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那简直是对牛弹琴（2/2）

丫鬟们把晚膳送上桌了，终于阻止了铁夜光的毒舌和铁蓝蓝的撒娇。

今天斑竹主动帮忙，和其他几位大丫鬟一起上菜。她紧张得手有点抖，本来她以为她假装不小心把菜盘子里的菜倒到铁夜光身上，就一定能引起铁夜光的注意，而且她一定会没事，因为柳妆肯定会保护她。

可是，斑竹的愿望落空了，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因为丫鬟们都从铁夜光对面的这个无人坐的空位置上菜。隔着一张大圆桌，她根本没有靠近铁夜光的机会。

斑竹急得脸上冒汗，手发抖，终于真的不小心摔了菜盘子。菜盘子不是摔在铁夜光身上，而是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造成一片狼藉。

其他的丫鬟们都快要吓死了，那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简直如晴天霹雳，让她们忍不住全身抖动了一下。

斑竹急中生智，也立马露出惊恐的表情，眼睛越睁越大，眼泪汪汪地盯着铁夜光看。铁夜光恰好位于她的对面，不过铁夜光的目光只是清冷地扫视了她一眼而已！

那目光的意思仿佛是：蠢货？

斑竹满脸通红，她没有太多表现的机会，因为在柳妆的示意下，离得最近的两个丫鬟立马把斑竹给拉走了。斑竹还想用说话来引起铁夜光的注意，可是拖她的丫鬟好心好意地捂住了她的嘴，怕她越描越黑，不仅不能获得主子们的谅解，反而打扰了主子们的兴致。

斑竹眼睁睁地看着机会飘走了，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忽然眼睛一翻，太急了，急得晕了过去。不过，即使她晕了，她也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她的晕倒不足以让其他的丫鬟为了她而去打扰主子们的用餐。

铁母最重用的木嬷嬷立马吩咐两个力气大的婆子把晕倒的斑竹送回红叶院，同时派人请御医过去瞧病。为了给二少奶奶面子，木嬷嬷特意大事化小。因为二少奶奶的丫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二少奶奶的面子。二少奶奶在铁家有面子，她的丫鬟也能沾点光！更重要的是，给二少奶奶面子，就是给二少爷面子！

不过木嬷嬷终究还是对斑竹这个丫鬟有了不好的看法！她没看出斑竹的野心来，但是她因为刚才的事儿觉得斑竹不是一个聪明、稳重的丫鬟！

餐桌旁的铁烧云捏了捏柳妆的手，以示安慰。

地上的碎瓷片、菜和汤汁很快就被几个一声不吭的丫鬟给收拾干净了，仿佛风过无痕一样干净！

柳妆对铁烧云眨一眨眼，她正犹豫，是这样默默无言呢？还是主动站起来替斑竹向铁母认个错呢？如果她替斑竹认错，会不会又一次让大家觉得这一顿晚餐吃得扫兴？或许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云淡风轻地把不愉快给遗忘，反而会更好一点？

柳妆用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灵动眼眸向铁烧云征求意见。

铁烧云轻轻地对她摇了一下头，意思是让她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说。

说实在话，因为丫鬟的失误，铁父和铁母吃晚餐的心情确实有些被打扰了，他们脸上的笑容冷淡了下来。

铁蓝蓝转了转眼珠子，第一个冒出来打破沉默，用愉快而虔诚的语气轻声笑道：“岁岁平安！”

铁父和铁母瞬间就被她的娇憨模样给逗笑了。

于是，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继续了！

晚餐后，柳妆在离开之前，特意对铁蓝蓝眨了眨眼，投去感激的眼神。铁蓝蓝对柳妆露出开心的笑容，像猫儿吃到美味的鱼一样开心，又用手指一指身上的新衣裳，再比出一个小手指，意思是：她刚才那一句解围的话比起二嫂帮她画新衣裳的功劳来，只算小意思而已！不必在意！

柳妆和铁烧云离开愚人院，往红叶院走去。

铁烧云用温暖的大手牵紧她的小手，道：“新娘子别多想，爹娘是很宽容的人，不会斤斤计较。”

“嗯。”被冷风一吹，头脑更加清醒，柳妆的情绪有点失落，道：“烧饼，即使爹娘不计较，我也会弄清楚的，我和斑竹一起长大，我自以为对她比较了解，但是她今天的一些举动让我很疑惑。总之，有很不对劲的地方！”

柳妆凝眉，在疑惑中夹杂了一些不愉快的情绪。

“哪里不对劲？”铁烧云耐心地询问，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等着帮柳妆分析问题。

柳妆能对铁蓝蓝敞开心扉，她对铁烧云当然比对铁蓝蓝更坦白，毫无隐瞒地道：“斑竹平时是一个很细心的人！可是她今天打碎了盘子！除了今天以外，我的脑海里没有她打碎东西的记忆。”

“最不对劲的是她事后的反应，烧饼，你有没有发现，她盯着熊孩子看？她当时的眼神很奇怪！”

“那根本不是做错事之后想认错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熊孩子有一种让别人不敢直视的气场，烧饼，我平时都不大敢盯着熊孩子看，可是斑竹居然胆子那么大！我以前没发现她胆子大！”

“烧饼，你有什么发现吗？”

柳妆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大堆，在铁烧云面前，她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说完之后，她深呼吸一下，呼出身体里的郁闷。

听了柳妆的分析之后，铁烧云的眼神变得深邃，眼神和夜色融为一体，深沉的心思没泄露出去，低沉地道：“你等会儿亲自问问她，或许就知道了。”

其实铁烧云已经猜出了斑竹的用意，他没有说出来，是不想惹柳妆难过，不想惹柳妆生气。

一个小丫鬟想去诱惑铁夜光，那简直是对牛弹琴！铁烧云在夜色中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很快就恢复成了似清冷又似温和的样子。

“烧饼，你有话瞒着我！”柳妆忽然停下脚步，伸手抱住铁烧云的腰，仰起脸庞，用清亮的狐狸眼和铁烧云的深邃眼睛对视，鼓起的腮帮子在表示抗议。

铁烧云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翘起嘴角，笑意在眼睛里如星光一般闪动，道：“新娘子觉得今晚的夜风很美味吗？”

潜台词是：你确定要停留在这里吃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