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等闲忘却故人事（2）（2/2）

顾琚之哭笑不得，唇角的笑意若隐若现，随后说道：“看你整日顽劣，不如就单给你一个顽字。”

“不行不行，时顽，这多不好听啊，师父，这个不行不行。”

“不是说为师取得你都喜欢吗？”

“那你也不能随口乱取啊。”

时千喻皱着脸，希望顾琚之能把这字换掉，不然以后大家时顽时顽的叫，自己还不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为师再想想。”

听了顾琚之这话，时千喻总算是安下心来，跟在他身后规矩的走着，木槿阁离不语阁不算近，可每次和顾琚之一起走的时候，时千喻都希望路可以再长一点。

“你适才说初试有不明白的地方，是什么？”

从不语阁出来的路上不断遇见上前行礼或者示好的门生，时千喻和顾琚之之间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好不容易中途人群总算是散去，两人得了片刻的安静。

“试题倒是简单，只有天下二字，各抒己见罢了。只是弟子不知山长所学所好到底是什么，恐怕答案不如他老人家的意。”

“麓山书院汇集天下门生，何时是山长一人专断？再者，这各抒己见怎的还需要投其所好？若都要这般功利的做学问，那我这夫子莫不是要每日仔细山长的一言一行？你这担忧，委实是治了山长一个独断专行的罪名，还作践了麓山书院这偌大的名声。”

听了“作践”二字，时千喻才知道自己又是口不择言惹恼了他，赶忙上前解释道：“师父，我只是以为麓山书院是按照学问派系而立，不同学问派系自有章法，他者言语不过是无关痛痒，徒弟的担心在这个，绝非忤逆山长更非作践麓山书院，是徒弟词不达意了。”

顾琚之看着她一副慌不迭地的模样，转眼又敛了脸上的不悦之色，“这话你跟我说便是了，莫不要被旁的弟子或者夫子知道了，后果可比我罚的重。”

“是，徒弟知道了。”

时千喻点头应允，看他脸上的愠色渐渐散去，心里的慌乱才逐一平息，全天下当真只有顾琚之只有这个功能，一个眼神自己就能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上一刻在郁珏面前的雄赳赳气昂昂不过是不堪一击的皮囊罢了。

“这几日郁珏都教你什么了？”

“无非是平日里师父教我的那些，读书、写字，偶尔也跟我讲讲这虞城的风土。他不正经的很，没有师父讲得好。”有了刚刚的教训，时千喻不敢再胡乱言语，谈起郁珏的时候语气波澜不惊，讲起二人在桃林的过往也是草草应答，不敢多做一词形容。

“他与我教你的可有何不同之处？”顾琚之似乎来了兴致，接着问道。

“师父讲的更为细致些，郁珏总是率性而为，读书写字玩乐穿插着来，一会儿虞城风物一会儿诸子百家，前言不搭后语的。”

“那他说的那些你可都记着了？”

“记着了。”

“这样看来他确实教的比我好些。”

听完顾琚之这句话，时千喻越发的慌乱，上前拉了顾琚之的衣袖，拖着哭腔说：“师父，徒儿错了，我再也不私自下山了，您怎么罚我都好，别把我逐出师门。”