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想破脑袋不如去谈判（1/2）

第二天，当柳妆和铁蓝蓝在挑选毛皮子的时候，宋嬷嬷忽然禀报：“二少奶奶，柳家六姑娘求见！说是有很急的事！”

“你去带她进来。”柳妆吩咐完之后，微微蹙眉，猜测着柳家小院是发生了什么急事，是太夫人的病加重了吗？是柳娴和柳碧又闹着要找好婆家吗？是丫鬟不听话吗？

柳霏很快就来了，而且是用两只手提着裙子，一路跑来的！跑得脸颊绯红，额头上和鼻尖上全是汗！

“五姐姐！”柳霏刚想说重要的事，但是看见旁边的铁蓝蓝和一群丫鬟、嬷嬷，她不禁欲言又止，连忙向铁蓝蓝行礼，然后用焦急得想哭的眼神瞅着柳妆。

柳妆对铁蓝蓝说了两句话，铁蓝蓝爽快地点头，然后柳妆牵着柳霏的手，往红叶院走去。

柳霏的心里不仅憋着一个重要消息，而且还憋着一股快要爆炸的气，如果再不告诉柳妆，她就要爆炸了！她迫不及待地就把消息说了出来：“五姐姐，二姐姐被大夫人逼着定亲，二姐姐不愿意，怎么办？”

柳妆的眼神变得疑虑重重，道：“六妹妹，你从这件事的开端说起，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嗯！”柳霏重重地点头，咽一下口水，焦急地道：“今天大夫人、石嬷嬷和大哥来了家里，大夫人笑着说她给二姐姐定了一门好亲事，说未来女婿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而且还能帮衬大哥，说大哥很快就能当官了。没说当什么官，但肯定是个芝麻小官。”

“二姐姐说，大夫人肯定是相信了别人会给大哥谋官，所以才迫不及待地答应这门亲事。二姐姐说她宁肯一辈子不嫁人，宁肯去当尼姑，也绝对不会答应这门糊里糊涂、用利益互相交换的亲事！”

“但是大夫人说她是二姐姐的母亲，不需要二姐姐答应，她就可以替二姐姐做主！还说让二姐姐要孝顺，不要总是胳膊肘往外拐，不要和她对着干。还说，她已经做主了，和别人交换了庚帖，已经让二姐姐和别人定亲了！呜呜——五姐姐，怎么办？”

“二姐姐会不会真的把头发一剪，就去当尼姑啊？哇——”

柳霏终于把话说完，立马就开始哭鼻子。

柳妆心事重重，没空去安抚柳霏，自顾自地思索着，脸色阴郁得像要下雨。

还没等走到红叶院，柳妆就停下了脚步，深呼吸两下，拉着柳霏转身，快步往大门走去，同时吩咐毛竹：“快点去通知侍卫和车夫，我急着出门。”

“是。”毛竹一路奔跑。

柳霏抽抽噎噎地道：“五姐姐，你想到办法了吗？”

柳妆内心急切，语气冷静地道：“与其想破脑袋，不如去找大夫人谈判，看看她那个脑袋里装着什么石头，问问她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柳霏抽泣道：“五姐姐，有你撑腰，真好！我一听这事就心乱如麻，一点办法也想不出，幸好五姐姐没有心乱如麻。”

柳妆勾起左侧的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苦笑。她何尝不心慌、不急呢？她知道柳仪是一个时而温柔，时而倔强的人，如果大夫人做得太过分，把柳仪气得心灰意冷，她相信柳仪真的会步柳家老太爷的后尘，真的会去出家！

哎！尽管她很不想和大夫人打交道，但是现在不得不去找那个手里有点家长权力就乱用的女混蛋！

柳妆先乘马车到达柳家小院，见到了眼睛红肿的柳仪，她让柳仪上马车，道：“二姐姐，我们在路上商量，越早去见大夫人越好！早点把麻烦解决。”

柳仪上了马车，道：“五妹妹，六妹妹都对你说了吗？”

“嗯。”柳妆道：“二姐姐，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被他们逼迫的。”

柳仪露出苦笑，眼泪从眼里滑落，道：“五妹妹，我以前以为娘亲即使做错了事，但是她的心意总是为了我好。我没想到她会为了哥哥当官的事，就拿我去换利益。我成了什么？成了买官的银子吗？”

被亲娘出卖，这种伤心柳妆虽然没真切地体会过，但是她能理解，因为大夫人虽然不是她的亲娘，但是大夫人以前干过把她卖给石家的事！她还记得，当时她很生气，发誓要复仇，后来因为事情顺利地解决了，再加上看在柳仪的面子上，她没找大夫人复仇。

