对。

凌胜抬手免了礼，又象征性说了两句话，便过了。又是其他的大臣上前来。

见我有些惊讶，凌胜悄悄问道：“怎么？就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慕青山了。他可几番想谢谢皇后娘娘呢。”

凌胜故意抬高我的语气让我很想笑，可这样庄重的场合，身为一国之母，必须得端得住才是。只回答道：“臣妾只是好奇罢了，几月不见，慕大人这官职倒是升的快。”

凌胜听了这话，只笑笑，说道：“你猜猜是何缘故。”

我摇摇头，一脸疑惑。

慕青山有能力不假，可若升官，凌胜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才是，毕竟还有那么多一直跟在身边的武将，这双方要是不平衡，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是杨丞相向朕提的建议，说慕青山年轻有为可堪重任。”凌胜说道，又加了句，“没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