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曼珠沙华（2/2）

善娥迅速朝段弈使了个眼色，段弈颤巍巍道：“老夫姑且一试。”一定要找机会证明她是公主，一定要，段弈暗自握紧了拳。

段弈让萧奚伸出手，隔着布帛为她把了把脉，随即便道：“老夫先为娘娘开一副药，娘娘服下后再看看反应如何，老夫也不敢保证一次就能够根除娘娘体内的毒。”萧奚点了点头，转头对善娥说：“去取纸笔来给段太医吧。”

善娥犹豫了一瞬，没有立刻动身，萧奚皱眉道：“怎么，本宫说的话你也不听？”善娥慌忙回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说罢又不放心似的对着段弈说道：“段太医随奴婢去吧。”

萧奚立即接道：“不必了，本宫身子还有些不适，想问问段太医，你速去速回。”善娥只得不甘地离开。

殿内一时寂静，萧奚看着惴惴不安的段弈，一股陌生的悲悯涌了上来，“段……太医，本宫年幼时管不住嘴，记得一次乱吃了东西，腹痛难忍，多少大夫看了都束手无策，而那时一位大夫开了一味药给本宫服下了，胡乱吐了一通就好了。不知段太医可知这一味药？”

萧奚目光灼灼看着段弈，说出一段看似平常的话语，就算是善娥在这儿也会觉得这真是平平无奇的对话，而落在了段弈耳中，无异于是平地一声惊雷，只见他的手不安的在膝盖上搓了搓，花白的胡子随着嘴唇的张合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萧奚顿了顿又道：“本宫记得那是红色的花蕊，看着甚是可爱，本宫那时看了喜欢，还不忍大夫拿它入药呢。”

段弈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接道：“娘娘所说的可是红花石蒜？”

萧奚听后眯着眼睛想了想，弯起唇角说道：“本宫记得它还有一个名字——”

“——曼珠沙华”段弈抢先答到，声音中已经夹杂了颤抖，不是害怕，是激动所致。

萧奚微笑着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突然就绽出神采。

这是一段真实的往事，萧奚年少时喜动，误食了太医院养着入药的果子，腹痛不止，最后还是段弈出面为她调制了一味药才制止住的，当时萧奚看段弈拿着那株曼珠沙华，还一心不舍，不让他捣碎入药，为此可是让段弈哭笑不得。

“娘娘，老臣——”段弈激动地说出这句话来，是她！是萧国唯一的公主！他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却萧奚摇着头喝止了。“段太医，这是宫中，不比其他地方，段太医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段弈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当即点了点头，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还是将心底压住的话说出来：“娘娘，你的毒……”

“娘娘，奴婢把纸笔拿来了，请段太医开药方吧。”善娥不适时的出现，打断了段弈的话，他霎时有些不安，求助似的看向萧奚。

萧奚又咳了两声：“本宫的身体本宫心里清楚，段太医开药吧。”

段弈这才拿起笔在纸上书写，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激动与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