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中秋（2/2）

铁蓝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其实大哥平时不爱说话，对自家人才会话多一点。他和二哥吵架，也不是真的吵，有时候是闹着玩。”

“嗯。我并不担心他们吵架。”柳妆轻松地笑了。

尽管铁夜光和铁烧云兄弟俩被罚去抄书了，但两人还是没有错过一家人共进晚餐的时间。

两人都没有灰头土脸，也没有垂头丧气，反而像是刚刚吃了仙丹似的，目光清澈、明亮，笑容反而比平时多了一些。

柳妆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等晚餐后她和烧饼一起散步的时候，问：“烧饼，抄书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吗？”

铁烧云挑起眉，道：“蓝蓝说的？”

“嗯。”柳妆晃一晃铁烧云的手，两人的手就像在荡秋千，她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和茧子，开心地道：“蓝蓝一直对我敞开心扉！”

铁烧云道：“蓝蓝的话不能全信。”

“喔！喔？”柳妆似懂非懂。

铁烧云云淡风轻地道：“她有时候喜欢胡说八道。”

柳妆转头看向铁烧云，在夜色中眨一眨眼，忽然生出一种“烧饼的话不能全信”的觉悟。她怀疑烧饼是为了面子，所以不承认被罚抄书的事！

柳妆顿时更开心了，觉得烧饼更可爱了，她把他的手抬高，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贴了贴，蹭了蹭，感觉很暖和，很舒适。

铁烧云已经习惯了，柳妆时不时就会撩他，但是他每次都会生出情不自禁的感觉，对柳妆毫无抵抗力。她的皮肤柔嫩、香软，即使他只是用手摸摸她的脸，也会让呼吸改变频率。

他对身后的丫鬟和侍卫打出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再跟着了。

两人走到一棵百年的大树旁时，铁烧云忽然像个流氓，干脆利落地伸手在柳妆的肩膀上推了一下，推得柳妆愣愣地倒退了好几步，背部靠在了树干上。

柳妆好奇地望着铁烧云，心想着，烧饼是被妖怪附体了么？是不是她把铁烧云打一顿，他身体里的妖怪就会跑出去呢？

偏偏这是夜晚，她无法把烧饼看得太清楚，无法更进一步观察他的身上是否有妖怪的痕迹。

铁烧云没给柳妆太多反应的时间，他的双手忽然放在她的腰上，把她提高一些，让她站到百年老树露在外面的树根上，两人终于可以彼此平视。

嘴唇上忽然传来暖意，柳妆有点晕头转向了。

他的大手始终贴在她的腰上，仿佛是怕她站不稳。隔着衣裳，手心的暖意源源不断地注入肌肤。

呼吸的热度和水汽都喷洒在彼此的脸上，感觉变得格外灵敏。

嘴唇很火热，很软，牙齿轻咬嘴唇的时候，仿佛能滋生电流。

……

铁烧云忽然发现自己做错了事，他简直是在自己害自己，明明没有太高的自制力，竟然还敢在外面吻她，这不是找死吗？

迟早会被血液里流动的特殊之火给烧得走火入魔！

当丫鬟们又一次看见二少爷抱着二少奶奶奔跑着回房时，她们面面相觑，按照上次的经验，她们该去准备热水了！但是按照正常的逻辑，二少奶奶是不是病了？摔到脚了？要不要请大夫啊？

究竟是相信常识呢？还是相信经验呢？丫鬟们在风中凌乱了。

——

中秋，因为嫦娥的传说，这一天变得格外与众不同，就连天上的月亮也变得更有故事了。

“二嫂！看，吴刚在砍桂树了！”

铁蓝蓝兴奋极了，用手指着月亮，仿佛终于看见了天上的神仙。

柳妆眨一眨眼，努力地盯着月亮看，只看见月亮上有几块阴影而已。

她想着：那是乌云吧！

为了更好地赏月，铁家的丫鬟把餐桌搬到了庭院里，吃螃蟹、吃月饼、吃瓜果、品尝美酒和美味菜肴的人随时能举杯邀明月。

“二嫂！看！捣药的玉兔也出来了！”

铁家的人都随着铁蓝蓝的话语而仰天望月，然后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怀疑铁蓝蓝是不是与众不同，她是怎么辨认出那团黑影是玉兔的？

尽管铁夜光和铁烧云都觉得铁蓝蓝是在胡说八道，但是他们都没有明说，因为不想打扰家人的喜悦。

铁母笑道：“蓝蓝每次过完中秋，就要喊脖子痛。十几年了，还像个第一次听嫦娥故事的小人儿，看月亮看得着迷。”

铁蓝蓝道：“嫦娥和后羿的故事本来就是真的！”

树上挂了画嫦娥的花灯，铁蓝蓝今天手不懒了，脚也不懒了，爬到椅子上，把树上的花灯取下来玩，还送一盏给铁母，又送一盏给柳妆。

铁烧云见柳妆把花灯旋转着玩的模样，低沉地问：“想不想去街上看花灯？”

铁蓝蓝耳朵灵敏，也听见了，连忙接话：“今天街上肯定还有人用嘴巴喷火龙！耍杂耍！可厉害了！”

柳妆以前在柳家过了十几个中秋节，还从来没有去街上看过中秋节的花灯夜市。

她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眼神已经替她回答了。

铁烧云弯起嘴角，对铁父和铁母告知了自己的打算，然后就牵着柳妆回房去换衣裳，打算出门去看夜市。

铁蓝蓝因为二哥忽视了她，连问也没问她，不由得嘟起了嘴，她脸皮不薄，不哭不闹，果断地变成了柳妆和铁烧云的小尾巴，跟着跑了。

铁父和铁母望着铁蓝蓝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

铁父笑道：“蓝蓝每年懒三百六十四天，只有一天是会跑动的。”

铁母问：“光儿，你等会儿要出去与民同乐吗？”

铁夜光从铁烧云和铁蓝蓝的后背上收回戏谑的目光，答道：“不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街上以我的名义送月饼和螃蟹了。”

铁母知道铁夜光从不爱凑热闹，于是就没劝他去。

然而，看着父母恩爱地帮彼此剥螃蟹，还轻声细语地谈笑，铁夜光的眼神变得黯然了几分。往年的时候，其实他每年都会去外面看花灯夜市，和那个已经赴黄泉的人一起，只是父母不知道而已。

今夜，他不想看花灯，只希望那个人的魂能飘进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