柳妆甚至觉得，大夫人配不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应该用“狗改不了吃屎”去形容大夫人。大夫人以前是卖庶女，这次开始卖亲生的嫡女了！庶女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她卖庶女的行为很符合她那利欲熏心的人性，但是卖亲生女儿就太丧心病狂了！

柳妆怕柳仪心灰意冷，于是忍着没有说出心里那些骂人的话。

等柳仪哭了一小会儿之后，柳妆道：“二姐姐，我们先弄清楚，大夫人说的那个愿意给大哥弄官帽子的人家是哪一家，然后我找烧饼帮忙，让那个人不仅无法给大哥弄官帽子，而且他自己的官帽子估计也得掉！然后我们就可以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大夫人眼看着大哥做官的事要鸡飞蛋打，她肯定会主动去找那个她现在想巴结的人一拍两散的！”

听了柳妆的计划后，柳仪抿紧嘴唇，眼神坚决地点点头。柳妆的话让她的心情安定了许多，她信任柳妆，也信任自己的决心。

没有决心的人会惊慌失措地害怕，而有决心的人却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即使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她也依然坚定自己的决心，不会逆来顺受，不会委曲求全。她甚至连死都不怕，唯一怕的就是生不如死。

柳妆露出一个微笑，用手指戳了戳柳仪的脸颊，胸有成竹地道：“二姐姐，你放心，别忘了我是铁家的人，只要是我想护着的人，别人就休想欺负！”

“嗯。”有柳妆的话加油打气，柳仪也挤出了一点微笑，就像阳光终于冲破了乌云一般。

有柳仪指路，铁家的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大夫人住处的门口。

上次大夫人和石家打官司，赢回了包袱，尽管石家大夫人奸猾，把包袱里的好东西掉了包，但是大夫人得到的包袱依然价值几千两银子。

大夫人租了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丫鬟、嬷嬷伺候，又给柳观雪安排了通房丫头，母子俩的好日子又开始了。而且比较滑稽的是，打完官司之后，大夫人又主动去向石家示好，这次大夫人给柳仪找的婆家就是石家介绍的。

这真是有了好日子，就想要更好的日子！大夫人有了几千两银子，可以过富裕日子还嫌不足够，还想给儿子弄个官帽子戴，然后她摇身一变，变成官僚之家的老太君。想象真是美好，但是她能顺心如意吗？

柳妆勾起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对着眼前这个明明很小、很矮，却非要刷朱漆的破门笑了笑，左手牵柳仪，右手牵柳霏，带着六个侍卫走了进去。

丫鬟没关门，因为这是白天，因为大夫人想吃豆腐脑，所以她正等着卖豆腐脑的小贩吆喝着路过，然后她就能立马买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去孝敬大夫人。如果买到了，大夫人就会夸她两句，如果没买到，她今天的晚餐估计就吃不到了。所以，她不是在等豆腐脑，而是在等自己的衣食父母。

丫鬟认得柳仪，连忙跑去禀报：“石嬷嬷，二姑娘来了。”

门帘子立马被一掀，石嬷嬷一脸惊讶地走出来，一看见柳仪旁边的柳妆，她就皱了眉头，接着看见了柳妆身后的侍卫们，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石嬷嬷板着脸，道：“五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带着强盗上门来打劫吗？”

柳妆莞尔道：“许久不见，石嬷嬷越来越幽默了！不过，上次我提醒大夫人去打官司，大夫人赢了官司之后，想必成了个财主吧！否则，石嬷嬷肯定不会生怕别人来打劫！”

“你别胡说八道！这里没什么财主。”石嬷嬷嘟着嘴，不乐意地嘟囔着。

“我明白，银子越多的人就越怕强盗来抢，就越要瞒着！”柳妆的脸上始终挂着笑意，一点也不像着急的人，悠闲地道：“今天的太阳晒身上挺舒服的，不知大夫人是乐意来院子里聊聊天呢？还是更喜欢我带着侍卫进屋去参观呢？”

石嬷嬷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表情阴沉得要命，简直恨不得一巴掌把柳妆像拍蚊子一样拍死！但是她忌惮柳妆身后的侍卫们，不敢轻举妄动。她本来想招呼柳仪，但是注意到了柳仪和柳妆牵在一起的手，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气呼呼地转身进屋去禀报大夫人。

过了一会儿，大夫人被石嬷嬷扶着走了出来，头上戴着抹额，一身的膏药味，一副病人的模样，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柳仪。

柳仪把脸撇向左边，不去看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