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打破镜花水月（2/2）

铁夜光低头凝视那张熟悉的脸，他的目光越来越痴迷，手指轻轻地抚摸上了那熟悉的脸，手指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他抚摸的是镜花水月，是一场华丽的梦，生怕梦境里的自己会被惊醒。

这时，两只金丝猴捧着东西来了，猴子也会察言观色，在铁夜光面前，它们像两个哑巴丫鬟，只会踏踏实实地做事，不敢龇牙咧嘴地说兽语。

两个猴儿捧着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放着一碗醒酒汤，另一个托盘上摆着一颗散发奇香的糖。

在猴子面前，铁夜光没了一往情深的心情，他伸出修长的手，端起了那碗醒酒汤。

太史六原本就是装醉，稍稍地睁开眼，瞅见了醒酒汤，他连忙嘟囔道：“不喝！不喝汤了！”

“行！”铁夜光依着他，放下了醒酒汤，手指拿起那颗特别的糖，送到太史六的嘴唇间，低声地劝哄：“乖，张口，吃糖。”

太史六立马变得千依百顺，不仅吃了那颗散发奇香的糖，而且还得寸进尺地抓住了铁夜光送糖的手指。

两只猴儿像小丫鬟似的，轻手轻脚地把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轻轻地退出了屋子，还帮忙关上了门。

随着“吱呀——”的关门声，太史六得意地翘起嘴角，心想：今晚必定大功告成！

两人共处一室，气氛越来越往火热的方向发展。

忽然，空气中弥漫了一股越来越浓的牛屎味。

铁夜光皱眉，沉思。

太史六动一动鼻子，使劲地嗅，越闻越臭。他不禁在心里暗骂：是哪个不长眼的货色，竟敢跑到这间屋子旁来放牛，坏老子的好事！

旖旎的心思被这股牛屎味破坏得一干二净！论起煞风景，臭气简直排第一！

铁夜光低头看一眼熟悉的脸庞，轻声问：“酒醒了吗？”

“嗯？”太史六本想继续装醉，哪晓得鼻子被臭气一刺激，忽然迫不及待地想打喷嚏！“啊——啊——啊欺！”

真是一个相当绵长的喷嚏啊！他不敢弄脏铁夜光的衣衫，连忙从铁夜光的肩膀上移开了脑袋，坐直了身子，把脸扭向没人的那一侧，打喷嚏打得畅快淋漓，也更加煞风景了！

铁夜光的眉皱得更深了，因为眼前的脸虽然是他熟悉的、日思夜想的脸庞，可是眼前人的动作却让他感觉格外陌生，离记忆里的优雅有十万八千里。

太史六的一举一动都在提醒他，试图唤醒他，太史六绝对不是六皇子！

“铁大哥，让侍卫去把屋外的牛赶走，行吗？”太史六似乎对牛屎味过敏，他的鼻子痒痒的，还想继续打喷嚏。

铁夜光站起身，去推开窗，窗外的空气相当清新，瞬间涌进了屋子，冲淡了屋中的怪味。

原来这怪味不是从外面传进屋里，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

散发牛屎味的人就是刚才吃了颗糖的太史六，偏偏他不自知。他跟着铁夜光走到窗前，不由自主地深呼吸，道：“铁大哥，看来牛不在窗户这边，可能是在门那边。”

说话时，太史六用手背揉了揉鼻子，又吸了吸鼻子，鼻子发出呼呼的声响。

铁夜光用怪异的眼神看了太史六片刻，立马就移开了目光，同时向门走去，打开了门，门外的清新空气涌进屋子，进一步冲淡了屋中的怪味。

“咦——奇怪了！那怪味是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来的，或者是从地下冒出来的？”太史六一边揉鼻子，一边赔笑。

然而，他的话说得越多，就越露馅，因为他和铁夜光几乎没有共同语言，当他装失忆、一问三不知的时候，反而是他和铁夜光沟通得最和谐的时候。

门一打开，守在门外的侍卫也闻到了牛屎味，不禁很疑惑，这怪味是从哪里来的？然而，在铁夜光下命令之前，他们不敢多嘴。

铁夜光直接走出了屋子，走进了浓如墨的夜色中，夜风把他的衣衫吹得狂舞，他的脚步却越走越快，仿佛想要走进更深的黑夜，甚至想走进地狱，去见见地狱中的鬼魂。

太史六连忙在后面追，那牛屎味简直如影随形，他不停地觉得鼻子痒，不停地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施了巫术？他当然知道有些人看不惯自己和铁夜光在一起，一定有人想害他！

他忽然怀疑上了那两个送醒酒汤的小猴儿，猴儿顽皮，是不是它们故意在他背后抹了牛屎呢？越想越觉得可能！

于是，太史六一边跑着追铁夜光，一边脱衣裳。

跟随在后面的侍卫们忍不住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以为接下来将要在野外发生什么奔放的事，他们正考虑等会儿要怎样回避，忽然走在最前面的铁夜光停下了脚步，又“扑通”一声，跳进了圆湖里。

这是冬天，是夜里，圆湖并不是温泉，那水温可想而知。

侍卫们瞬间都慌了，紧张得冷汗直流，他们围在圆湖四周，随时准备跳下去救铁夜光。

铁夜光并没有呼救，也没有露出丝毫狼狈，他优雅得仿佛一条美人鱼，时而在水波中游动，时而整个人都淹没在水里，水既带给他冰冷刺骨、格外清醒的感觉，又能让他体会一种完全黑暗、无限接近地狱的感觉。

当铁夜光完全潜入水中时，侍卫们紧张得心脏几乎要从口里蹦出来，死死地盯住水面的眼睛几乎要夺眶而出。然而，就在他们要跳水的一刹那，水面又冒出了水花，铁夜光从水花中现身，又变成了鲜活的美人鱼。

这些人中，最随心所欲的就是铁夜光！他完全进入了忘记身边闲杂人和闲杂事的境界，仿佛沉浸在他的梦境里。

最纠结的人不是侍卫，其实是太史六。只见他的右脚往前磨蹭几步，又缩回来，反复了几十遍，他犹豫不决，既想下水去靠近铁夜光，又怕水太冷，害怕自己会淹死。

“哎！”侍卫一木叹气叹得后悔不已，心急如焚已经写在了脸上。

铁夜光折腾自己、折磨自己的身体，在无意中也折磨了侍卫们的心！这些侍卫是从小和铁夜光一起长大的死士，早就把忠心刻在了骨子里。

侍卫二木忍不住了，伸出拳头，重重地捶打一木，流着泪、红着眼，低吼：“都怪你！明知道前朝的六皇子已经死了，你还把一个替身往大少爷的眼前送！现在你见识到后果了吧！”

－－－－－－题外话－－－－－－

晚安！

铁蓝蓝：误打误撞！撞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