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87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2/2）

诸葛钰脸色一沉，猛地将茶杯给放了下来，“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说出你和云兮的关系，把他们两个关于云族的来龙去脉都给我说清楚。”

她一向是不发火的，因为觉得媚儿做事有自己的主意，也就没必要去追究。

但是，这只要碰上云兮的事儿，就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媚儿立即跪了下来，红色的轻纱甩在头顶上面，说道：“小姐，我知道错了，其实我和云兮确实相识了很多年，只是一直不敢告诉小姐，我们做这一行的，哪里能跟人牵扯什么亲密的关系。”

“继续，把云兮的身份再重新说一遍。”

诸葛钰不动声色，很是镇定地询问，而显然，媚儿却是少有的不淡定，跟着回话，“早在云兮来红袖楼之时我就暗中一直调查他的身份，一直没说出什么，但是日子一久，总归察觉出了些东西，不过媚儿以性命担保，他们绝无伤害小姐的心思！”

“是吗？你倒是极为了解啊？”诸葛钰冷冷一声，将心里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媚儿，我看你并不是为了我吧？而是你的心中早就有了他所以才……”

这事情，其实很好猜，但忘了一个关键，那就是旁观者清，身陷其中的人反倒是不清楚了，媚儿隐藏这么久，看来并不是短时间的，怕是在诸葛钰收购红袖楼之时，她就和云兮认识了，而后来的事儿，四个字可以形容。

死灰复燃。

媚儿见此情况也不再继续隐瞒下去，“小姐猜的不错，我是钦慕云兮公子。”

谁也不知道，乃至连云兮自己都不知道，她出身贫苦，幼时恰巧遇上灾害，导致一家人都饿死了，如果不是小时的云兮递过来的几个热馒头，估计早就饿死在了路边。

她自诩长的漂亮，但是当磨难中撞见了如此的好看的云兮。

眉目如画间，抬眼全是一袭青衫，那一眼，仿佛就喜欢上了。

这种感情，是情不自禁的，是无法用言语肢体等形容的。

诸葛钰不是不知道，而是心里明白，云兮在多年之后突然的接近，这个目的不知是什么，红袖楼这么多人，可不能因为一念之间毁在一旦，她默然些许，“媚儿，你的事我也是不好管的，我给你几条路选择，第一，离开红袖楼，再无瓜葛，第二，想办法将云兮的目的弄清楚，之后我才放心你们在一起，第三，从此之后，只当不相识。”

媚儿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罢。”诸葛钰并不捉急，看她的决定。

媚儿苦笑一声，“小姐，其实你心里不是早就算的很清楚了吗？你知道媚儿的，虽然云兮公子与我有大恩，但是你对我的恩情自是永生难报，决计不会离开红袖楼离开你，然而，如果我能弄清楚他的话，也就不必要等到现在了，从此以后当做不相识，无非是想要我灭了对他的心思，这三条路，其实你早就为我选好罢了。”

诸葛钰听着，心中更是默然。

没错，她是选好了，那又怎样，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不能抓住对方的心思，也就会害了她，所以这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

媚儿吸口气，仰起头，从地面爬了起来，“小姐，我会断了念想。”

话语说完，她便转身离去，走到门口忽然回头，盯着半晌，终于说道：“小姐，你找好了路，却不知道我想不想要那个路。”

人已远去，而这句话还在她的脑子里回转。

什么叫做？想不想要？这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就算她不给这三条路选，她还是回这么选择的不是吗？

这话，或许是太深奥了，诸葛钰听不懂，等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一个人，这才想起了大事，之前因为云族的事儿所以跑出来的太急，将大婚的那些事都给忘到脑后了，这下可怎么办？

也不多呆，连忙叫了个马车赶回去。

等回到太傅府的时候，天色早已黑沉，诸葛钰望了望，见自己院子里还点着许多灯，她缓缓地走了回去，盈月青袖她们几个见着回来了，立即欢喜起来，“小姐你可总算是回来了，还以为你是不打算成婚离家出走了呢！”

离家出走？怎么会？

现在的她除了太傅府好像已经无家可归了，经过这么一回，就连和媚儿之间都有了些许鸿沟，但是，即使如此又能怎么样，人活着就是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根本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是后悔了的。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过的极为迅速。

不多时，诸葛秀也过来了，本来还想把云族的事搞清楚的，但是，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了，大婚明日就到了，今晚还有很多事忙不完，看来要大晚上的才能睡了，累了一天，有些累极了。

诸葛钰抬眼看去，“你怎么也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诸葛钰带着一点怒气，“你今日什么都不说的丢下我们不管走了，害得找了你一天不说，而且贵妃娘娘从宫里又送来了刚做好的新服，本是要试穿看看，这服饰有许多套，哪能随意马虎呢？”

“那就别说了，快试穿吧。”

诸葛钰不耐烦地催促着。

诸葛秀只能在一旁狠狠叹息，“我看你是最不关心自己终身大事的人了。”

或许吧，对于这场婚姻，她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

所以又怎么能有什么认真呢？

诸葛秀看她这一脸疲惫，只得握住她的手，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嫁人？”

“有什么想不想的，反正这一辈子不都是要嫁人的吗？长孙无诟不就挺好的吗？日后成婚了也会对我极好的。”诸葛钰漫不经心地说，催促道：“快别磨蹭了，给我试试衣裳吧。”

见诸葛秀还是不动作，她只得自己来，刚拿起衣裳，一只手就拍了过来，将手里的衣裳甩在地上。

“诸葛钰，你爱他吗？”

大吼一句，她藏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在这时候说了出来，诸葛钰的神情呆滞，呆呆地望着掉落在地上的衣裳，大红的嫁衣，仿佛如血色一般的散开，异常妖冶，活像是滴下来的眼泪。

新娘悲伤的眼泪原来会是红色的。

爱？什么是爱？

诸葛钰第一次听到这么搞笑的词儿，说真的，她无父无母，根本不知道爱到底是什么，她只会给自己最理性最实在地选择一条正确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