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不同的哭法（1/2）

等管蘅离开后，柳妆接着处理她话中的“怪兽小尾巴”，指的是柳霏在家中供菩萨的事。

柳妆尊重柳霏的的信仰，因为柳霏找到了这个心灵寄托之后，生活恢复如常，已经不闹着要去当尼姑了。不过，太夫人是信仰道教的，一个小院里既信佛又信道，这惹得太夫人很不满。

太夫人毕竟唯我独尊惯了，绝对没有谦让的美德，她把柳霏的信佛行为当成了对她的挑衅，只要一睡醒，就骂柳霏，口口声声让柳霏滚出去。

柳霏却像凤凰涅槃一般，比以前坚强多了，或者说：比以前厚脸皮多了！她把太夫人的骂声当耳旁风，该干啥就干啥，已经不害怕卧病在床的太夫人了。

虽然柳霏不受影响，但是柳家小院却每天都沉浸在骂声中，充满了火药味，家里的其他人难免被打扰，何况柳观云和泰哥儿还是小孩子，这样的生活环境不利于小孩子的身心健康。特别是泰哥儿，他正是学大人说话的年纪，如果把骂人这个技能学熟了，柳仪恐怕要寝食难安！所以，柳仪已经把泰哥儿接去胡家小住了，柳妆主动承包了收尾工作。

她给柳家买了新宅子，正策划让太夫人、柳霏、柳观云和泰哥儿搬家。

太夫人起初不肯搬，柳妆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太夫人的念头。那句话便是：现在的院子是租的，房东不肯租了。

太夫人爱面子，原本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个小院不是真正的柳家，现在被迫面对现实，颇有一种被房东驱赶、惶惶然如丧家之犬的失落感觉。于是，她的反对声音变成了沉默和浑浊的眼泪。

说服了太夫人之后，其他人都没有反对意见了。黄历上的搬家吉日已经选定好，就在十日之后。

新宅子比现在的柳家小院大许多，有花、草、树、假山等景致，而且分成了四个小院子，可以确保太夫人在自己的小院子骂人的时候，别的院子里的人听不见。毕竟太夫人既老了，又病了，无法天天保持大嗓门。而且，还可以确保柳霏在念佛的时候不被太夫人知道。

两全其美！甚至还不止于此，再过**年，等柳观云娶妻了，新宅子住起来不会显得拥挤。

柳妆买这个宅子的时候，已经打算好以后把它送给柳观云。

“二少奶奶，这是新添的家具清单。”宋嬷嬷从外面回来，把一张纸递过来。

这些家具都是为柳家的新宅子添置的。

柳妆随意地扫了几眼，点头道：“挺好的。那边快要布置好了吗？”

宋嬷嬷微笑道：“现在弄好一半了，在搬家之前弄得舒舒服服的，肯定没问题。不过，因为搬家太急，怕漆的味道散不了，又怕太夫人闻了怪味会咳嗽，所以门和柱子没刷新漆，看起来不够新。”

宋嬷嬷考虑得很周到，柳妆很满意，莞尔道：“那是影响面子的问题，不重要。住起来舒服就行！”

这段日子，宋嬷嬷每天在铁府、柳家小院和新宅子三个地方来回跑，累得够呛。柳妆注意到宋嬷嬷也瘦了一些，她体谅宋嬷嬷的辛苦，于是赏了一些补品、布匹和首饰，又说道：“等柳家搬家之后，我特许宋嬷嬷去温泉别院休息四五天。”

宋嬷嬷连忙道谢，受宠若惊，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

柳妆并不喜欢太客套，直接让宋嬷嬷接着去忙正事，她把手中的清单交给毛竹，让毛竹收进匣子里。她自己感觉累了，干脆就在美人榻上睡一会儿。

——

柳妆感觉眼前有茫茫大雾，雾气里有个声音在喊她。“柳妆！柳妆！你不是死了吗？快去阎王殿报到！”

柳妆心想：是躲起来好呢？还是把这个乌鸦嘴打得闭嘴更好？

可是雾气太浓了，她暂时抓不到那个乌鸦嘴。

谁知道那茫茫大雾里藏着什么危机，所以她谨慎地站在原地观望，并不主动走进大雾里去。

那个乌鸦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柳妆！柳妆！你杀过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才可消去你身上的罪孽！如果你现在还想赖活着，唯一的路就是去出家当尼姑！还不快去？”

柳妆道：“出来！你躲在哪里？”

乌鸦嘴哈哈大笑，道：“你看不到我，因为你是凡人，我是鬼神！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有你好果子吃！”

“呵呵！装神弄鬼！”柳妆冷笑道：“依我看，是你太小了，比蚂蚁、比沙子更小，所以我看不见你！”

“不信我？呵呵！”乌鸦嘴也冷笑，道：“你早就死了，我可有说错？”

“我早就死而复生了！”柳妆差点把这句话脱口而出，但是立马闭紧了嘴唇，忍下了这句话，毕竟这是她的秘密，就连烧饼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

柳妆面露微笑，心中警惕，道：“如果你真的很厉害，那就不需要我信你。”

“娘亲！娘亲！”

柳妆的眼前忽然变为一片黑暗，一听见彩虹儿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地从梦中惊醒了，可是当她睁开眼后，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以为自己睡在床上，以为天黑了，伸出手，抱住糯米团子一般的彩虹儿，然后就慵懒得不想动了。然而，过了片刻，她的视线渐渐地清晰起来了，发现现在还是白天，她看见了阳光。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看不见？难道是幻觉？她蹙眉，心中有些慌乱、不安。

刚做了一个不祥的梦，又发生了稀里糊涂的不祥的事，而且心中还有不祥的预感，柳妆的心情变得糟糕。

不过，怀中的彩虹儿是真实的，小家伙正趴在柳妆的身上，额头顶住柳妆的额头，奶声奶气地道：“娘亲，醒醒！吃！”

“醒了。”柳妆一心两用，一边回想刚才的梦和眼前一片黑的事，一边关注着彩虹儿，微笑地答应一句，声音慵懒。

“娘亲！吃！”彩虹儿又急急地重复一遍，声音响亮，小手不知轻重地拍打柳妆。

他饿了，他知道自己的粮仓在哪里，可是他解不开衣扣，小脸因为憋气而变得红扑扑的，快要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